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珩長劍出鞘,劍尖遙指:“魏相——彆來無恙?”
魏嵩渾身一震,兜帽下蒼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駭之色。他猛地扯下兜帽,死死盯住蕭珩:“你……早就知道?”
“從看到嶽父王留下的‘千機匣’開始。”蕭珩聲音冰冷,“赤蝶粉,金鱗印記,還有熊天霸那道疤——一切指向西疆的證據都太完美了,完美得像有人故意為之。而能做到這一點的,隻有二十三年前那場‘金蟬脫殼’的魏相您了。”
魏嵩臉色變幻,忽然獰笑:“好,好一個蕭珩!但你以為這就贏了?”他猛地揚手,袖中一枚信號彈衝天而起,在夜空中炸開一朵血色煙花。
幾乎同時,午門廣場邊緣幾處地麵突然炸開,硝煙彌漫中,數十名身著幽燕門服飾的死士殺出,直撲魏嵩所在,竟是事先埋好的伏兵!
“保護先生!”幽燕門死士首領厲聲喝道,赫然是喬裝改扮的黃文燕親信。
場麵愈發混亂。
魏嵩在死士掩護下且戰且退,眼看就要衝破一處薄弱防線。
就在此時,一道墨綠身影如驚鴻般掠過戰場,軟劍“冰魄”劃出冷冽弧光,直取魏嵩後心!
“魏嵩——!還我父母命來!”慕知柔的嘶喊帶著泣血般的恨意。
魏嵩倉促回身格擋,卻被劍上傳來的巨力震得踉蹌後退。慕知柔劍勢如狂風暴雨,招招不離要害,全然是拚命的打法。周圍的幽燕門死士想要救援,卻被及時趕到的潛鱗衛截住。
“柔兒,留活口!”蕭珩高喊,揮劍殺開一條血路趕來。
但慕知柔殺紅了眼,又是一劍刺出,直指魏嵩咽喉!魏嵩躲閃不及,隻能閉目待死——
千鈞一發之際,一支弩箭破空而至,“叮”地一聲擊偏了劍尖!是城樓上的裴衍。
魏嵩趁機暴退,卻被趕到的蕭珩一劍刺穿右腿,慘叫著跪倒在地。數名禁軍一擁而上,精鋼鎖鏈瞬間將他捆成粽子。
另一邊,顧晏在親衛拚死護衛下,試圖殺回承天門。但慕容承瑾率南疆精兵堵死了去路。
這位年輕的南疆王手提長刀,刀尖滴血,眼中是冰冷的殺意:
“顧晏,你西疆屢犯我南疆邊境,擾我子民,殺我父母,今日——該還債了。”
混戰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。
西疆軍主力被全殲,殘部投降。顧晏身中七箭,被生擒時已是血人,猶自瞪著眼嘶吼“奸計誤我”。
魏嵩腿骨儘碎,被鐵鏈鎖住,口中塞了麻核,防止其自儘。
天色將明時,風雪漸歇。午門廣場上屍橫遍地,鮮血融化了積雪,彙成一道道暗紅的小溪。
裴衍走下城樓,踏過染血的地磚,來到被押跪在地的顧晏與魏嵩麵前。天子之威俯視著這兩個曾讓他夜不能寐的心腹大患,臉上並無大仇得報的暢快,隻有深沉的疲憊與冷冽。
“押入天牢,嚴加看守。”他淡聲道,“三日後,午門——斬首示眾。”
“是!”
顧晏被拖走時仍在不甘地咒罵。
魏嵩卻異常沉默,隻抬起渾濁的老眼,深深看了一眼遠處的慕知柔,又看了看蕭珩,嘴角竟扯出一絲詭異的、似憐憫似嘲諷的弧度。
蕭珩心頭莫名一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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