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岸水寨中，劉封的艦隊卻反常地按兵不動。直到曹軍駛入江心，才見十餘艘輕舟悄然出港，船身低矮，幾與水麵齊平。
放火箭！蔡瑁急令。
箭雨落入江中，輕舟卻突然下沉——竟是偽裝成戰船的草船！就在曹軍錯愕之際，真正的戰船從上遊順流而下，船首包鐵，直撞曹軍側翼。
轉向！快轉向！蔡瑁嘶吼著，卻為時已晚。
劉封的旗艦重重撞上蔡瑁的樓船。兩船相接的刹那，荊州水軍在黃射、丁奉的率領下如履平地般躍上敵艦。這些在水邊長大的漢子手持短刀，專砍人腳踝——這是劉封傳授的水戰要訣：讓北方兵站立不穩，不戰自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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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瑁在親兵護衛下退到船尾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旗艦被奪。更可怕的是，下遊突然漂來數十艘燃燒的竹筏，將曹軍退路截斷。
將軍快看！親兵突然指向東南。
隻見一支打著字旗的船隊從支流殺出，白發蒼蒼的黃忠站在船頭，鐵胎弓連珠發射，箭無虛發。
兩個時辰後，殘陽如血。江麵上漂浮著曹軍的旗幟、兵器，和偶爾冒出水麵的氣泡——那是沉船中最後的空氣。
蔡瑁帶著不到三分之一的戰船逃回北岸。
曹操登上旱寨高台，俯瞰江麵，見己方戰船七零八落，殘破不堪，而荊南水軍卻已從容退去，心中怒火更盛。他猛地一拍欄杆，厲聲喝道：來人！傳蔡瑁、蔡和！
不多時，蔡瑁二人匆匆趕來，見曹操麵色陰沉，連忙跪地行禮：丞相！
曹操冷冷掃視二人，聲音如冰：東吳兵少，我軍反為其所敗，是汝等不用心耳！
蔡瑁額頭滲汗，連忙叩首道：丞相容稟！荊州水軍雖眾，但成軍不久，戰法生疏；而青州、徐州之軍，素不習水戰，驟然臨敵，難以調度。故而致敗！
蔡和亦伏地補充：荊南水軍常年操練，劉封、黃射等人又善水戰，我軍倉促應戰，實難取勝。
曹操目光如刀，盯著二人，沉默片刻後，冷哼一聲：既如此，汝等可有對策？
蔡瑁連忙道：末將以為，當先立水寨，穩固根基。可將青、徐軍安置於水寨中央，荊州軍在外圍拱衛，每日嚴加操練，待精熟後方可出戰！
曹操眯起眼，思索片刻，緩緩道：水寨如何布置？
蔡瑁見曹操語氣稍緩，心中稍安，連忙答道：可沿江分設二十四座水門，以大船居於外，如城郭般圍護，小船居於內，往來調度。夜間點起燈火，使江麵通明，既可防敵偷襲，又可震懾劉封！
曹操沉吟片刻，終於點頭：善。汝既為水軍都督，可便宜行事，不必事事稟我！
蔡瑁、張允連忙叩首：末將必不負丞相所托！
曹操揮袖：速去整頓水軍，若再敗，軍法從事！
二人領命退下，不敢怠慢，立即召集諸將，商議水寨修築之事。
二人退下後，曹操突然抓起竹簡砸在地上，傳令：沒有我的命令，誰也不許出戰！
接下來，北岸曹營中，曹操常立於江邊高台，望著南岸水寨裡穿梭如飛的戰船，不由得握緊了腰間佩劍。數萬大軍駐紮江畔，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敵軍在江麵上耀武揚威。
報！敵軍又燒了我軍三艘糧船！傳令兵跪地稟報。
曹操怒極反笑：好個劉封，好個荊州水師！他轉身對眾將道：傳令下去，沒有我的將令，擅自出戰者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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