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風蕭瑟,臥龍穀內卻是一片忙碌景象。
李信站在議事廳內,麵前攤開著一張粗糙的西域地圖。地圖邊緣已經磨損,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符號和路線。
陳武、張小虎、王希等人圍在桌旁,神情凝重。
“將軍,探馬回報,準噶爾那邊有動靜了。”
陳武黝黑的臉上寫滿擔憂,聲音壓得很低。
“策妄阿拉布坦已經基本平定了內亂,各部歸心。他們在集結兵馬,目標很可能就是咱們。”
李信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,停在臥龍穀的位置。這裡被群山環繞,易守難攻,但也容易被圍困。
“多少人馬?”
“至少三萬騎兵,還有不少步兵。”陳武咽了咽口水,“探馬還說,他們這次準備充分,帶了不少攻城器械。”
張小虎皺眉道:“三萬人馬,咱們這點人怎麼應付?”
“慌什麼。”王希在一旁冷哼,“當年在遼東,咱們五百人照樣殺得韃子片甲不留。”
“那能一樣嗎?”張小虎瞪了他一眼,“現在咱們總共才多少人?”
李信抬手製止了兩人的爭執,目光落在地圖上的幾個關鍵位置。
“陳武,穀外的暗哨都安排好了?”
“回將軍,三裡外的製高點都有人盯著,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傳信。”
“糧草呢?”
“夠支撐兩個月,但如果被圍困…”陳武沒有說完。
李信點頭,心中已有計較。三萬人馬確實不好對付,但臥龍穀的地形優勢明顯,隻要運用得當,未必沒有一戰之力。
“傳令下去,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。”他的聲音平靜,但每個字都透著堅定,“另外,派人去聯係附近的馬賊頭目,看看能不能拉攏幾個。”
王希眼前一亮:“將軍是想…”
“敵人多,咱們就要想辦法讓他們分散兵力。”李信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,“這幾個地方都是他們的必經之路,如果有人在後麵搗亂,他們就不敢全力攻穀了。”
陳武恍然大悟:“妙啊!讓那些馬賊去騷擾他們的糧道,咱們在這裡死守,兩麵夾擊。”
“不過那些馬賊能信得過嗎?”張小虎還是有些擔心。
李信淡淡一笑:“利益麵前,沒有永遠的敵人。何況,咱們也不是全指望他們。”
陳武咽了咽口水。
“將軍,咱們現在能戰的不過四千人,這…”
“慌什麼?”
李信抬起頭,目光如刀。
“人多就一定能贏?當初噶爾丹帶著十萬大軍,還不是死在我手裡?”
張小虎在旁邊點頭。
“將軍說得對!咱們有火器,有地利,怕他個鳥!”
王希卻皺著眉頭。
“將軍,燧發槍的產量還是太少,隻有三十多支。噴子槍雖然有兩百支,但射程太近,對付騎兵衝鋒…”
“那就讓他們衝不起來。”
李信在地圖上畫了個圈。
“穀口隻有一條路,咱們在那裡布置火炮和噴子槍陣地。讓準噶爾人嘗嘗飛雷炮的厲害。”
陳武眼睛一亮。
“對啊!穀口地形狹窄,他們的騎兵優勢發揮不出來。咱們守住穀口,就能拖住他們。”
“不是拖住,是要打疼他們。”
李信的聲音帶著殺意。
“策妄阿拉布坦剛剛上位,根基不穩。如果在咱們這裡損失慘重,他在各部麵前就抬不起頭。”
王希若有所思。
“將軍的意思是,打一場漂亮的防守戰,讓準噶爾人知難而退?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
李信指向地圖上的另一個位置。
“清廷那邊也有動靜。理藩院的文書已經下達到伊犁,要求各部配合清軍。”
眾人臉色一變。
“清軍也要來?”
“遲早的事。”
李信收起地圖。
“準噶爾人從西邊來,清軍從東邊來。咱們夾在中間,處境確實不妙。”
陳武急了。
“那咱們怎麼辦?要不…撤出臥龍穀?”
“撤到哪裡去?”
李信反問。
“整個西域都在準噶爾和清廷的控製下,咱們能逃到天邊去?”
張小虎握緊刀柄。
“那就拚了!大不了一死!”
“死?”
李信冷笑。
“咱們好不容易建起這個家園,就這麼輕易放棄?穀裡的萬餘軍民,他們跟著咱們,是為了求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