點出李儉,道出江素娘身份,唐雲掌握了主動權,開始講故事。
就算他不講,江素娘與沙世貴也要逼著他講,不然,屋裡肯定要死人。
故事的主人翁自然是唐雲,縣男府的勳貴之後。
勳貴之後非比尋常,身份的意義,在於勳貴二字,在於縣男唐破山。
唐破山,軍中悍將,為國朝九死一生,論戰績,按功勞,應封侯,而非縣男,更不應是窮苦邊城的一個縣男。
付出與回報並不成正比,勳貴知道,勳貴之後,也知道。
勳貴之後唐雲,憤憤不平,也隻是憤憤不平罷了。
可之後發生的一些事,令他憤怒,令他憤怒到無以複加。
勞苦功勞卻受到不公平待遇的縣男,需要自汙才能保命,不斷的自汙,不斷的背負罵名。
唐雲無法接受,無法接受這一切,更沒辦法接受自己要如此平淡的活著。
因此,他雖籍籍無名低調的活著,卻一直試圖尋找一個機會。
機會,是留給有準備的人,多年來,唐雲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。
他調查宮家,想要借助宮家的名聲與地位飛黃騰達,暗中勾搭宮錦兒。
他調查官員,想要搞清楚這些官員是如何平步青雲的,了解洛城各家府邸利益往來。
他調查世家,想要讓唐家也成為屹立百年千年的龐然大物,成為朝廷、宮中不敢隨意拋棄的棄子。
隨著調查,隨著準備,隨著暗中等待,他了解到了殄虜營,知道了還有許多與他唐家這般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之人。
因此他花費了多年的時間,無數的精力,去學習,去觀察,去學所有能學習的事物,去觀察所有有幫助的人們。
所以,他暗中勾搭上了宮家大夫人,用儘了渾身解數。
所以,他能幫他老爹研究出馬蹄鐵。
所以,他倒貼錢供應軍中肉食。
所以,他將溫宗博的到來視為一次機會,隻不過陰差陽錯下,加入了殄虜營。
他不知道為何加入殄虜營,這夥人,畢竟是亂黨,圖謀不軌。
可對他來說,他熱愛國朝的方式不同,他會以國朝熱愛他的方式去熱愛國朝。
殄虜營是亂黨,那麼當初奪取龍椅並非東宮出身的新君,就不是亂黨了?
對唐雲來說,亂黨,隻是一種稱呼,失敗者的稱呼罷了,一旦成功,亂黨就會變成正統。
他終究還是上了殄虜營的賊船,成為了亂黨中的一員。
但他不甘心,他不甘心多年的隱忍與蟄伏,到頭來隻做一枚棋子,他想成為執子之人,至少,當這盤棋局結束後,他不會成為一個受到擺布的棋子,至少,他能夠決定自己與自己家族的命運。
“回報,我要的是回報,足金足赤的回報!”
唐雲握緊拳頭,麵容無比堅定:“我已經證明了我的能力,證明了我值得你們信任,童苫,你們搞不定,我幫你們搞定了,我能搞定一個童苫,就能搞定更多的人,我要當校尉,至少至少是一個校尉,與沙將軍平級的校尉!”
“笑話!”沙世貴滿麵冷笑:“你才入營幾日,本將…”
“殄虜營,營,軍中,既是軍中,那就要論功行賞,以我的功勞,應如何賞!”
“你這黃口小兒,軍中也是…”
“住口!”江素娘冷聲打斷了沙世貴,凝望著唐雲,足足半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