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買提那張黝黑的臉膛瞬間漲得通紅,眼中卻閃動著興奮的光。
巳時三刻。
城西,“榮軍屯”。
這裡是保民府專門為那些傷殘退伍的老兵設立的屯墾點。
一排排新夯起來的土坯房,屋頂覆蓋著厚厚的茅草與積雪。
家家戶戶的煙囪裡都冒出嫋嫋的炊煙。
屋前屋後,用木樁與草繩圈出了一塊塊田畝的輪廓,在雪地裡格外清晰。
雖然還是寒冬,已經有些閒不住的老兵,在自家的田埂邊清理積雪,為開春的耕種做著準備。
李信帶著陳敬之,還有兩名親衛,踏著雪走進了這個安靜的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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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正在屋前劈柴的老兵看見了他,慌忙丟下手中的斧頭,就要下跪行禮。
“都免禮!”
李信快步上前,扶住其中一位隻有一條手臂的老兵。
“老哥!這大冷的天!怎麼還在劈柴?保民府送來的炭不夠用嗎?”
那獨臂老兵激動得嘴唇都在哆嗦,半天才說出話來。
“送了!送了!大帥!炭足夠燒了!是是俺自己閒不住!劈點柴火好引火,也順便活動活動這把老骨頭!”
李信看了看他那空蕩蕩的袖管,又望向他身後那間簡陋卻收拾得乾淨整潔的土坯房。
“家裡還有幾口人?”
“就就俺一個了!”
老兵咧嘴笑了笑,笑容裡帶著滄桑。
“婆娘早就沒了!唯一的娃兒也死在了清狗的屠刀下!”
“現在好了!大帥給了這間屋子!還有二十畝田!保民府還給發了種子、農具!俺一個人也能活!”
“開春就能種地!自食其力!這日子,比以前當叫花子強上萬倍!”
“好!”
李信重重地點了下頭。
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沉甸甸的銀錠,足有十兩,直接塞進那老兵唯一的手裡。
“拿著!過年了!去割幾斤肉!再打一壺好酒!暖暖身子!”
“大帥!這!這可使不得啊!”
老兵大驚失色,慌忙想要推辭。
“拿著!”
李信的手沒有鬆開,聲音沉穩。
“這不是給你的賞賜。”
“這是本王,替那些已經戰死的兄弟,給你們這些活下來的袍澤的!”
“活著,就要好好活下去!”
“把田種好!把日子過好!也讓那些死去的弟兄們,在下邊能安心!”
老兵的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他那隻布滿老繭的手,緊緊地握住那塊冰冷的銀錠,哽咽著說不出一個字。
許久,他才重重地點頭。
“謝謝大帥!俺俺一定把田種好!多打糧食!支援前線的大軍!”
李信又走向另一戶人家。
門口,一個失去了一條腿的老兵,正拄著拐杖,教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在雪地上寫字。
地上,用一根樹枝劃出的字跡清晰可見。
漢。
王。
軍。
“這娃叫什麼名字?”
李信走到跟前,蹲下身子,與那男孩平視。
那老兵急忙要行禮,被李信擺手製止了。
“稟大帥!他叫柱子!他爹是磐石旅的弟兄!死在攻打東門缺口的那一仗了!”
老兵的聲音低沉了下去。
柱子怯生生地抬頭看著李信,大眼睛裡滿是好奇。
“柱子上學了嗎?”
李信溫和地問。
“還還沒呢!”
老兵連忙回答。
“保民府的官爺說了!開春之後,城裡的漢學宮蒙學就要招娃兒了!不收錢!還管一頓午飯!連書本都給發!”
“好!”
李信伸手,摸了摸柱子毛茸茸的頭。
“柱子!要好好學!”
“學認字!學算數!學一身的本事!”
“長大了,可以像你爹一樣,當個保家衛國的好漢!”
“或者,去當個工匠,造鐵甲車,造大炮!”
“也可以當個先生,教更多的娃兒認字!”
“做什麼都行!就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,給韃子當奴才!知道嗎?”
柱子似乎聽懂了,又似乎沒完全懂,但他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。
“嗯!俺要上學!俺要認字!俺不當奴才!”
李信緩緩站起身,轉向身後的陳敬之。
“傳我的令給保民府!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力量。
“榮軍屯裡,所有到了年紀的孩童!開春之後,必須全部入學!”
“一個都不能少!”
“他們上學所需的筆墨紙硯,還有冬衣鞋襪,全部由保民府撥付!務必辦妥!”
“諾!”
陳敬之躬身領命。
李信的視線越過眼前這些簡陋的屋舍,望向遠方。
寒風中,家家戶戶的炊煙筆直地升向天空,彙入鉛灰色的雲層。
這裡,就是他奮戰的意義。
實際字數235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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