縱觀曆史,很少有皇權高度集中的情況出現,即便出現了也多是開國之君。
更多的時候,天子在製衡,製衡朝臣,製衡世家。
這麼來看,又何嘗不是朝臣與世家製衡皇權。
大虞朝同樣是這種情況,新君初登基,屁股剛坐龍椅上還沒捂熱乎呢,還皇權高度集中,天下世家和朝臣沒事不懟懟他就不錯了。
俗話說的好,一個好漢三個幫,神仙難日打滾逼,天子也是如此,想要登基為帝,少不了各方勢力的支持。
有實力支持皇帝的,也不可能是阿貓阿狗。
既然不是阿貓阿狗,人家支持皇帝是為了什麼,難道是為了愛嗎,錯,而是為了回報。
新君登基為了什麼,難道也是為了愛嗎,錯,是為了天下無雙,如果被朝臣和世家給製霸了,那就算不得一個合格的皇帝。
宮中與朝廷,說來說去就是一個製衡,不是東風壓倒西風,就是西風壓倒東風,大多數的時候,就是互相壓,你壓會我,我壓會你。
陳耀然出身陳家,陳家也是世家,世代為官,卻算不得天下一等一的世家。
桌上的蛋糕就那麼大,凳子也就那麼多,想要上桌吃蛋糕,要麼給其他人踹下去取而代之,要麼被其他人揍的滿地打滾叫爸爸賭咒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。
陳家想要更進一步,但又沒那個實力讓彆人叫爸爸,因此才起了心思,準備徹底效忠皇帝,利用皇權讓他們陳家有上桌吃蛋糕並且揍的彆人叫爸爸的資本。
先穿襪子再穿鞋,先當孫子再當爺。
先穿鞋的,那是鞋套,先當爺的,那是鱉孫,陳家既不想成為被拋棄的鞋套,也不想成為夾縫中生存的鱉孫,想一步到位,直接舔皇帝。
皇帝在宮中,陳家人也不可能趁著夜偷摸跑進宮裡,見了天子扒開褲衩子就舔,所以得講究策略,宮家,就是策略!
此時的陳耀然早已心花怒放,沒了之前的擔憂與猶豫,一口氣將底牌全亮出來了。
“學生敬重帥爺,敬重大夫人,我陳家亦是如此,學生不敢隱瞞,戶部左侍郎溫宗博趕赴邊關,來者不善,家父已是在京中打探過了,朝廷似是不願宮中冊封帥爺為國公,除非帥爺卸掉大帥軍職。”
“哦?”
宮錦兒心中有些苦澀,她比誰都清楚,自己的老爹早已將一切奉獻給了軍中,到了如今這個年紀,最怕的並非戰死沙場,而是離開軍營。
陳耀然不知宮中與宮家到底是怎麼回事,偷摸打量了一眼宮錦兒,心中雜七雜八的想著。
宮中想要冊封宮萬鈞為國公,卻不想他卸掉軍職,如果不是南關大帥,這個國公爺對宮中似乎也就沒太大價值了。
“我宮家是將門,而非世代勳貴,家父又豈會為了國公之位卸掉南軍大帥一職。”
宮錦兒的語氣很篤定,這種事也沒必要遮遮掩掩。
“大夫人說的是,可溫宗博到了邊關定會尋事,到時再回京中亂說一通,怕是…”
話不用說完,意思都明白。
“學生敬佩宮家,也知曉宮家將門風采,軍中威望無二,隻是,隻是若是因小失大,怕是得不償失。”
“因小失大?”宮錦兒秀眉微皺:“何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