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初十。
伊犁河穀,原金帳王庭舊址。
此地現為漢王軍安西都護府治所。
殘雪正在消融,枯黃的草地下探出點點新綠。
風中飄散著血與焦炭混合的陳舊氣味。
王庭之外,兩座由頭骨堆砌的京觀在日光下泛出白光,那是葉密立河與王庭兩場戰役的產物。
新立的石碑上刻著四個大字。
“犯漢者死”。
字跡深刻,墨色刺目。
都護府帥帳內。
張猛端坐於主位,身上的玄色鐵甲並未卸下,整個人透出一股肅殺之氣。
帳下兩側,周山、李定邊、趙破虜、林風等西鎮軍團悍將垂手肅立。
還有新任命的四位鎮守使,皆是身經百戰的校尉。
“報——!”
一名斥候隊長大步跨入帳中,單膝跪地。
“都護大人!”
“西南方向,喀什噶爾綠洲,畏兀兒阿圖什部生亂!”
“該部勾結金帳王族餘孽阿布杜拉,聚集三千人馬,劫殺我保民府派駐的吏員,焚毀了新建的漢學宮!”
“他們揚言要重建金帳榮光,驅逐所有漢人!”
“不知死活。”
張猛吐出四個字。
他抬起頭。
“李定邊!”
天山旅旅長李定邊出列。
“末將在!”
“命你率天山旅輕騎二團,並配屬新編的畏兀兒‘義從營’,即刻奔襲喀什噶爾。”
張猛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。
“戰術隻有一個字,快。”
“輕騎晝夜兼程,三日之內,必須兵臨城下。”
“抵達之後,立即圍剿。凡是手中持有兵器反抗者,格殺勿論。”
“匪首阿布杜拉,以及阿圖什部的所有頭人,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”
“清剿結束,阿圖什部所有參與叛亂的男子,十五歲以上,全部編入‘苦役營’,押送黑石穀煤礦,終身勞作,永不脫籍。”
“其婦孺全部打散,遷往伊犁周邊的屯墾區,分派給各屯墾戶,嚴加看管。”
“在廢墟上重建漢學宮,由你部派兵護送新吏員進駐,即刻推行漢化政令,有任何抗拒者,殺。”
“最後,在綠洲最顯眼處,用叛亂者的頭顱,再築一座京觀,立碑,讓所有人都看看叛亂的下場。”
“諾!”
李定邊抱拳領命,轉身大步離去。
“末將必讓喀什噶爾血流成河,永絕後患!”
他的話語回蕩在帳中。
帳內諸將麵無表情,習以為常。
李定邊剛出帳,又一名傳令兵衝了進來。
“報!”
“北境,塔爾巴哈台,哈薩克乃蠻部拒絕接受漢官!”
“頭人庫爾班扣押了我方派去的羈縻使者,驅趕屯墾的漢民,並揚言要投靠北方的羅刹國!”
“找死。”
張猛一掌拍在桌案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“周山!”
西進旅旅長周山出列。
“末將在!”
“你率西進旅步卒一團,配屬鐵甲車營三號車、四號車,再帶上開山炮團的雪橇炮營,即刻北上。”
“兵臨乃蠻部駐地,給庫爾班下最後通牒。命他立即釋放使者,交出所有肇事頭目,然後出寨跪迎漢官,接受改編。”
“他若抗命,不必再報。”
“鐵甲車直接撞開寨門,開山炮覆蓋整個營地,步卒隨後清剿。”
“凡持械抵抗者,殺無赦。其部眾全部貶為奴隸,發配各個礦場。”
“之後,從乃蠻部挑選一個親漢的頭人,授予漢官印信,讓他統管殘部,往後歲貢加倍。”
“諾!”
周山領命。
“末將必讓乃蠻部明白,背叛的代價是什麼。”
張猛轉向炮兵與鐵甲車主官。
“趙破虜,林風。”
“末將在!”
“屬下在!”
“你二人率炮團主力與鐵甲車營餘部,沿額爾齊斯河一線巡弋。任何羅刹遊騎或金帳殘部,隻要敢越過界線,無需請示。”
“炮火直接覆蓋,鐵甲直接碾壓,格殺勿論。”
“諾!”
最後,張猛的視線掃過那四名新任的鎮守使。
“傳令各鎮守使,在各自轄區之內,嚴查金帳餘孽與清廷派來的細作。”
“凡有串聯煽動、抗稅、拒絕子女入漢學宮者,一經查實,主犯淩遲,頭顱懸於城門示眾。”
“從犯斬立決。”
“家眷沒為官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