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!噗!噗!
沉悶的撞擊聲接連響起!
草垛後麵傳來一陣激烈撲騰掙紮的動靜,以及被死死壓抑住的短促哀鳴!
一個毛茸茸的黑色影子猛地從草垛後躥了出來,在雪地上瘋狂抽搐滾動了幾下,接著便徹底不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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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操!”
陳石頭心頭狂跳,一股熱血瞬間衝上頭頂。
他猛地從藏身的淺溝裡躍出,另外兩個方向的隊友也驚愕地從藏身處現身。
雪光下,躺在草垛根下的,根本不是他們預設的草捆假人。
而是一條被三支弩箭呈“品”字形,分彆貫穿了顱腦、頸部和前胸的半大黑犬!
黑犬的身下,還壓著一塊啃了一半、被血染紅的雜糧餅。
一個裹著臃腫舊棉襖的老年牧民,聽見動靜,哆哆嗦嗦地推開了旁邊低矮窩棚的柴門。
他一眼就看見了門前雪地上的黑犬,渾濁的眼珠子瞬間瞪圓,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而扭曲的嗚咽,踉蹌著撲倒在犬屍旁。
“軍爺……‘黑頭’它……它就是晚上愛在穀場這邊的草垛根下躲風……”
老牧民死死抱著漸漸冷卻的狗屍,哽咽著,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。
渾濁的淚珠一顆顆滴落在冰冷的黑毛上。
“它不咬人的……就是陪我這老頭子,陪著阿寶……守個夜……”
陳石頭渾身僵硬,感覺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凍結了,一股刺骨的寒冷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。
晨霧籠罩著臥龍峪的校場,寒意刺骨如鐵。
校場邊緣,那老年牧戶抱著一具蒙了白布的黑犬屍首,身邊站著一個哭腫了眼睛的小孫子,祖孫倆在寒風中沉默地站著,身影單薄而蕭索。
整個夜鷹隊二十人,在場中肅然挺立,如同二十尊蒙著寒霜的黑色石雕。
李信手按刀柄,臉色比浸過井水的生鐵還要冷,還要硬。
周大勇沉著臉,手裡捧著一根浸足了桐油、油黑發亮的粗牛筋馬鞭,鞭梢上還沾著些許深色的斑點。
李鐵牛厲聲喝道:“陳石頭,出列!”
“軍有《擾民律》!凡擅入民宅、毀傷民產、驚擾民生者,視情節輕重,施以鞭笞、枷號之刑,重者可斬!”
李信的聲音如同從冰窟窿裡一個字一個字鑿出來的,敲打在凝滯的空氣裡,帶著能刺穿耳膜的冰冷回響。
“陳石頭!身為夜鷹執令,訓練之時,不察地形,不辨活物,擅殺民犬,驚擾老幼!按律,鞭二十!即刻執行!”
周大勇大步走到陳石頭身後,手中馬鞭挽出一個令人心悸的圈,猛地破開凝固的空氣,狠狠抽下!
啪!!!
一聲炸響,像是凍得發脆的牛皮被狠狠撕裂!
陳石頭後背那本就單薄的衣甲,瞬間被抽出一條血肉模糊的豁口。
啪!啪!啪!啪!
“十七!”
“十八!”
李鐵牛報數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釘,一顆顆釘入在場每個人的耳鼓。
啪!
第十九鞭撕裂空氣!
這一鞭力量極大,狠狠抽在陳石頭肩胛下方已經疊加了數道的血痕上,皮肉直接炸開!
陳石頭身體猛地向前撲倒,雙肘撐地,大口喘息,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,滴在冰冷的泥地上,綻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紅花。
“二十!”
李鐵牛的聲音冷硬如鐵。
最後一鞭挾著風聲而至!
周大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,手腕微妙地一沉,鞭梢卷起一聲銳利短促的哨音,並未用上十足的力道。
“呃——!”
陳石頭再也壓製不住,喉嚨裡擠出一聲低沉的嘶吼,如同受傷的野獸。
他整個上半身再次劇烈地抽搐了一下,額頭重重撞在地上,濺起一片塵埃。
鮮血迅速浸透了他背部的衣甲,在寒冬早晨的冰冷空氣中,散發出微弱的血腥熱氣。
軍醫提著藥箱疾步上前,沉默而迅速地檢視傷口,止血,敷上厚厚的消炎藥粉,再用繃帶將那片血肉模糊的脊背層層包裹起來。
李信自始至終麵沉如水,眼神如同凍結了萬載的寒潭。
直到軍醫處理完畢,示意並無性命之虞,他才踱步到依舊趴伏在地、劇烈喘息的陳石頭麵前。
“這二十鞭,”李信的聲音依舊冰冷,卻不再有之前那種砭人骨髓的銳利,反而帶上了一種能穿透人心的沉重,“是抽醒你的腦子!讓你用一輩子記住,刀口對內,傷的是自家人!刀口對著不該傷的東西,那跟畜生沒有兩樣!”
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整個夜鷹隊。
“夜鷹是利刃,刃口必須向外,對著的是那些啃食中原膏血的豺狼!”
“而刀的內裡,要乾淨!要給這山穀裡,盼著你們庇佑的父老鄉親,留足了安心!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一旁沉默流淚的牧民身上,從腰囊中取出一小塊約摸十兩重的雪花銀,彎下腰,雙手捧著,遞到那老人麵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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