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風卷起黃土,揚起一片迷蒙。馬超勒馬駐足,銀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。他抬眼望向遠處巍峨的山脈輪廓,那裡便是陽平關所在——漢中門戶,益州咽喉。
將軍,前方三十裡便是陽平關。斥候跪地稟報,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,守關將領乃張飛張翼德,守軍不下一萬。
馬超眉頭微蹙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虎頭湛金槍的槍杆。身後,西涼鐵騎如黑色潮水般鋪展開來,旌旗獵獵,卻無人喧嘩。這支跟隨他轉戰千裡的精銳之師,此刻正等待著主帥的決斷。
兄長……馬岱驅馬上前,年輕的臉上寫滿憂慮,陽平關地勢險要,一夫當關萬夫莫開。張飛又非泛泛之輩,我軍長途跋涉,恐難一舉攻克。
馬超沒有立即回應。他眯起眼睛,仿佛要看穿那遠方的關隘。他率軍離開西涼,為報父仇而戰。如今仇人曹操遠在許昌,他卻不得不先麵對劉備麾下的猛將。
令明,你怎麼看?馬超側首望向身旁的龐德。
龐德撫摸著戰馬的鬃毛,沉聲道:張飛勇猛,天下皆知。然我軍士氣正盛,若不一戰而退,恐傷軍心。末將以為,當先至關下挑戰,探其虛實。
馬超微微頷首。秋風掠過他的麵龐,帶起幾縷散落的發絲。他想起父親馬騰被曹操所害時的慘狀,想起自己被迫離開西涼時的屈辱。如今機會在前,豈能因一關之險而退縮?
傳令下去,全軍就地紮營休整。明日拂曉,我親率前鋒至關前一探。馬超的聲音不大,卻如金鐵交鳴,不容置疑。
夜幕如墨汁般浸染天際,軍營中的篝火在風中明滅不定,像散落的星辰墜入凡間。馬超獨自立於主帥大帳外,銀甲未卸,肩頭的獅頭吞肩獸在火光中泛著冷光。他仰頭望向星空,西北方向的北鬥七星格外明亮——與西涼老家看到的星辰彆無二致,卻再無當年心境。
夜風掠過他的鬢角,帶起幾縷散落的發絲。馬超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劍柄,掌心傳來熟悉的紋路。這把劍還是弱冠之年時父親所贈,如今劍仍在,人已逝。
兄長還未休息?
馬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馬超轉身,看見年輕將領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肉湯走來,鐵甲上還帶著白日行軍時沾上的草屑。這個堂弟自小跟隨他南征北戰,如今眉宇間已褪去稚氣,隻剩下邊關風沙磨礪出的堅毅。
馬超接過湯碗,熱氣模糊了他的麵容:我在想,張飛會是怎樣的對手。
傳聞他性如烈火,勇冠三軍。馬岱猶豫片刻,兄長,……
馬超輕笑一聲,眼中閃過一絲鋒芒,我不怕他出戰,隻要他敢出戰,讓他嘗嘗我虎頭湛金槍的厲害。
馬岱欲言又止,最終隻是點了點頭。
東方剛泛起魚肚白,馬超身披銀甲,錦袍飛揚,頭戴獅頭盔,手持虎頭湛金槍,如天神般立於陣前。身後,五千精銳騎兵肅然而立,戰馬不時打著響鼻,卻無一絲雜亂。
出發!
馬蹄聲如雷,滾滾向前。隨著距離拉近,陽平關的輪廓逐漸清晰——兩側峭壁如刀削斧劈,中間一道雄關巍然聳立,關牆高達五丈,箭垛如齒,旌旗獵獵,守軍如蟻。關上一麵黑底金字的字大旗尤為醒目。旌旗招展,
張飛!馬超氣沉丹田,西涼馬超在此,可敢出關一戰!
聲浪在關前山穀間回蕩,驚起群鳥飛散。片刻沉寂後,關門轟然洞開,吊橋緩緩放下。一隊黑甲騎兵如潮水般湧出,當先一將身長八尺,豹頭環眼,燕頷虎須,手持丈八蛇矛,正是張飛。
哈哈哈!張飛聲如雷霆,早就聽聞錦馬超威震西涼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!
馬超目光一凝,隻見張飛雖已年近五旬,卻仍雄壯如虎,坐下烏騅馬神駿異常。他心中暗讚,麵上卻不露分毫:張將軍,劉皇叔仁義天下,豈能無故而攻漢中,張太守請我來調合,還請退兵,免傷和氣。
張飛環眼一瞪:馬孟起,你助紂為虐,與曹操那奸賊有何區彆?我大哥劉備仁德布於四海,這漢中之地豈容你等染指?
馬超聞言,眼中寒光乍現:曹操殺我全家,此仇不共戴天!今日來漢中,正是欲借漢中之兵討伐國賊!
少廢話!張飛蛇矛直指馬超,要過陽平關,先問過俺手中這杆矛!
兩軍陣前,狂風驟緊。馬超銀槍一振,槍尖在陽光下劃出刺目寒芒:既如此,馬超領教張將軍高招!
話音未落,兩騎已如閃電般衝向對方。馬超錦袍銀甲,如雪原奔狼;張飛玄甲黑袍,似下山猛虎。兩馬相交瞬間,槍矛相擊,金鐵交鳴之聲響徹雲霄。
好力氣!張飛大喝一聲,蛇矛如黑龍出洞,直取馬超咽喉。
馬超側身避過,銀槍如靈蛇吐信,直刺張飛心窩。張飛蛇矛回旋,格開槍尖,反手一記橫掃,逼得馬超仰身馬上,槍杆擦著鼻尖掠過。
轉眼三十合過去,二人招式越來越快,槍影矛光交織成網,兩軍將士看得目瞪口呆。馬超越戰越驚,這張飛看似粗豪,矛法卻精妙絕倫,力道更是驚人;張飛同樣暗自詫異,馬超槍法快如閃電,招式變化莫測,竟讓他一時難以取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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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矛!張飛突然變招,蛇矛如狂風暴雨般連刺十八下,正是他成名絕技燕雲十八突。
馬超銀槍舞成一片光幕,叮叮當當連擋十八擊,胯下白馬卻被震得連退數步。他長嘯一聲,槍法突變,使出西涼馬家絕學西涼破陣槍,銀槍如沙暴中的狼煙直刺,簡單淩厲,逼張飛橫矛格擋,火星迸濺!
張飛大喝一聲,蛇矛如黑龍盤柱,將周身護得滴水不漏。二人又戰五十餘合,塵土飛揚中隻見兩道身影時分時合,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。
日頭漸西,二人已鬥百餘回合,仍不分勝負。
張飛的黑鐵甲已被汗水浸透,在夕陽下泛著暗紅的光澤,虯髯上掛著晶瑩的汗珠,隨著他每一次怒吼甩落。馬超的白袍早被塵土與汗水染成灰黃,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。二人胯下的戰馬皆口吐白沫,喘息如雷,卻仍被主人催動著,不肯退讓半步。
關城上,龐統眉頭緊鎖,手中羽扇早已停止搖動。他見張飛攻勢雖猛,但呼吸已顯粗重,再戰下去,恐有閃失。而關下陣前,馬岱亦緊握韁繩,目光死死鎖住兄長。馬超槍法雖精,但連番激戰之下,招式已不如先前淩厲。二人對視一眼,不約而同地抬手——
鐺——鐺——
鳴金聲驟然響起,刺破戰場的喧囂。張飛與馬超同時勒馬,蛇矛與金槍在半空中最後一次交鋒,火星迸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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