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十六年,襄陽。
科舉考試剛剛結束,各地官員都已赴任,劉封正在書房思考下一步的計劃。,窗外春雨淅瀝,打濕了新掛的竹簾。忽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,寇封帶進一人,正是甘寧的信使,信使渾身濕透地取出一個竹筒雙手奉上:都督,甘將軍急報!。
劉封割開漆封,甘寧狂放的字跡躍然紙上:“韶關已建成,某靜極思動,欲出海一探!
劉封看完信,不由失笑。這位錦帆賊出身的猛將,終究還是耐不住寂寞。他當即起身,前去向劉備辭行。
州牧府後園,劉備正在亭中自弈。
父親,兒臣想去南邊看看。劉封直截了當,甘寧把韶關修成了,交州水師也該練練筋骨。
劉備頭也不抬地落下一子:你去便是。隻是軍校那邊……
請父親親自過問。
我哪有時間。劉備隨口應道。
劉封一愣,忍不住笑道:父親不都是垂拱而治的麼?怎會沒空?
劉備的棋子砸在棋盤上,抬頭笑罵:臭小子,現在敢調侃為父了?孔明管政,雲長掌軍,我自然清閒。忽然壓低聲音,可如今科舉初行,世家反彈,我不得盯著點?
劉封忍笑長揖:是兒臣思慮不周。拱手告退。
回到院中,孫尚香、士玥正在庭院裡練劍,劍鋒劃過雨簾,激起一片水霧。見劉封便笑:夫君又要出門?
去南邊轉轉。劉封接過侍女遞來的布巾,突然想起什麼,對了,你們要不要同去?尚香不是總說想看看江夏水軍?玥兒正好回家看看!
孫尚香、士玥收劍入鞘,眼睛亮了起來:當真?
三日後,劉封與孫尚香、士玥收拾妥當,正準備啟程南下。眾人策馬到碼頭,孫尚香剛下馬背就麵色發白,突然俯身乾嘔起來。
劉封一驚,連忙扶住她:“夫人可是吃壞了東西?”
士玥也趕緊過來攙扶,孫尚香卻搖頭,低聲道:“這幾日總是如此……”
劉封不敢大意,立刻派人去請張機的高徒張懌。
張懌診脈片刻,忽然麵露喜色,拱手賀道:“恭喜都督,夫人這是有喜了!”
劉封一時沒反應過來,愣在原地。
他兩世為人,此刻卻像個毛頭小子般手足無措:“有……有喜?多久了?”
一月有餘。張懌捋須笑道,脈象穩健,必是麟兒。
劉封呆立片刻,忽然狂喜,一把抱住孫尚香,大笑道:“我要當爹了!!”
孫尚香羞惱地捶了他一下,但眼中也滿是欣喜。
士玥在一旁輕笑,眼中閃過一絲羨慕,但很快又恢複如常。
劉封激動得來回踱步,看向身旁的孫尚香。她一身勁裝,腰間佩劍,英姿颯爽,絲毫不像有孕在身的婦人。但劉封知道,此行南下交州,風浪顛簸,絕非孕婦所能承受。
他深吸一口氣,握住孫尚香的手,柔聲道:“夫人,此次南下,路途遙遠,風浪難測,不如……留在荊州?”
孫尚香眉頭一蹙,立刻反駁:“夫君莫非小覷於我?我自幼習武,身子強健,區區舟車勞頓,何足懼哉!”
劉封搖頭,語氣堅定:“夫人勇武,我自然知曉。但如今腹中胎兒尚不穩,舟馬顛簸不說,嶺南瘴氣尤重,恐有不測。”
孫尚香還想再爭,但她也知劉封所言有理,最終隻能冷哼一聲:“好!我留下便是!但你若敢在拈花惹草,看我回來不收拾你!阿玥你一定要看好他!”
士玥微微一笑,頷首道:“姐姐放心,我定當儘心。”
劉封失笑,連忙保證:“夫人放心,為夫絕無二心!”
船隊緩緩離岸,劉封站在船尾,向岸上的孫尚香揮手。她雖麵帶不悅,但仍舉手揮動,直到船影漸遠,化作漢水上的一個小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