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蛇衛的暗網在臥龍穀內外悄然鋪開。
燕九坐鎮冰冷的地窖,獵隼房的情報如涓涓細流,日夜不息地彙入他腦中。
那雙毒蛇般的眼睛過濾著每一條消息,分析著,編織成清晰的敵情圖景。
“統領,獵隼丙急報!”
一名心腹快步走入,遞上一枚蠟丸。
燕九捏碎蠟封,取出密信,目光掃過後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。
“果然來了。”
情報顯示:一股約三十人的精銳小隊,偽裝成烏蘇部商隊,正從東麵山口悄然潛入臥龍穀控製區。
他們行動詭秘,晝伏夜出,避開主要道路。
目標直指穀內核心——漢冶鐵坊和格物院所在的黑風口工坊區!
更關鍵的是,獵隼丙通過觀察其裝備細節和口音碎片,判斷這支小隊並非準噶爾人。
而是來自清廷!
極可能是肅州綠營派出的探馬精銳!
“清廷的狗鼻子,嗅得倒是快。”
燕九將密信湊近油燈,火苗瞬間吞噬了紙片。
“看來肅州那邊,有人坐不住了。”
幾乎同時,另一份來自西線獵隼甲的情報也送達。
策妄阿拉布坦在整合內部的同時,對臥龍穀的警惕也提到了最高。
他麾下最精銳的“黑狼騎”一部,約五十騎,正以遊獵為名,在臥龍穀西側外圍活動。
其意圖不言而喻——尋找漢軍防禦漏洞,伺機刺探或襲擾!
東西兩股暗流,幾乎同時湧動,目標都指向了臥龍穀的心臟地帶!
燕九眼中寒光閃爍。
被動防禦?
那不是他的風格。
青蛇衛存在的意義,就是在敵人亮出獠牙前,將其毒牙拔掉。
甚至……借刀殺人!
他立刻求見李信。
軍政府議事廳內,李信聽完燕九的彙報,眉頭緊鎖。
“清廷的探子?策妄的黑狼騎?”
“哼,都想趁我們立足未穩,來探探虛實,甚至咬上一口!”
“王上。”
燕九的聲音如同磨刀石摩擦。
“被動挨打,非上策。臣有一計,可一石二鳥,甚至三鳥!”
“講!”
“其一,清廷探子,必須全殲!一個不留!”
燕九語氣森然。
“讓肅州那邊知道,伸過來的爪子,是要被剁掉的!”
“其二,策妄的黑狼騎,既然來了,就彆想乾乾淨淨地回去!”
“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——要讓這兩條惡狗,互相撕咬起來!”
李信眼神銳利。
“如何操作?”
“獵隼丙已鎖定清廷探子行蹤,他們明日將穿越鬼見愁峽穀。”
燕九在地圖上一點。
“那是通往黑風口的捷徑,也是絕佳的……葬身之地!”
“臣已命獵隼丙沿途留下,引導黑狼騎在恰當的時間,出現在恰當的地點。”
“至於清廷探子。”
燕九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興奮。
“我們不僅要殺光他們,還要讓他們死得像……準噶爾人乾的!”
李信瞬間明白了燕九的意圖。
“嫁禍?”
“正是!”
燕九點頭。
“清廷探子裝備精良,有製式弓箭、腰刀,甚至有少量火繩槍。”
“我們殺光他們後,留下幾具屍體,換上……從劉老黑那裡搜出的準噶爾探子的衣物和信物!”
“再偽造一份,大意是奉策妄之命,潛入漢地刺探軍情,伺機破壞!”
“然後,讓黑狼騎發現這個現場!”
李信撫掌。
“妙!清廷探子死在準噶爾人的地盤上,穿著準噶爾人的衣服,帶著準噶爾的密令……”
“肅州那邊會怎麼想?策妄阿拉布坦又該如何解釋?”
“不僅如此。”
燕九補充道。
“我們還要讓黑狼騎付出代價!”
“在鬼見愁峽穀設伏,待清廷探子進入伏擊圈,以雷霆手段殲滅後,立刻布置現場。”
“同時,派出一支精銳小隊,假扮成這股被全殲的準噶爾探子殘部,主動去黑狼騎的營地!”
“不用真打,放幾支冷箭,丟下幾件的清軍腰牌或火繩槍部件,然後立刻遠遁!”
李信眼中精光大盛。
“好一個連環計!”
“如此一來,清廷必認定是準噶爾人襲擊了他們的探馬,甚至可能懷疑策妄與我們有勾結!”
“而策妄那邊,發現自己的精銳遊騎被襲擊,又會作何感想?”
“雙方本就互不信任,這根刺,足以讓他們互相猜忌,甚至爆發衝突!”
“而我們……”
李信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著穀外連綿的山巒。
“我們正好可以隱藏實力,埋頭發展!”
“燕九,此計甚毒,但正合時宜!準了!”
“由你全權負責行動!務必乾淨利落!”
“遵命!”
燕九躬身領命,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外。
鬼見愁峽穀,死寂如墳場。
兩側峭壁如刀削斧劈,僅容三四人並行。
清廷探馬什長趙德彪帶著二十九名精銳,牽著馱著偽裝箱貨的馬匹,小心翼翼地穿行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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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奉命潛入臥龍穀核心,繪製工坊地圖,最好能搞到一兩件新式火器樣品。
“頭兒,這地方真他娘的邪門,連個鳥叫都沒有。”
一個探馬低聲抱怨。
“閉嘴!都打起精神!”
趙德彪低喝。
“過了這峽穀,離目標就不遠了!”
“記住,我們是商隊!遇到盤查,按計劃應對!”
突然,一聲尖銳的呼哨撕裂了峽穀的死寂!
“敵襲——!”
趙德彪反應極快,拔刀怒吼。
但已經晚了!
峽穀兩側的峭壁上,如同鬼魅般冒出數十名黑衣蒙麵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