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棠垂下眼眸,長長的睫毛掩去眸中的驚濤駭浪,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:“有個死人,不想讓我們錯過他留的話。”
她說完,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。
她將那本厚重的《學子名錄》整個倒置過來,用手掌在封底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三下。
隨著她的動作,一張折疊得極薄、早已泛黃脆化的紙張,竟從書脊與內頁的夾層中,悄無聲息地飄落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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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昭珩眼疾手快,長臂一伸,在紙張落地前穩穩將其接住。
兩人對視一眼,心中皆是一凜。
展開那張薄紙,上麵赫然是一幅用朱砂繪製的地圖!
地圖隻得半幅,線條蜿蜒曲折,勾勒出一條地下通道的走向,而通道的終點,則用一個小小的篆字標注著——文心井。
蘇晚棠迅速在腦中比對北嶺書院的官方地形圖,瞳孔倏然微縮:“這條路……不在任何官修誌書裡。但是它的走向,和傳聞中鬨鬼的‘文怨井’地脈,完全吻合!”
那口井,據說時常在深夜傳出女人的哭聲,書院裡的人都說,那是多年前投井自儘的宮女冤魂不散。
顧昭珩接過地圖細看,他常年領兵,於堪輿之術頗有造詣。
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地圖上一處斷裂的標記,沉聲道:“此處應該有一道機關門。若我沒記錯,藏書閣西牆之後,原本是一間廢棄的藥庫,三十年前,一場無名大火燒塌了半邊,從此荒廢至今。”
三十年前。又是三十年前。
所有的線索,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,牽引著指向那個關鍵的時間點。
顧昭珩抬起眼,深邃的目光望向蘇晚棠:“夜裡走一趟?”
“正有此意。”蘇晚棠唇角微揚,眼中燃起興奮與探究的光芒。
子時三刻,月隱星稀,濃重的夜霧籠罩了整個北嶺書院。
兩道鬼魅般的身影借著霧氣的掩護,悄無聲息地來到藏書閣西牆外的廢墟。
這裡早已荒草叢生,斷壁殘垣間儘是焦黑的木料。
顧昭昭撥開一人多高的雜草和焦木殘梁,一道與山壁融為一體的石門,赫然出現在眼前。
門上沒有鎖,卻嵌著半截早已風化斷裂的石碑,上麵用古老的隸書刻著八個血紅的大字,字跡斑駁,卻依舊透著一股森然的警告意味:“癸未封禁,擅入者亡!”
而在石門旁,一個衣衫襤褸、渾身汙垢的老仆蜷縮在角落裡,仿佛一尊沒有生氣的雕像。
蘇晚棠正要上前,那老仆卻忽然動了。
他緩緩抬起頭,露出一雙呆滯而渾濁的眼睛,口中反複念叨著同一句話:“燈滅了……燈滅了……他們回來了……都回來了……”
他的聲音乾澀而空洞,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瘮人。
蘇晚棠心中一動,從懷中摸出一塊用油紙包好的桂花糕,那是顧昭珩下午特意差人送來的。
她蹲下身,將桂花糕遞到老人麵前,聲音放得極柔:“老人家,誰回來了?”
老人仿佛被那香甜的氣味吸引,呆滯的目光動了動。
他猛地抬頭,死灰色的眼眸中竟閃過一絲短暫的清明,死死地盯著蘇晚棠。
“穿……穿黑袍的……拿鈴鐺的……”他一把搶過桂花糕,瘋了似的往嘴裡塞,含混不清地嘶吼,“他們把孩子……把那些讀書的孩子……都關在下麵……喂給……喂給地裡的那張大嘴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度恐怖的事情,突然抱著頭發出淒厲的慘叫,滿地打滾。
等他再抬起頭時,眼中的清明已經徹底消失,又恢複了那副癡傻癲狂的模樣。
顧昭珩對蘇晚棠使了個眼色,示意親衛在四周警戒,自己則走上前,抽出腰間的玄鐵長劍。
他沒有去推那扇門,而是將劍尖精準地插入石門底部一道極其隱蔽的縫隙中,猛地發力一撬!
轟然一聲巨響,塵土飛揚!
沉重的石門竟被硬生生撬開了一道縫隙,一條僅容一人通過、向下無限延伸的漆黑石階,暴露在兩人眼前。
一股陰冷的寒風從門縫中倒灌而出,風中裹挾著一陣若有若無、飄忽不定的童謠聲:
“月兒彎彎照書院,讀書郎兒莫晚歸……”
“不聽話的,要被抓走做筆墨……”
蘇晚棠握緊了袖中的一枚銅鑰,那是卦門用於勘測地氣的法器。
就在這時,她忽然覺得心口一燙——那是金焰燈與她神魂相連後,殘留在她識海中的一絲感應,此刻正因為地底深處的某種東西,而驟然震顫起來!
她沒有猶豫,率先踏上了第一級冰冷的台階。
就在她腳步落下的瞬間,一股幽風從她身後掠過,仿佛有無數隻冰涼細小的手,正試圖抓住她的裙角,將她拖回地麵。
黑暗深處,那縷詭異的童謠聲似乎更近了。
一個稚嫩、飄渺,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,帶著天真的殘忍,輕輕地在她的耳邊響起:
“姐姐,你終於來了……我們等了好幾百年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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