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眼卻見三個馬賊正舉著火把撲向糧倉側窗。
“狗日的休想!”
李三牛不知哪來的力氣,血葫蘆似的身體炮彈般撞向馬賊。
四人滾作一團跌進燃燒的草料堆,淒厲的慘叫隨著火焰騰空而起。
焦臭味彌漫戰場時,幸存的馬賊終於倉皇遁入黑暗。
晨光刺破硝煙,張濟帶著衛生隊搶救傷員。
李信俯身查看李三牛焦黑的遺體時,發現他緊攥的拳頭裡露出半角粗布——上麵歪歪扭扭繡著“三牛”二字,針腳裡還摻著麥殼。
“他媳婦昨夜送來的乾糧袋。”
王大石啞聲說,斷臂用繃帶吊在胸前。
“說是新麥磨的麵,讓三牛守糧時彆餓著…”
勳章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微微晃動,禾苗圖案沾著露水。
糧倉保住了,但代價慘重。
青苗護衛隊戰死十一人,百姓傷亡二十餘。
李信在焦土上站成一座石碑,身後是跪滿田埂的軍民。
當裝著李三牛骨灰的陶甕放入忠勇祠時,李信解下自己的勳章,輕輕擺在靈位前。
“從今日起,戰殞將士皆追授保民勳章。”
他的聲音滾過寂靜的人群。
“這勳章不鑲金不嵌玉,鑲的是臥龍穀每一粒麥,嵌的是每家灶膛的火!誰再敢動我們的糧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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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信突然抓起陶甕旁未燃儘的箭矢,哢嚓折斷!
“便如此箭!”
臥龍穀的溪流在晨光下泛著碎銀般的光澤,王二抹了把臉上的汗,鐵錘重重砸在木樁上。
三十名工匠正沿著新劃定的渠線打下界樁,遠處民夫們已開始挖掘土方。
這是李信親自規劃的“臥龍渠”——一條貫穿穀地南北的水道,要將山澗活水引向千畝新墾的坡田。
“二爺,東段土質鬆得像沙糕!”
年輕工匠趙石頭突然驚呼。
隻見剛挖出半人深的溝壁簌簌塌陷,瞬間埋住兩名民夫小腿。
王二啐了口唾沫,抄起鐵鍁衝過去刨土,卻見塌方範圍急速擴大,渾濁泥漿從地底汩汩湧出。
“是流沙層!”
老河工李駝背扒開土層,抓出把濕漉漉的細沙。
“這鬼東西見水就化,神仙也難治!”
人群騷動起來,幾個民夫偷偷往後退。
王二掄錘砸斷一根木樁插進塌陷處,紅著眼吼:“慌什麼!當年造甕城防水時…”
“用甕城防水法!”
李信的聲音截斷喧囂。
他不知何時站在渠邊,抓起流沙在指間撚動:“挖寬渠基,兩側壘石牆,牆後夯三合土——就是給水渠穿件盔甲!”
陳敬之立刻帶人抬來青岡木模具,張濟指揮衛生隊給擦傷的民夫敷藥。
王二盯著模具裡澆築的黏土石灰混合物,突然一拍腦袋:“再加層蘆葦席!當年我爹補河堤就用這招!”
工程重啟時,穀中飄起炊煙。
農婦們抬來熱騰騰的雜糧餅,孩童穿梭遞水。
老鐵匠孫瘸子把打廢的鐵片熔了鑄成夯錘,啞巴石匠阿貴在每塊基石刻上“水”字。
李信卷起褲腿跳進泥坑,一鍬土甩上渠岸,濺起的泥點落在陳敬之剛鋪開的《渠務冊》上。
七日後,石牆如巨龍脊骨般隆起。
王二正帶人鋪設最後一段蘆葦席,忽見趙石頭指著山腰樹叢:“有反光!”
話音未落,三支火箭尖嘯著紮進蘆葦層。
火苗“轟”地竄起,瞬間吞噬半片席麵。
“護渠!”
王二吼聲未落,埋伏在柳林裡的巡邏隊已撲出。
弩箭追著兩個黑影射進灌木叢,片刻後拖出個被麻繩捆翻的漢子——左眼蒙著黑布的準噶爾探子腰間,還彆著半截火折子。
渠水貫通那日,李信親手將“漢家水土,寸土不讓”的石碑立在水閘旁。
百姓們卻自發抱來柳枝,沿著十裡渠岸栽下。
嫩綠枝條在風中輕擺,王二摸著柳樹苗嘟囔:“這玩意兒能擋刀箭?”
張濟正給被火燎傷的工匠換藥,聞言輕笑:“柳枝插土就活。等它根須紮進石縫,比鐵鎖還牢靠。”
暮色中,李信按劍走過新渠。
水麵倒映著兩岸柳影,千萬衛兵執戈而立。
陳敬之捧著名冊疾步而來:“栽柳四百三十株,穀中每戶都認養一株。”
遠處傳來孩童的嬉鬨,幾個半大孩子正用木桶給新栽的樹苗澆水,嘴裡唱著不知誰編的調子:“柳枝青,渠水長,漢家田土鐵打牆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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