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十五年的荊州,秋意正濃。劉封站在荊州書院大門前,望著門前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的匾額,心中感慨萬千。自劉備入主荊州以來,這片土地逐漸從戰亂的創傷中恢複生機,但劉封深知,僅靠刀劍無法長久安邦,唯有教育才能培養出真正治國之才。
都督,許先生到了。親衛的聲音將劉封從思緒中拉回。
他轉身看見白發蒼蒼的許靖正緩步走來,身後跟著幾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。許靖雖已年過六旬,但目光炯炯,腰板挺直,舉手投足間仍可見當年名士風範。
許公。劉封拱手行禮,多謝您撥冗前來商議書院改革事宜。
許靖回禮道:劉都督心係教育,乃荊州學子之福。隻是老朽聽聞將軍欲將儒家經典置於次要位置,不知是否屬實?
劉封微微一笑,伸手示意眾人進入書院:許公請隨我來,容我詳細說明。
書院內,琅琊滿架,墨香四溢。穿過回廊,劉封帶眾人來到一間新布置的講堂。牆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圖表,上麵用整齊的隸書寫著荊州書院學科分類。
諸位請看,劉封指向圖表,我建議將書院學業分為三大門類:文學、數學與科學。
堂下一片嘩然。一位留著山羊胡的儒生忍不住問道:將軍,這與是何物事?莫非是方術之流?
劉封早有準備,從案幾上拿起幾本書:非也。所謂數學,不僅包含《九章算術》中的計算之術,更涵蓋天文曆法、測量繪圖等實用之學。而科學一門,則包含農桑、水利、醫藥等經世致用之學。
許靖捋須沉思片刻:將軍之意,是要學子不僅讀聖賢書,更要通曉實務?
正是。劉封點頭,如今天下戰亂不斷,我荊州需要的不隻是能吟詩作賦的文人,更需要懂得計算錢糧、修築城池、醫治傷患的實乾之才。
許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,但仍堅持道:然禮不可廢。周公製禮作樂,孔子述而不作,禮乃維係人倫綱常之本。老朽以為,無論何種學問,禮必須為必修之課。
劉封早料到許靖會有此議,從容回應:許公所言極是。禮學當為三院共同必修之課,與思想政治、中等數學並列為通識教育。
三院?眾人麵麵相覷。
劉封走到窗前,指向遠處正在施工的工地:除荊州書院外,我已在主公和軍師支持下,籌建荊漢軍校與荊州醫學院。三院各有專攻,又共享基礎課程。
許靖眼中精光一閃:將軍此舉,是要效仿戰國時期的稷下學宮?
劉封搖頭,比稷下更進一步。三院學子入學皆需軍訓一月,強健體魄,磨礪意誌。平日除專業課程外,還需學習《春秋》《論語》,明是非,知興替。
山羊胡儒生皺眉道:如此一來,學子豈不負擔過重?
劉封笑道:亂世之中,豈能隻做書齋裡的學問?當年孔子六藝,禮、樂、射、禦、書、數,文武兼備。我不過是將古聖先賢的教誨,因時製宜加以調整罷了。
許靖忽然撫掌大笑:妙哉!將軍此議,既不忘本,又開新局。老朽願全力支持,隻是禮學課程須由我親自把關。
劉封深深一揖:有許公相助,實乃荊州學子之幸。
就這樣,在劉封的推動和許靖的支持下,荊州教育改革方案正式確立。消息傳出,荊州士林震動,有人擊節稱讚,也有人嗤之以鼻。
劉封又調宋忠為荊州書院副院長,主抓文學;諸葛均為書院副院長,主抓科學;趙爽為書院副院長,主抓數學。
在開學典禮上,荊州書院迎來了改革後的第一批學子。其中有個叫張喆的年輕人,出身寒門,因精通算術被破格錄取。開學典禮上,他看著講台上並排而坐的劉封和許靖,心中充滿期待。
諸位學子,劉封的聲音洪亮有力,從今日起,你們將接受前所未有的教育。荊州院的同學不僅要讀《詩經》《楚辭》,還要學習如何撰寫公文奏章;數學院的同學既要精通《中等算經》,也要能測量田畝、計算賦稅;科學院的同學則需研習《齊民要術》等實用經典。然後可以根據自己的特長,專選一門學習。
許靖接著說道:但無論你們專攻何業,都須謹記不學禮,無以立。每周三日的禮學課,望諸位用心修習。
典禮結束後,張喆拿到嶄新的課程表時,不禁瞪大了眼睛——除了《九章算術》《周髀算經》等傳統算書外,還有測量實務天文曆算等聞所未聞的課程,更令他驚訝的是,每天還有鍛煉體能的早課。
同寢的世家子弟周彥看著課程表哀歎:我等讀書人,為何要舞刀弄槍?
張喆卻躍躍欲試:我倒覺得新鮮。劉將軍不是說了嗎,如今亂世,書生也當有縛雞之力。
次日清晨,天剛蒙蒙亮,急促的鼓聲就響徹書院。三百名學子睡眼惺忪地在校場集合,迎接他們的是從軍中抽調來的教頭王勇。
列隊!王勇聲如洪鐘,從今日起,你們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!一個月內,我要讓你們站如鬆,行如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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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訓的日子艱苦而充實。白天練習隊列、射箭、劍術,晚上還要學習兵法基礎。張喆雖然算學出眾,但身體瘦弱,第一天就因站姿不合格被罰跑校場十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