第二天清晨。
陽光透過落地窗的縫隙,在昂貴的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彆墅的開放式廚房裡,正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食物香氣。
江舒悅穿著一身素雅的居家服,腰間係著圍裙,長發用一根發帶隨意地束在腦後,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白皙的脖頸。
她的臉上沒有化妝,卻比往日濃妝豔抹時更多了幾分清麗。
此刻,她正專注地看著鍋裡的小餛飩。
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餛飩在滾水中上下翻騰,煞是可愛。
這還是她專門打電話問了徐周麗,才知道楚風從小就喜歡吃他老媽親手包的薺菜豬肉小餛飩。
為了這頓早餐,她昨天半夜就開始籌備,托人一大早送來了最新鮮的薺菜和黑豬前腿肉,自己親手剁餡,親手和麵,親手擀皮。
白皙的手指上,甚至還殘留著幾道被麵粉磨出來的紅印。
一切,都隻為了那個男人。
“喲,在做什麼好吃的呢?”
一個帶著幾分慵懶和嬌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林溪雅穿著一件明顯不屬於她的,寬大的男士白襯衫,光著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,從樓上的主臥裡走了下來。
襯衫的下擺堪堪遮住關鍵部位,隨著她的走動,若隱若現,充滿了致命的誘惑。
她走到廚房吧台邊,毫不客氣地拉開一張高腳凳坐下,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。
那件襯衫,江舒悅認得,是楚風最喜歡的一件。
她的心口微微一縮,但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婉的笑容。
“溪雅,你醒啦?我煮了小餛飩,楚風他……他從小就喜歡吃這個。”
江舒悅一邊說著,一邊用漏勺將煮好的餛飩撈進精致的骨瓷碗裡,撒上蔥花、紫菜和蝦皮,最後再淋上一小勺滾燙的豬油。
香氣瞬間被激發出來,更加濃鬱了。
林溪雅聳了聳鼻子,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。
“舒悅,你還會乾這個?我還以為你這種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呢。”
話裡帶刺,毫不掩飾。
江舒悅端著碗的手頓了一下,隨即笑得更加溫柔。
“以前不會,現在學了。畢竟是自己的家,總要有點家的樣子。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自己的家”這幾個字。
林溪雅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。
她當然聽出了江舒悅的言外之意。
這裡是江舒悅的家,而她林溪雅,不過是個外人,一個登堂入室的“客人”。
“是嗎?”林溪雅端起手邊的一杯水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,“我還以為,你跟楚風早就分居了呢。看樣子,是我誤會了。”
她說著,還故意挺了挺胸,讓那寬大的襯衫領口敞開得更大了一些,露出了脖頸上幾點曖昧的紅色印記。
赤裸裸的挑釁。
江舒悅的目光落在那幾點紅色上,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陰霾,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。
她不能生氣。
生氣,就代表著她在乎,代表著她輸了。
她現在要做的,是討好楚風,而不是跟另一個女人爭風吃醋。
“夫妻之間,哪有不鬨彆扭的。”江舒悅將一碗餛飩輕輕放在林溪雅麵前,笑得體貼又大度,“溪雅,你是我最好的閨蜜,我怎麼會怪你呢。快嘗嘗我的手藝,看合不合胃口。”
這副正宮娘娘的氣度,瞬間讓林溪雅準備好的一肚子嘲諷都堵在了喉嚨裡。
她看著眼前這個溫婉賢淑的江舒悅,感覺無比陌生。
這還是那個前幾天還哭著喊著要跟楚風拚命的江舒悅嗎?
這女人,到底在搞什麼鬼?
就在這時,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。
楚風打著哈欠,穿著一身睡袍走了下來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廚房裡這幅“兩女爭夫”的和諧畫麵,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。
有意思。
太有意思了。
“哇,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我們江大小姐親自下廚了?”
楚風懶洋洋地走到吧台邊,一屁股坐在了兩個女人中間。
他先是湊到江舒悅那邊,對著那碗餛飩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“嗯,真香!是薺菜豬肉的吧?我媽以前最喜歡給我包這個了。”
江舒悅的眼睛瞬間就亮了。
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。
賭對了!
她的計劃,第一步就成功了!
“嗯,我……我特意學的。”她低下頭,露出一抹羞澀的,恰到好處的微笑。
“有心了。”楚風不鹹不淡地誇了一句,然後轉頭看向林溪雅,伸手就將她攬進了懷裡,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。
“寶貝兒,昨晚睡得好嗎?”
這親昵的動作,讓江舒悅剛剛燃起的一點喜悅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。
她捏著圍裙的手指,不自覺地收緊了。
林溪雅得意地瞥了江舒悅一眼,然後像隻小貓一樣窩在楚風懷裡,聲音甜得發膩。
“討厭啦,人家骨頭都快散架了,你說好不好?”
這露骨的話,讓空氣中的氣氛瞬間變得曖昧又尷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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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舒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。
楚風哈哈大笑起來,捏了捏林溪雅的臉蛋。
“那說明我服務到位啊!是不是得給個五星好評?”
“才不要,最多四星半,還有半星,看你今天表現。”林溪雅撒著嬌,眼神卻挑釁地看著江舒悅。
楚風笑得更開心了,他拿起勺子,從江舒悅精心準備的那碗餛飩裡舀了一個,卻沒有自己吃,而是直接遞到了林溪雅的嘴邊。
“來,寶貝兒,嘗嘗你閨蜜的手藝。這可是人家的一片心意,專門為我做的。”
他故意把“專門為我做的”這幾個字說得特彆重。
林溪雅張開嘴,毫不客氣地把餛飩吃了下去,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評價道:
“嗯……味道還行吧。就是皮有點厚了,餡兒也有點鹹。舒悅啊,你這鹽是不是放多了?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打死賣鹽的了。”
江舒悅的臉色終於有些繃不住了。
為了這頓餛飩,她嘗了不下十遍湯底,鹹淡是她精心調配的,完全是按照楚風的口味來的。
林溪雅這麼說,分明就是故意找茬。
楚風看著兩個女人之間電光火石的交鋒,眼裡的笑意更濃了。
他端起碗,自己吃了一個,然後咂咂嘴。
“鹹嗎?我覺得正好啊。”
他看向江舒悅,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“還是你了解我的口味。”
說完,他又轉頭對林溪雅說:“可能是我口味比較重吧。寶貝兒你要是覺得鹹,就喝點牛奶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牛奶,體貼地給林溪雅倒了一杯。
一句話,一個動作,輕而易舉地就將兩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他既肯定了江舒悅的付出,又安撫了林溪雅的情緒。
誰也沒得罪,但又把火拱得更旺了。
江舒悅看著楚風,心裡五味雜陳。
這個男人,就像一個最高明的獵手,精準地掌控著每一個獵物的情緒。
她以為自己放棄對抗,選擇順從,就能占據主動。
現在看來,她還是太天真了。
在這場遊戲裡,唯一的玩家,隻有楚風。
而她和林溪雅,都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。
他享受著她們的爭鬥,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的快感。
“來,都彆愣著了,一起吃。”
楚風招呼著,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餛飩。
一時間,餐桌上隻剩下他吃東西的聲音。
江舒悅和林溪雅誰也沒有再說話,但空氣中的火藥味,卻越來越濃。
江舒悅低著頭,看著碗裡剩下的餛飩,心中那份破釜沉舟的瘋狂,再次燃燒起來。
棋子?
沒關係。
隻要能留在這盤棋上,就有翻盤的機會。
她深吸一口氣,抬起頭,臉上重新掛上了溫婉的笑容。
“楚風,你慢點吃,彆噎著。鍋裡還有。”
她說著,起身又去廚房,拿了一個乾淨的碗,盛了一碗,放在了楚風的手邊。
這副賢妻良母的姿態,做得滴水不漏。
林溪雅看在眼裡,氣得牙根癢癢。
這個江舒悅,段位什麼變得這麼高了?
以前那個一碰就炸的炮仗去哪了?
現在整個一綠茶味的忍者神龜啊!
不行,不能讓她這麼得意下去。
林溪雅眼珠一轉,計上心來。
她嬌滴滴地對楚風說:“老公,人家今天想去逛街買包包,你陪我去好不好嘛?”
她故意用上了“老公”這個稱呼,還當著江舒悅的麵。
江舒悅拿碗的手,再次收緊。
楚風吃得正香,聞言頭也不抬地說道:“想買什麼自己去買,卡給你,隨便刷。”
“不嘛不嘛,人家就要你陪著去。”林溪雅開始搖晃楚風的胳膊,施展出了女人的終極必殺技——撒嬌。
楚風被她晃得有點煩,但還是耐著性子說:“今天沒空,公司還有一堆事呢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讓舒悅陪我去?”林溪雅突然話鋒一轉,看向江舒悅,“舒悅,我們好久沒一起逛街了,你陪我去好不好?正好也給你自己挑幾件衣服,你看看你身上穿的,都什麼年代的款了。”
這是赤裸裸的鄙視。
更是釜底抽薪的一招。
她要把江舒悅從楚風身邊支開。
江舒悅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。
她剛想開口拒絕,楚風卻先說話了。
“這個主意不錯。”楚風放下碗,用餐巾擦了擦嘴,“舒悅,你就陪溪雅去逛逛吧。女人嘛,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錢不是問題,看上什麼就買。”
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黑色的卡,遞給了江舒悅。
“沒有密碼。”
江舒悅看著那張象征著無限額度的黑金卡,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。
楚風這是在打發她。
用錢,把她從他身邊打發走。
好讓她和林溪雅去“狗咬狗”,而他自己,則可以清淨地坐山觀虎鬥。
何其惡毒,又何其有效。
“好啊。”
江舒悅微笑著接過了卡,笑容裡看不出半點勉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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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好我也有幾件東西想買。謝謝老公。”
她學著林溪雅的腔調,也叫了一聲“老公”。
那聲音,比林溪雅的還要甜,還要媚。
楚風挑了挑眉,饒有興致地看著她。
林溪雅的臉色則徹底黑了下去。
這個賤人!居然學她!
“那我們快去準備吧,我都等不及了!”林溪雅從楚風懷裡站起來,拉著江舒悅就要上樓。
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,從早餐桌,即將轉移到下一個戰場——商場。
而楚風,這位唯一的觀眾兼裁判,則心滿意足地靠在椅子上,拿起了手機,開始刷起了短視頻。
屏幕上,一個搞笑博主正在聲嘶力竭地表演。
楚風看著,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。
生活,可比短視頻有意思多了。
早餐後的“硝煙”暫時平息,江舒悅和林溪雅各自上樓換衣服。
江舒悅沒有立刻行動,她回到自己的房間,站在鏡子前,看著鏡中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自己。
她知道,林溪雅是故意的。
故意支開她,故意用購物來羞辱她。
但她不能退縮。
她不僅要去,還要去得風風光光。
她要讓林溪雅知道,誰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。
這就是她的優勢,是林溪雅拍馬也趕不上的。
她打開衣帽間,這裡是楚風專門為她打造的,裡麵掛滿了當季最新的奢侈品服飾、包包和鞋子。
很多衣服,她甚至連吊牌都沒摘。
以前,她對這些嗤之鼻,覺得這是楚風用來收買她的糖衣炮彈。
但現在,這些都將成為她的武器。
她精心挑選了一條香奈兒最新款的白色連衣裙,搭配了一雙jiychoo的銀色高跟鞋,又從首飾盒裡,拿出了一條楚風在他們結婚紀念日時送的,但她一次都沒戴過的梵克雅寶四葉草項鏈。
當她收拾妥當,從樓上走下來時,整個客廳都為之一亮。
林溪雅也剛好換好衣服,她穿了一件火辣的紅色緊身短裙,將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,充滿了野性的魅力。
但當她看到江舒悅這一身裝扮時,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了。
江舒悅今天的打扮,高貴、典雅,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正室氣場。
而她自己,雖然性感惹火,但在江舒悅麵前,卻莫名地矮了一頭,像個急於上位的妖豔外室。
“舒悅,你……你這條裙子是今年的新款吧?真好看。”林溪雅的語氣有些發酸。
江舒悅微笑著,伸手撫了一下自己胸前的項鏈。
“是嗎?我隨便拿的。楚風給我買的衣服太多了,好多都忘了穿。倒是你這條項鏈,真彆致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了林溪雅脖子上。
林溪雅脖子上戴著一條寶格麗的慈善款項鏈,雖然也是名牌,但和江舒悅那條價值幾十萬的四葉草比起來,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。
林溪雅的臉漲紅了。
“這是……這是楚風送我的。”她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。
“挺好的,很配你的氣質。”江舒悅笑得雲淡風輕,仿佛在誇獎一個不懂事的妹妹。
這種降維打擊,比任何惡毒的語言都更傷人。
林溪雅氣得差點當場破防。
就在這時,楚風從書房裡走了出來。
他看到煥然一新的江舒悅,眼睛裡也閃過一抹驚豔。
不得不說,江舒悅的底子是真的好。
以前她總是冷著一張臉,穿著打扮也偏向保守,白白浪費了這副好皮囊。
今天這麼一打扮,簡直像換了個人。
“不錯,人靠衣裝馬靠鞍,這話一點不假。”楚風上下打量著江舒悅,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。
他走到江舒悅身邊,很自然地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項鏈的搭扣,指尖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了她細膩的頸部肌膚。
“這條項鏈,還是戴在你身上最好看。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充滿了磁性。
江舒悅的身體微微一僵,一股電流從脖頸處迅速傳遍全身。
她的臉頰,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。
這……這是他第一次,主動誇獎自己。
也是第一次,對自己做出如此親昵的舉動。
難道……她的計劃真的奏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