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!”
“砰!砰!砰!砰——!”
百餘支燧發槍同時噴出火舌與濃煙。
鉛彈組成的死亡彈幕,呼嘯著撕裂風雪,狠狠地撞進了清軍的衝鋒隊列。
衝在最前麵的數十名清軍騎兵,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巨鐮掃過。
人與馬在瞬間被打得血肉模糊,翻滾著倒在雪地裡。
淒厲的慘叫聲剛剛響起,就被身後更加狂暴的馬蹄聲徹底淹沒。
“不要停!給老子衝過去!貼上去!”
巴圖魯雙目赤紅,瘋狂地用馬鞭抽打著坐騎。
“他們的火銃打不了第二輪!衝進去了!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!”
殘餘的清軍騎兵伏低身體,將性命交給了身下的戰馬和長生天。
他們頂著後續零星的槍彈,速度不減反增,如同決堤的洪水,瘋狂地撲向那道看似單薄的鋼鐵防線。
他們清楚,隻要能用血肉撞開一個缺口,這場戰鬥就結束了。
“長戟兵!頂住——!”
石磊的眼角幾乎要裂開,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嘶吼著。
“為了將軍!為了黑水城!一步也不許退!”
“轟——!”
下一秒,清軍的鐵騎,狠狠地撞上了磐石旅的盾牆。
那是一聲足以讓山穀震顫的巨響。
戰馬的悲鳴,盾牌的呻吟,骨骼碎裂的脆響,人體的悶響,瞬間交織成一曲最血腥、最原始的樂章。
最前排的盾兵感覺自己被一頭狂奔的巨象撞中,五臟六腑都在翻騰。
他們咬碎了牙,用肩膀和身體死死抵住盾牌。
鋒利的戟刃從盾牌的縫隙中,無情地刺穿了戰馬柔軟的腹部,捅進了騎兵的大腿。
被巨大的衝擊力折斷的長戟杆,在士兵脫手後,變成致命的鈍器,狠狠砸碎了後麵騎兵的頭顱。
然而,清軍的攻勢太過凶猛。
後續的騎兵踏著同伴和戰馬的屍體,悍不畏死地繼續衝擊。
用血肉之軀,一遍又一遍地撞擊著這道鋼鐵防線。
“哢嚓!”
一聲脆響,盾牆的一處連接被硬生生撞斷,出現了一個致命的缺口。
“刀盾手!補位!給老子殺——!”
石磊咆哮著,第一個從盾牆後衝了出去。
早已待命的磐石旅刀盾手,如同下山的猛虎,從各個縫隙中湧出。
他們手中的厚背砍刀,在狹小的空間裡,劃出致命的弧線,瘋狂地劈向馬腿,砍向那些試圖衝入缺口的清軍騎兵。
鮮血,如同不要錢的墨汁,瞬間潑灑開來。
黑色的煤渣,潔白的積雪,在這一刻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。
“保護鑽機!保護王院正!”
幾名始終護衛在王希身邊的青蛇衛精銳,立刻將他護在身後,緩緩退向蒸汽鑽機旁一間用石頭壘成的堅固工房。
王希的臉色因為恐懼和寒冷而一片慘白,嘴唇都在哆嗦。
但他的一雙眼睛,卻依舊死死地盯著那台轟鳴不休的機器。
“快!快去給鍋爐加壓!加大蒸汽量!”
他對著身邊的工匠尖叫。
“蒸汽不能停!鑽機絕對不能停下來!那是我們礦山的命脈!是將軍的希望!”
“轟!”
就在此時,一枚清軍從遠處投擲過來的火油罐,越過混亂的戰場,精準地砸在了鑽機旁邊堆積如山的煤堆上。
陶罐碎裂,火油四濺。
熊熊的火焰,在一瞬間衝天而起。
“滅火!快他媽給我滅火!”
留守的工兵們發出驚恐的嘶吼,他們手忙腳亂地抄起鐵鍬,用沙土、用雪塊,奮不顧身地撲打著火焰。
巴圖魯在馬上,一眼就瞥見了被人群嚴密保護的王希,和他身後那台造型怪異、不斷發出巨響的鐵疙瘩。
他眼中凶光爆射,瞬間明白了關鍵所在。
“看到那個穿狐皮襖的老頭了嗎!看到他身後那個鐵疙瘩了嗎!”
他用馬刀遙遙一指。
“那就是他們的頭目!毀了那個鐵疙瘩!殺了那個老頭!賞銀千兩!官升三級!”
重賞之下,必有勇夫。
數十名最精銳的清軍巴圖魯親兵,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嚎叫。
他們不顧一切地脫離主戰場,硬生生從磐石旅的側翼衝開一道口子,如同一支鋒利的箭矢,直撲王希所在的石屋。
“擋住他們!”
護衛王希的青蛇衛小旗官厲聲喝道。
他手中的特製勁弩在瞬間連發。
“咻!咻!”
兩名衝在最前麵的清軍騎兵應聲落馬,喉嚨上插著冰冷的弩箭。
其餘的青蛇衛成員,沒有絲毫猶豫,拔出腰間狹長的佩刀,迎著數十騎精銳,正麵衝了上去。
他們在石屋前狹小的空間內,與清軍的騎兵展開了一場極為血腥的搏殺。
刀光閃爍,血肉橫飛。
青蛇衛的衛士用身體去撞擊戰馬,用血肉去阻擋馬刀。
他們不斷有人倒下,又不斷有人用生命,為身後的王希和那台轟鳴的鑽機,構築起一道脆弱卻堅決的防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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