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話,字字誅心。
蘇晚棠徹底明白了。這是一個用痛苦和絕望編織的守護。
就在此時,一道陰冷而中性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兩人之間響起。
“雙魂本同根,一燃一熄,終須歸一。”
兩人同時一驚,循聲望去,隻見一個身著古樸官袍、手持一杆黑幡的模糊身影,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陣法邊緣。
他周身彌漫著淡淡的陰司氣息,正是那日引她入幻境的陰司引路人。
引路人輕敲了一下手中的引魂幡,發出“叮”的一聲脆響,仿佛能敲在人的靈魂深處。
他看向蘇晚棠,聲音無波無瀾:“此為雙生魂,本為一體。若你此刻願意納她回體,便可得回完整的命格,魂魄歸一。但,你也必須完整地承受她這三年來,被紫焰煉魂的所有痛苦。你,可願意?”
三年煉魂之痛!
那是足以讓神佛都為之哀嚎的酷刑。
但蘇晚棠幾乎沒有絲毫猶豫。
這是她的半魂,是另一個自己!
她所受的苦,本就該有自己的一半!
“我願……”
她剛要開口應允,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猛然從身後傳來,將她的意識狠狠地從幻境中拽了出去!
“砰!”
蘇晚棠的神識瞬間回歸本體,整個人向後踉蹌一步,撞進一個堅實而滾燙的胸膛。
“顧昭珩?!”
她驚愕回頭,隻見顧昭珩一手攬著她的腰,另一隻手握著他那柄從不離身的佩劍“驚鴻”,劍鋒之上,一縷殘餘的紫焰正緩緩熄滅。
他竟是以自身劍氣,強行斬斷了她與燈魂的連接!
“本王不許!”顧昭珩的雙目赤紅如血,死死盯著那盞光芒黯淡下去的古燈,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,“你要疼,也隻能疼在本王的眼前!我不許你一個人去扛那種見鬼的苦!”
他的話語霸道至極,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方才那一瞬間,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蘇晚棠神識中傳來的、那股幾乎要將她撕碎的決絕與痛苦,嚇得他肝膽俱裂。
他猛地轉身,對著早已聞聲趕來的阿檀厲聲下令:“封燈!用百煉玄鐵匣封死,沉入王府最深的寒潭!沒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開啟!”
“是,王爺!”阿檀不敢多言,立刻取來一隻沉重的鐵匣,小心翼翼地將那盞已經恢複平靜的青銅燈封存其中。
蘇晚棠望著顧昭珩那挺拔如山的背影,感受著他箍在自己腰間手臂的驚人力量,眼眶中不受控製地泛起一陣溫熱。
但下一秒,她便倔強地抬起頭,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,直視著他那雙依舊盛滿怒火與後怕的眸子,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:“顧昭珩,收起你的保護。我不是需要你藏在身後的弱者——”
她的聲音頓了頓,
“我是要親手掀了趙王那座白骨燈陣的……燈母真身。”
當夜,月色如洗。
蘇晚棠獨坐在窗前,房間裡一片寂靜。
白日裡的驚心動魄,仿佛一場遙遠的夢。
她從發間取下那半塊金蓮玉佩,這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信物。
玉佩溫潤,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。
她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麵斷裂的紋路,心中思緒萬千。
就在這時,她忽然感覺心口處傳來一陣奇異的溫熱,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。
她低頭看去,隻見被她放在桌上的那本《青鸞遺錄》,竟毫無征兆地自動翻開!
書頁無風自動,停在了那張被她用血修改過的“雙心互引”燈陣圖上。
更讓她震驚的是,圖中代表著她的那個光點,與另一端代表著趙昭寧的虛影,竟然在沒有外力催動的情況下,開始隔空交融,緩緩地、堅定地靠向彼此!
儀式,並未被顧昭珩完全中斷。
它以一種更隱秘、更深刻的方式,開始了。
與此同時,千裡之外,戒備森嚴的趙王府地底密室深處。
一盞被重重禁製包裹、塵封了整整十年的青銅古燈,在沉寂了無數個日夜之後,毫無征兆地……自行點燃。
一簇幽幽的、仿佛來自九幽地府的火焰,在燈芯上悄然升起。
燈焰之中,一隻翅膀殘破不堪、仿佛隨時都會消散的蝴蝶虛影,緩緩凝聚成形。
它艱難地振動著殘破的蝶翼,掙脫了燈火的束縛,穿透層層禁製與厚重的土石,朝著大昭皇城的方向,翩然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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