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封大軍行到葫蘆穀安營紮寨,甘寧來報:
沙羨叛軍首領潘峰,原為荊州水賊,因殺官奪船,被荊州通緝,原有數千水賊,勾結義陽山蠻,聚眾五千,疑似與江東勾結,得江東密使許諾,若亂江夏,許以橫江中郎將職。
潘峰殺官據城,據守沙羨老城,城牆依山而建,唯一通道是狹窄的鷹嘴峽。鷹嘴峽天險,峽長二百步,兩側崖高十五丈。潘峰於崖頂設狼牙拍、巨石、滾木,山蠻精銳弓弩手善射毒箭,百步穿楊,居高臨下,易守難攻,官軍強攻必傷亡慘重。
劉封深知強攻難勝,遂與眾人定下“謠言亂敵,奇正相合”之策。
密遣細作潛入沙羨,散布“江東背盟”消息,稱周瑜已與劉表議和,不再支援叛軍。潘峰麾下多為亡命之徒,本就互不信任,聞訊後山蠻首領吳岩與潘峰爭執,部眾離心。
劉封領關平、黃敘率1000人馬夜間行軍,於鷹嘴峽埋伏。
甘寧率五百精銳,輕裝簡從,晝伏夜出,率精銳沿采藥人遺留的樵夫小徑攀崖而上。
第二日,趙和率1000士兵,多備軍鼓、旗幟大張旗鼓向鷹嘴峽進軍,戰鼓震天,旌旗蔽日,擺出強攻之勢。叛軍見狀,急調主力固守峽口,日夜戒備。
江風凜冽,鷹嘴峽的峭壁在月光下如同刀削。潘峰大寨內燈火通明,守軍因聽得劉封領軍攻來,白日守備疲憊,早已鬆懈。潘峰自恃地勢險要,又聽聞劉封軍尚遠,便在帳中痛飲,左右親兵亦醉眼惺忪。
甘寧伏於峽口岩壁之上,冷眼觀察敵寨。他身披輕甲,腰懸短戟,身後五百精銳水軍皆銜枚噤聲,隻待號令。
“潘峰無備,此乃天賜良機。”甘寧低聲對副將道,“待我突入中軍,爾等即刻放火,亂其軍心。”
副將點頭,甘寧身形如鬼魅,借著夜色潛入敵寨。守門士卒尚未察覺,便已被割喉。甘寧一路疾行,直抵潘峰大帳。
帳內,潘峰正舉杯狂笑,忽聞帳外喊殺聲驟起,驚得酒醒三分。他慌忙拔刀,然而帳簾已被猛然掀開,一道黑影如猛虎撲來!
“潘峰受死!”
潘峰未及反應,甘寧一戟橫掃,重重拍在他胸口,登時將他擊倒在地。左右親兵大驚,欲上前救援,甘寧冷笑一聲,短戟翻飛,瞬息間連斬三人。
“綁了!”甘寧厲喝,左右士卒一擁而上,將潘峰五花大綁。
與此同時,寨外火光衝天,甘寧麾下士卒四處縱火,守軍大亂,自相踐踏。峽口守軍聽聞主將被擒,更是軍心崩潰,紛紛棄甲而逃。
劉封立於高處,見敵寨火起,嘴角微揚。
“甘興霸得手了!”他拔劍高呼,“全軍突擊,趁亂破敵!”
麾下將士如潮水般湧向鷹嘴峽,殘敵早已喪膽,稍作抵抗便四散潰逃。劉封軍勢如破竹,迅速突破峽口,衝散殘敵,叛軍群龍無首,紛紛跪地請降,山蠻首領吳岩也於亂中之中被俘。
翌日黎明,劉封引軍兵臨沙羨城下。
城中守軍本就不多,主將潘峰被擒,城中群龍無首,見大勢已去,隻得開城投降。城門緩緩開啟,城中首領率眾跪伏於地,高呼:“願降劉將軍!”
劉封策馬入城,環視四周,見降卒皆麵有懼色,便朗聲道:“潘峰逆天而行,自取滅亡。爾等既降,我必不濫殺。”
眾降卒聞言,稍稍安心。
戰後清點,此役斬殺頑抗之敵八百餘,俘虜二千餘人,其餘人都四散而逃。劉封下令將潘峰押至城頭,當眾斬首,以儆效尤。
吳岩見狀,冷汗涔涔,連忙叩首:“末將願效犬馬之勞!”
劉封略一沉吟,道:“吳頭領既誠心歸順,我便留你一用。”
戰後,劉封與眾商議如何處置降卒。
甘寧抱臂笑道:“這些山蠻悍勇,若放任不管,必成禍患。不如擇其精銳,編入軍中。”
劉封點頭:“正合我意。”
於是,從降卒中挑選出100善射之士編入神臂營,擇一千山蠻精銳彆成一軍,號稱“無當飛軍”,交由趙和統領。
至於那些水性極佳的水賊,甘寧更是眼中放光:“這些人,交給我!”
劉封笑道:“興霸本為水上豪傑,由你操練,必成勁旅。”
甘寧大笑:“不出三月,我必練出一支縱橫長江的虎狼之師!”
劉封想到黃祖,皺眉道:“州牧大人令我督江夏軍事,黃太守久居江夏,豈能容我一小輩分他兵權。前日吾父來信,此必為蔡瑁借刀殺人之計,讓我借機行事,最好離開夏口,眾位以為如何?”
堂內燭火搖曳,映照在眾人神色各異的臉上。諸葛均輕撫短須,沉吟片刻道:公子可效仿當年孫伯符故事。
劉封目光一凝。
諸葛均展開案上地圖:黃祖性烈多疑,若強爭兵權必生禍端。不如以剿匪未清為由,請駐沙羨,繼續剿匪。
關平拍案道:此計甚妙!我軍駐沙羨,遠離位於夏口,可避江東兵鋒,進可援助夏口,退可呼應江陵。黃祖必樂見其成。
甘寧說道:“今我等得潘峰數十蒙衝、走舸,現有大小船隻三十餘艘,我軍可於江上訓練水軍,關鍵時候可直下夏口,於漢水北上,策應左將軍。”
隻是……劉封仍有疑慮,若蔡瑁借此參我擅離職守...
公子多慮了。諸葛均微微一笑,沙羨城本就在江夏轄內,何來擅離之說?況且……他壓低聲音,近日探得曹操密使頻現襄陽,我等駐兵要衝,正可觀望時變。
傳令!劉封猛然起身,明日我就向黃太守請命,率本部三千移駐臨嶂。另派心腹持我手書,告知我父親。
夏口城內,黃祖府邸。
報——!傳令兵急匆匆闖入廳堂,劉封遣使來報,已斬叛軍賊首潘峰,但是義陽山蠻各地流竄,請求移駐沙羨,繼續清剿殘匪!
黃祖正與心腹將領宴飲,聞言手中酒樽一頓,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精光:哦?他想去沙羨?
哈哈哈!黃祖突然大笑,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幾上,這小子倒是識趣!傳令,準他所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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