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周大勇在朝鮮半島與倭寇浴血奮戰之時,漢軍控製下的中原腹地,一場深刻的變革正在王硯的主導下,有條不紊地推行。
六月上旬,山西太原府。新掛牌的山西省行政公署門前,人頭攢動。王硯一身便服,站在人群中,看著新任山西省長林靖向百姓們宣講著新的政策。
“……鄉親們!漢王有令!自今日起,我山西省的軍務和民政,就徹底分開了!”林靖的聲音洪亮而清晰,“以前清廷那一套,總督既管兵又管民,權力太大了,容易欺壓咱們老百姓。現在,我,林靖,作為山西省長,隻管咱們老百姓的吃飯、穿衣、看病、讀書這些事!至於打仗、剿匪、看城門,那是軍區趙猛司令官的事!我管不了他,他也管不了我!我們都得向西安的漢王和總院負責!大家夥兒給我盯著,我要是做得不好,你們就去告我!趙司令要是帶兵欺負了你們,你們也去告他!漢王說了,這天下,是咱們老百姓的天下!”
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叫好聲。老百姓或許不懂什麼叫“軍政分離”,但他們聽得懂“當官的權力分開了,不能一手遮天了”,也聽得懂“做得不好就能去告狀”。這在以前,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王硯看著這一幕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這套“軍政分離”的體係,是他和李信、陳敬之等人反複商議後才定下來的。目的很簡單,就是為了吸取曆朝曆代藩鎮割據、武將坐大的教訓,從製度上杜絕權力的過度集中。
按照新製度,山西、山東、江蘇、安徽這四個新成立的行省,各設一名省長,由行政總院任命,主管民政、財政、司法、教育等一切地方事務。同時,各省設立軍區,由國防部任命司令官,主管本省的兵員征召、訓練、防務以及衛戍部隊。省長與司令官級彆相同,互不隸屬,形成一種相互製衡的關係。
比如山西,省長是文官出身的林靖,而山西軍區司令,則由剛剛打下山西的寧夏軍團長趙猛兼任。這種安排,既保證了軍事上的強力彈壓,又確保了民政的獨立運行。
“王大人,您看,老百姓都很擁護這項政策。”林靖走下台,來到王硯身邊,臉上帶著一絲興奮。
王硯點了點頭:“這隻是第一步。林省長,接下來,民政上的事情,才是重頭戲。漢王反複交代,打天下難,坐天下更難。而坐天下的根本,就在於民心。”
他說著,將一份早已擬好的計劃書遞給林靖:“你看,這是我為你準備的‘三板斧’。”
林靖接過一看,隻見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三項工作:設立農牧廳、設立教育局、設立醫療局。
“農牧廳?”林靖有些不解。
“對。”王硯解釋道,“山西地瘠民貧,百姓多賴天吃飯。格物院那邊,已經培育出了畝產極高的土豆和紅薯。這些東西不挑地,好活。我這次從陝西調來了十萬斤種薯,你的任務,就是讓農牧廳的官員,手把手地教給老百姓怎麼種!保證今年秋天,家家戶戶都有餘糧!”
“教育局,這個我懂,開蒙學嘛。”林靖又道。
“不隻是開蒙學。”王硯搖了搖頭,“我們的蒙學,不能再像過去那樣,隻教四書五經。要加入新的東西!這本《格物啟蒙讀本》,你看看。”
王硯又遞過一本薄薄的小冊子。林靖翻開一看,眼睛頓時亮了。這本教材裡,不僅有基礎的識字,居然還有簡單的加減乘除算法,甚至還有圖文並茂的章節,介紹太陽、月亮、風雨雷電等自然現象,以及如何識彆常見的農作物。
“這……這太有用了!”林靖激動地說,“這才是老百姓用得上的學問啊!”
“沒錯。漢王的意思是,要讓我們的下一代,既要知書達理,也要懂得格物致知,不能再培養出四體不勤、五穀不分的書呆子了。按照規劃,每縣至少要建兩所這樣的蒙學,所有適齡兒童,無論貧富,皆可免費入學。”
“最後是醫療局。”王硯指著計劃書的最後一條,“這個最要緊。亂世之後,必有大疫。我們必須防患於未然。每縣都要建一所醫館,從後方調派醫生,或者培訓本地的郎中,免費為百姓診治。小病不拖,大病早治,才能保住人口。這才是最大的財富。”
就在王硯和林靖規劃著山西民政的未來時,太原城的一間醫館裡,一個活生生的例子,正在印證著新政的威力。
“神醫!真是神醫啊!”一個麵色蠟黃的老漢,掙紮著要從病床上爬起來,給一個年輕的醫生磕頭。他叫王老漢,前幾天得了傷寒,高燒不退,眼看就要不行了。家人都準備好後事了,結果被漢軍的醫療小隊發現,抬進了這所新開的免費醫館。
年輕的醫生給他喂了幾片白色的藥片,又給他掛上了一瓶透明的液體,沒過兩天,他的燒就退了,人也清醒了過來。
“老人家,使不得,使不得!”年輕醫生連忙扶住他,“我不是什麼神醫,這都是漢王派我們來做的。您好好養著,這病還沒斷根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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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老漢熱淚盈眶,嘴裡不停地念叨著:“漢王……真是活菩薩啊!清廷的狗官,隻知道收稅抓丁,哪裡管過我們的死活……我這條老命,是漢王給的啊!”
他非要家人去打聽,是哪位大人主持這件事。當他得知是新來的王硯大人時,病好後,他專程跑到行政公署門口,給王硯磕了三個響頭,什麼話也沒說,但那份感激,卻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。
民政工作如火如荼,軍事方麵的整編也在同步進行。
周大勇雖然遠在朝鮮,但他留下的龍驤軍團骨乾,正嚴格執行著他定下的規矩,在江蘇、山東等地,改編數量龐大的綠營降兵。
改編的核心模式,就是“一老帶一新”。一個身經百戰的漢軍老兵,帶領一個或幾個新附的降兵,同吃同住同訓練。
在訓練場上,老兵們毫不客氣。
“腿抬高點!沒吃飯嗎!”
“你那五雷神機是燒火棍嗎?準星在哪裡都找不到!”
“隊列!隊列!走得歪七扭八,像什麼樣子!”
降兵們被訓得叫苦不迭,但沒人敢有怨言。因為他們看得很清楚,漢軍老兵們對自己要求更嚴。而且,每天三頓飯,頓頓有乾的,隔三差五還能見到肉腥,這在以前的綠營裡,是想都不敢想的待遇。晚上,還有識字班,教他們讀書寫字,甚至還有軍功晉升條例,隻要你肯賣命,有戰功,一樣可以當官。
這種恩威並施、有賞有罰的管理模式,迅速瓦解了降兵們原本散漫的兵油子習氣,開始讓他們慢慢地朝著一支真正的軍隊轉變。
為了維持地方治安,清剿那些不肯投降的清軍殘餘和土匪,各省還從降兵中挑選精壯,與漢軍骨乾混編,成立了“衛戍營”,每省規模在兩萬人左右。
江蘇太湖地區,水匪為患由來已久。他們仗著地形熟悉,神出鬼沒,連清廷的正規軍都奈何他們不得。
新任江蘇綠營安撫使吳鬆,主動向負責整編的漢軍將領請戰,要求帶領新改編的衛戍營,去清剿太湖匪患。
漢軍將領有些猶豫,擔心這些降兵打不了硬仗。吳鬆自己心裡也沒底,但他知道,這是他和他手下這幫兄弟,向新主子納上投名狀的最好機會。
吳鬆沒有選擇大張旗鼓地進剿,而是利用自己過去在綠營裡的人脈,找到了一個熟悉水匪內情的老船夫。他許以重金,讓老船夫畫出了水匪的巢穴位置和水道圖。
隨後,他親率五百精兵,換上民船,趁著夜色,悄悄摸進了太湖深處。在一處名為“西洞庭山”的島嶼上,他們成功突襲了匪首“鑽天鼠”的老巢。
戰鬥打得乾淨利落。這些平日裡欺壓百姓的匪徒,在經過嚴格訓練、裝備精良的衛戍營麵前,根本不堪一擊。匪首“鑽天鼠”當場被擒,匪眾或死或降。
當吳鬆押著被五花大綁的“鑽天鼠”和繳獲的大量財物回到蘇州城時,沿岸百姓自發地湧上街頭,歡聲雷動。他們敲鑼打鼓,放著鞭炮,歡迎這些為民除害的官兵。
吳鬆看著百姓們臉上真誠的笑容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知道,從這一刻起,他和他的部下,才算真正地被這片土地和它的人民所接納。他們不再是前途未卜的降兵,而是漢軍光榮的一員。
消息傳到王硯耳中,他提筆在吳鬆的檔案上寫下批注:其人可用,可堪一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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