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,你們的屠刀還未洗淨,就想讓我這堂堂漢家男兒,剃了這頭顱上的發,換了這身上的衣,奉你們這些屠夫為正朔?!”
“讓我帶著我的兄弟們,去替你們看守那片被你們用血與火奪去的土地?去鎮壓那些和我們一樣,不願剃發、不願為奴的漢家同胞?!”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如同金鐵交鳴,帶著無儘的憤怒與殺意,在整個議事堂內瘋狂回蕩!
“納蘭明珠!”
“你告訴我!”
“這,就是你們所謂的‘天恩’?!”
“這,就是你們所謂的‘大義’?!”
字字誅心!
句句如刀!
納蘭明珠臉上那溫和的笑意,終於徹底凝固了。
他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怒,但數十年的宦海沉浮,讓他瞬間將這股情緒壓了下去。
他失算了。
他本以為李信隻是個擁兵自重的梟雄,可以用利益來收買。
卻萬萬沒有想到,李信的立場如此決絕,對清廷的仇恨如此深刻,甚至毫不掩飾!
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招撫,而是根本無法調和的民族對立!
“李將軍,此言差矣!”
納蘭明珠的聲音依舊平穩,卻透出了一股子冷意。
“天下大勢,分久必合。我大清承天景命,入主中原,乃是天命所歸。皇上勵精圖治,海內升平,萬民歸心,此乃煌煌大勢!”
“河西之地,如今亦是我大清的疆土。朝廷招撫將軍,是愛惜將軍之才,體恤將士之苦,更是為了邊陲安寧,讓百姓免受刀兵之禍。”
“將軍又何必執著於前朝舊事,拘泥於早已過時的華夷之辨?順天應人,歸順朝廷,方是人間正途!若執迷不悟,負隅頑抗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,目光越過李信,掃向堂外那隱約可見,如鋼鐵森林般的漢軍陣列,聲音驟然轉冷。
“朝廷雄兵百萬,猛將如雲!陝甘綠營、漠南蒙古的鐵騎,早已枕戈待旦,隨時可以西進!”
“將軍縱有萬夫不當之勇,臥龍穀縱有天險可守,然以一隅之地,對抗煌煌天朝,無異於螳臂當車,蚍蜉撼樹!”
“最終的結果,不過是玉石俱焚,徒增傷亡!”
“將軍,你當真忍心,看著這穀內數萬追隨你的將士百姓,因你一己之念,儘數化為齏粉嗎?!”
威脅!
這是撕破臉皮,赤裸裸的威脅!
“玉石俱焚?!”
一聲怒吼,如同炸雷般響起!
李信身後的獨眼將軍趙猛猛地踏前一步,那隻僅存的眼睛瞪得血紅。
因為激動,他左臂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瞬間崩裂,殷紅的鮮血迅速滲透了繃帶,他卻渾然不覺!
他指著自己的傷口,對著納蘭明珠嘶聲咆哮:
“老子這條胳膊,就是在穀口砍你們那個狗屁貝子哈日巴拉的時候丟的!”
“老子不怕死!”
“我磐石團七百三十二個兄弟的血,他娘的還沒乾透!”
“我們流血,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群狗韃子!我漢家兒郎的骨頭,是硬的!膝蓋,是直的!想讓我們跪下當狗?!”
“做你娘的春秋大夢!”
“有本事就放馬過來!看看是你們的刀快,還是老子的噴子槍更狠!”
“對!放馬過來!”
周大勇虎目圓睜,煞氣衝天,手已經握緊了刀柄,骨節捏得發白。
“我龍驤團的斬馬刀,還沒砍夠你們韃子的狗頭!”
“我驃騎營的馬蹄,正等著踏破你們的營盤!”
李鐵牛咧開嘴,露出一口白牙,笑容無比猙獰。
“殺!”
“殺!”
“殺!”
堂內一眾漢軍將領齊聲怒吼,殺氣瞬間沸騰!
若非李信還未發話,他們幾乎就要當場拔刀,將這清廷使者剁成肉泥!
氣氛,瞬間劍拔弩張到了極點!
納蘭明珠身後的八名禦前侍衛“唰”地一聲,齊齊手按刀柄,眼神淩厲如刀,死死地護在了他的身前。
納蘭明珠的臉色終於變了,變得有些難看。
他沒想到,李信麾下的這群莽夫,反應竟然如此激烈,簡直是一群瘋子!
他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,目光再次投向了全場唯一還保持著冷靜的李信,試圖做最後的努力。
“李將軍!三思!三思啊!”
“朝廷天恩浩蕩,此乃千載難逢之機!將軍難道真要為了一己之虛名,置這穀中萬千生靈於萬劫不複之地?”
他的聲音裡,帶著最後的警告與威脅。
“將軍可知,一旦朝廷大軍壓境,這臥龍穀內……”
“無論老幼婦孺,皆難逃……玉石俱焚之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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