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磨陶罐的接口,尋找尺寸合適的竹管,用浸濕的泥巴混著麻繩,仔仔細細地將連接處密封了一層又一層,生怕漏了一點氣。
王大石雖然心疼那些辛辛苦苦砍回來的柴薪,但看著李信那張不容置喙的臉,還有張濟那焦急的神色,屁都不敢多放一個,親自帶人把最乾燥的柴火抱了過來。
沒過多久,一個造型古怪的陶土蒸餾器,就架在了新燃起的篝火上。
李信親自監督,將所剩不多的普通燒刀子,小心地倒進了大陶罐裡。
橙紅色的火焰,開始舔舐著黝黑的罐底,罐內的酒液很快開始升溫,發出輕微的“咕嘟”聲。
所有人的心,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張濟緊張地捋著自己的山羊胡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根連接兩個罐子的竹管。
王二和王大石他們,則死死盯著篝火和陶罐的連接處,手心裡全是汗,就怕那玩意兒密封不嚴,或者乾脆炸開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。
大陶罐裡的酒液翻滾得越來越厲害。
終於,一股帶著濃烈酒香的白色蒸汽,顫巍巍地從竹管的另一頭冒了出來!
蒸汽一接觸到被冷水澆得冰涼的小陶罐內壁,立刻凝結!
一滴!
兩滴!
三滴……
晶瑩剔透的液體,順著罐壁,開始往下滴落!彙聚在罐底!
“成了!將軍!成了!流出來了!”王二激動得滿臉通紅,指著小陶罐語無倫次地大喊。
李信緊繃的神經鬆動下來。
他快步上前,湊近小罐,用指尖小心地沾了一點那剛剛冷凝出來的“火酒”。
指尖上傳來火燒火燎的灼痛感!
他眼中精光爆射!
“好!夠勁兒!”
他立刻扭頭招呼張濟:“張先生,快!取些來,試試!”
張濟將信將疑地走上前,用一個消過毒的小木勺,舀了淺淺的小半勺“火酒”。
他先是放到鼻尖聞了聞,那股子衝鼻的烈性,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。
但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老中醫,能清晰地感知到,這液體裡蘊含的“烈”,遠非普通燒刀子可比!
他走到旁邊那個胳膊被燙傷的工匠麵前,那工匠的傷口雖然不深,但周圍紅腫得厲害。
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視下,張濟用一根煮過的乾淨布條,蘸了極少量的“火酒”,然後,小心翼翼地,擦拭在那片紅腫的燙傷創麵上。
“嘶——!”
那工匠猝不及防,猛地倒吸一口涼氣,整個身體都彈了一下!
傷口處傳來的感覺,如同有無數根燒紅的鋼針,在同一時間狠狠紮進了肉裡!
那股劇痛,比用普通燒刀子消毒時,要猛烈十倍!
“忍著點!”
張濟低喝,強壓著自己內心的震動,手上不停,用布條仔細地擦拭著創麵。
那“火酒”一接觸到傷口,揮發得極快,創麵瞬間就泛起一層白色,周圍的皮膚也因為強烈的刺激而迅速充血。
“太……太他娘的烈了!這玩意兒……”王大石看得齜牙咧嘴,好像那酒是擦在他自己身上。
“這能行嗎?彆把好肉都給燒壞了……”旁邊有士兵小聲嘀咕。
張濟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。
他處理完傷口,用乾淨的布條重新包紮好,又仔細問了問那工匠的感覺,得到的回答隻有一個字——疼!
然後,他便沉默地開始觀察。
奇跡,在接下來的兩天裡,清晰地展現在了所有人麵前!
那個被“火酒”處理過的燙傷創麵,紅腫消退的速度,肉眼可見地快於之前所有用普通燒刀子處理的同類傷口!
到了第三天,創麵的邊緣已經開始乾燥結痂,呈現出健康恢複的跡象!
而那些用普通酒處理的類似傷口,此時此刻,還在微微發紅,甚至有的還有輕微的膿水滲出!
鐵一般的事實,擺在眼前。
張濟終於不得不承認,自己錯了。
他找到李信,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,和那麼一點點老郎中的羞愧。
“將軍……這‘火酒’……確實是消毒清創的利器!效力倍增!老夫……服了!”
“隻是,此物藥性過於猛烈,使用時必須更加謹慎,用量也需要反複斟酌才行。”
“好!”
李信心中最後一塊大石終於落地。
“張先生能認可就好!用量省了,效果更好,這就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!”
他當即轉身,麵向所有在場的軍官和工匠,下達了最嚴厲的命令。
“王大石!立刻安排人手,成立專門的隊伍,專司‘火酒’生產!把我們所有能找到的濁酒、低度酒,全部收集起來,用來提純!”
“王二!你負責維護和改良蒸餾器具!”
“所有產出的‘火酒’,由張濟先生統一調配,專供給衛生隊救治傷員使用!”
“任何人!不得私藏!不得挪用!”
“違令者——軍法從事!”
“敢偷喝一口的——重打五十軍棍!”
“因私用而貽誤了傷員救治的——”
李信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,聲音冰冷如鐵。
“斬!”
“好東西!真他娘的夠勁兒!”張小虎站在一旁,忍不住低聲讚歎,“就是這玩意兒,也太金貴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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