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十六年深夏,劉封自交州返回荊州。此行他遍曆江夏、長沙、蒼梧、合浦、交趾,雖見士家歸附、水軍初具規模,但心中仍有隱憂——荊州與交州的造船業,遠不及江東。
江東孫氏以水軍立國,樓船戰艦千艘,艨艟鬥艦如林,而荊州水師雖經整頓,仍以中小戰船為主,難以抗衡東吳水軍。劉封站在襄陽碼頭,望著自家水寨中的船隻,眉頭緊鎖。
劉封風塵仆仆回到府邸時,孫尚香正在庭中榕樹下小憩。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蓋著交州特產的鮫綃紗,在斑駁樹影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。
夫君……孫尚香驚醒時,手中的繡繃滾落在地。劉封俯身去撿,發現上麵繡的竟是艘樓船圖樣。
尚香這是?
月英姐姐教的。孫尚香臉上飛起紅暈,她說……說給孩子繡個見麵禮。
劉封摩挲著繡樣上精巧的榫卯結構,突然想起江夏那些滲水的戰船。窗外蟬聲忽然刺耳起來,恍惚間變成了江東蒙衝艦破浪的轟鳴。
夫君何故憂思?孫尚香見他沉思,便輕聲詢問。
劉封歎道:江東水軍強盛,我軍若欲爭雄,必先強水戰。然造船之術,非一朝一夕可成。
孫尚香微微一笑:月英姐姐近日尋我改進紡織機,言及機關之術,或可助夫君一臂之力。
劉封聞言,眼中一亮——黃月英!
次日,劉封親赴諸葛亮府邸。
孔明,我欲革新荊州造船,然工匠技藝有限,聽聞尊夫人精於機關,可否請她相助?
諸葛亮輕搖羽扇,笑道:月英確擅機巧,隻是她身為女子,怎可拋頭露麵?
劉封正色道:軍師此言差矣,我軍軍校也有女子為學生,尚香、士玥為教官。嫂夫人大才,豈能埋沒?況且此事關乎我軍水戰大計,若得夫人指點,必事半功倍。
諸葛亮沉吟片刻,終是點頭:既如此,月英正在後院研製水利翻車,不妨一觀。
後院的池塘邊,一位身著素色深衣的女子正在調試木質機械。她聽到腳步聲抬頭,帷帽下的雙眸如寒星般清亮——正是黃月英。劉封注意到她手上滿是細小的木刺傷痕,指節卻異常靈巧。
此船模……黃月英接過劉封帶來的戰船模型,指尖輕輕劃過船底,龍骨弧度不對,吃水太深。她突然從袖中取出算籌,在地上列出一串數字,若按這個比例改造,速度可提升兩成。
三日後,黃月英應邀至襄陽船塢。她身著素衣,頭戴帷帽,雖不見真容,但言談間機鋒銳利。劉封向她展示現有的戰船模型,並道:我軍戰船雖堅固,但速度、轉向皆遜於江東,且缺乏火攻之器。
黃月英仔細觀察後,淡淡道:船體過重,槳位布局不當,帆索亦需改良。
劉封聞言大喜:夫人可有良策?
黃月英略一思索:需重新設計龍骨,調整槳位,並改進帆索材質。
劉封當即召集諸葛均、韓暨、書院學子及荊州工匠,共議造船革新之事。
諸葛均精通機關之術、算學,負責船體結構計算;
韓暨擅長木工,主持船體建造;
書院學子則記錄實驗數據,繪製新圖;
黃月英統籌全局,提出關鍵改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