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謙身體微微一顫,低下了頭。
“晚生……晚生也不知其詳。隻知他姓李,自稱漢人。”
漢人。
嶽升龍的手指,不自覺地收緊了。
他揮退了下人,書房裡隻剩下他們兩人。
他拆開信封,抽出信紙。
當“嶽武穆”三個字映入眼簾時,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僵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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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字一句地讀下去,臉色變幻不定。
書房裡一片死寂,隻有嶽升龍越來越粗重的呼吸。
信不長,他卻看了很久。
看完之後,他沒有說話,隻是走到窗邊,看著院中那棵光禿禿的老槐樹,久久不語。
張謙站在原地,大氣也不敢出。
他能感覺到,嶽升龍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掙紮與痛苦。
許久,嶽升龍才轉過身。
“清廷待我不薄。”
他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皇上天恩浩蕩,擢我為四川提督,此乃知遇之恩。”
張謙躬身道。
“提督大人忠義過人,晚生佩服。”
嶽升龍卻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忠義?”
他將手中的信紙放在燭火上,看著它慢慢卷曲,化為灰燼。
“可嶽飛後人之名,卻像是魚刺卡在喉嚨裡,咽不下,也吐不出。”
張謙的心提了起來。
嶽升龍沒有勃然大怒,更沒有將他拿下問罪。
這就是有機會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
嶽升龍擺了擺手,臉上滿是疲憊。
“此事,容我……容我與犬子商議。”
與犬子商議?
張謙愣住了。
跟一個十歲的孩子商議這種軍國大事?
但他不敢多問,隻能躬身告退。
嶽升龍回到內院,他的兒子嶽鐘琪正趴在桌上,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幅地圖,小小的手指在上麵劃來劃去。
“琪兒。”
嶽升龍走過去,摸了摸他的頭。
“父親。”
嶽鐘琪抬起頭,露出一張稚氣未脫卻英氣勃勃的臉。
“父親,您看,若是漢軍從黑水城出兵,必然要攻打雅安。我們隻要在……”
他興致勃勃地講著自己的“兵法”,嶽升龍卻打斷了他。
“琪兒,為父問你一件事。”
“父親您問。”
“你可知,我們是何人之後?”
嶽鐘琪立刻挺直了小小的胸膛。
“當然!我們是嶽飛爺爺的後代!就是那個打金兵的大英雄!”
嶽升龍的心被刺了一下。
“那……那你覺得,嶽飛爺爺的後人,給……給滿人做官,對不對?”
嶽鐘琪愣住了。
這個問題,對他來說似乎太複雜了。
他想了想,才不確定地開口。
“書上說,忠臣不事二主。可是……可是先生也說,當今皇上是聖明天子……”
嶽升龍沉默了。
是啊,連一個孩子都知道的道理,他自己又何嘗不清楚。
“父親,您怎麼了?”
嶽鐘琪察覺到父親的情緒不對。
“沒什麼。”
嶽升龍勉強笑了笑。
“對了,琪兒,你不是一直對漢軍的火器很好奇嗎?”
“是啊!我聽說他們的五雷神機,能一下子打好多槍,比我們的鳥槍厲害多了!”
嶽鐘琪的眼睛瞬間亮了。
“父親,您見過嗎?真的有那麼厲害嗎?”
嶽升龍看著兒子那充滿渴望的臉,心中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。
“為父也沒見過。”
“不過,為父可以想辦法,讓你見一見。”
他深吸一口氣,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第二天,張謙再次被秘密請到了提督府。
嶽升龍沒有見他,隻是讓管家傳了一句話。
“漢軍火器,可否一觀?”
張謙立刻明白了嶽升龍的意思。
這不是簡單的要看火器。
這是一種試探,一種接觸,更是一個台階。
他不敢耽擱,立刻將這個消息送出成都。
他知道,四川的天,可能要變了。
而改變這一切的,或許不是千軍萬馬,也不是陰謀詭計。
僅僅是一個十歲孩子的好奇心,與一位父親深藏心底的祖先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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