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對照著自己卦門傳承中關於命格的記憶,越看心越沉。
“王爺你看,”她指著名冊上的生辰八字,“這些人,無一例外,全都命帶‘孤辰劫煞’!”
“這代表什麼?”顧昭珩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疑惑。
“代表他們的魂魄至純至淨,幾乎沒有任何雜質,但也因此更容易被邪術操控,且不易崩毀。他們根本不是什麼被淘汰的庸才……”蘇晚棠的聲音冷得像冰,“他們是吳九淵精心挑選出來的,最完美的‘祭品’!”
她的手指翻到最後一頁,動作猛地一頓。
隻見名冊末尾,赫然寫著一個名字:劉文昭。
而在名字後麵,用朱筆標注著一行小字:魂質上佳,已送承啟堂修典。
就在這時,老李虛弱的魂影在旁邊悄然浮現,他指著“承啟堂”三個字,焦急地傳念:“那裡……承啟堂的地下,另有密室!我上次追蹤邪氣……曾到過那裡……下麵,有座新的……‘養魂池’!”
承啟堂後殿,一堵不起眼的夾牆之後。
顧昭珩的親衛撬開偽裝的磚石,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漆黑洞口。
三人不再猶豫,立刻潛入其中。
沿著潮濕的石階一路下行,來到一處幽閉的圓形石室。
一股更為濃鬱的血腥與怨氣撲麵而來。
石室中央,是一個直徑數丈的圓形水池。
池中的水並非清澈,而是漆黑如墨,散發著不祥的氣息。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漆黑的水麵上,竟漂浮著數十盞血紅色的燈籠。
每一盞都像一顆活生生的心臟,正有規律地微微搏動著,發出幽幽的紅光。
透過那渾濁的池水,蘇晚棠隱約看到池底沉著無數個人影。
他們都穿著書院的儒衫,雙目緊閉,麵容扭曲,而每個人的頭頂,都赫然插著一根細長的、不知由何種骨頭製成的骨釘!
一絲絲淡金色的霧氣,正從那些骨釘的末端被緩緩抽出,彙入上方的紅燈籠之中。
“他們在用活人,持續為大陣供能!”蘇晚棠目眥欲裂,怒火燒得她幾乎失去理智。
她正欲催動護魂紋,腳下卻猛地一滑!
低頭看去,她才驚恐地發現,這整個石室的地麵,根本不是普通的石板,而是由無數慘白的碎骨粉末混合著朱砂鋪設而成!
一個早已布下的“困靈陣”!
“嗬嗬嗬……”
一陣陰冷的輕笑聲從黑暗中傳來,吳九淵的身影緩緩自那漆黑的池水中央升起,他腳踩水麵,如履平地,手中還悠閒地托著一枚晶瑩剔透的骨釘。
“蘇家丫頭,你倒是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。”他看著蘇晚棠,眼中滿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謔,“可惜……你來晚了。你救不了他們。”
他話音剛落,隨手一揮。
池中,距離他最近的一名少年猛然睜開了眼睛!
那雙眼瞳裡沒有一絲神采,隻有一片死寂的漆黑。
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,竟從池底一躍而起,瘋了一般朝著蘇晚棠撲來!
“小心!”
千鈞一發之際,老李的魂體爆發出最後的光芒,橫槍擋在身前。
與此同時,躲在暗處的劉三再也忍不住,哭喊著衝了出來,死死抱住那具已經變成傀儡的身體:“文昭!弟弟!你醒醒啊!”
看著眼前這人間煉獄般的一幕,蘇晚棠的憤怒與悲涼在瞬間攀至頂峰。
她猛地一咬舌尖,腥甜的鮮血瞬間在口中彌漫。
“以我精血,燃我魂光——破!”
她將一口精血猛地噴出,在空中化作一片血霧。
後背的護魂紋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,一道皎潔如月的月環光暈以她為中心,轟然掃過整個水池!
“砰!砰!砰!砰!”
刹那間,池麵上所有搏動的紅燈籠,如同被戳破的氣球,同時爆裂!
粘稠的黑血噴湧如雨,半空中,仿佛響起了數百道淒厲而解脫的哭嚎。
“我們要回家……”
“娘……”
陰風卷起殘焰,黑血混著淚水,將蘇晚棠的衣衫浸透。
她站在那片狼藉之中,隔著漫天飛舞的骨灰與紙錢,冷冷地盯著麵色微變的吳九淵。
“你燒了我的燈,”她緩緩開口,聲音平靜得可怕,卻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,“我就燒了你的路。”
她抬起眼,一雙眸子在黑暗中亮得驚人,裡麵再無半分躲閃與偽裝。
“這一局,我不再躲了。”
話音落下,她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,眼前一黑,整個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。
在她意識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,她似乎落入了一個冰冷而堅實的懷抱,耳邊隻剩下顧昭珩那一聲驚怒交加的呼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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