澎湖,外海。
範?迪門的艦隊,如同烏雲壓頂,緩緩逼近。
三十艘巨大的風帆戰列艦,排成了三列威嚴的戰列線,船帆遮天蔽日,數千門火炮的炮口,黑洞洞地指向前方那個嚴陣以待的島嶼。
旗艦“七省聯盟”號上,範?迪門舉著望遠鏡,觀察著澎湖的防禦。
島上的炮台,已經升起了大華的赤色龍旗,炮口同樣對準了海麵。在炮台之間的水道裡,隱約可見施琅那些小型的戰船,正在來回穿梭,似乎準備依托複雜的地形,與他周旋。
“一群可憐的臭蟲。”
範?迪門輕蔑地冷哼一聲。
在他看來,這種程度的防禦,在他的絕對實力麵前,不堪一擊。
“傳令下去,”他對身邊的德?魯伊特說道,“第一戰列線,前出至距離海岸兩裡處,對島上所有炮台,進行壓製性炮擊!”
“第二、第三戰列線,左右迂回,封鎖所有水道出口,防止施琅的艦隊逃跑!”
“今天,我要讓這裡,變成一片火海!”
“是,閣下!”
命令通過旗語,迅速傳達給各艘戰艦。
荷蘭艦隊龐大的陣型,開始緩緩而動,就像一頭即將發起致命一擊的巨獸。
……
澎湖,娘媽宮,指揮部。
施琅同樣舉著望遠鏡,觀察著荷蘭人的動向。
他的臉上,沒有絲毫緊張,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。
“將軍,紅毛鬼上來了!”一名副將,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。
“嗯,看到了。”施琅放下望遠鏡,語氣平靜得可怕。
“傳令下去,各炮台,自由射擊,不用節省炮彈,給老子狠狠地打!”
“水師各船,不要出港,就在內港遊弋,做出隨時準備突圍的假象,把他們的主力,都給老子吸引過來!”
“是!”
副將領命而去。
指揮部裡,隻剩下施琅和他的幾名心腹參謀。
“將軍,我們……真的要跟他們硬拚嗎?”一名參謀,憂心忡忡地問道,“我們的炮台,火炮射程和威力,都不如他們。硬拚,我們撐不了多久。”
施琅沒有回答,他隻是走到海圖前,看著上麵一個被特意標注出來的區域。
那個區域,位於澎湖主島和西嶼之間,是一條看似寬闊,但水下布滿了暗礁和湍流的海峽。
本地漁民,稱之為“黑水溝”。
那是澎湖最危險的水道,即便是最熟悉海況的老漁民,也不敢在漲潮時輕易闖入。
“都準備好了嗎?”施琅頭也不回地問道。
一名參謀立刻回答:“回將軍,都準備好了。按照您的吩咐,我們在黑水溝兩側的懸崖上,秘密部署了二十門18磅的長管加農炮,並且用礁石和植被做了完美的偽裝。”
“另外,周大帥的艦隊,已經在我們東北方向五十裡外待命。隻要我們這邊的信號一發出,他們半個時辰之內,就能趕到戰場!”
施琅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。
他看著海圖上,那正在向澎湖逼近的荷蘭艦隊,就像看著一群即將踏入陷阱的獵物。
範?迪門以為,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攻防戰。
但他錯了。
從一開始,這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……誘殺!
施琅的任務,不是守住澎湖。
而是,將範?迪門的艦隊,牢牢地拖在這裡,引誘他們,進入那條死亡海峽——黑水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