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,態度,陛下想沒想過,軍伍很難,招募新卒難,將老卒留在軍中難,卸甲的老卒更難,從穿上甲胄開始,軍伍就一日比一日難,這些,想必陛下是知道的,陛下又沒有想過,改善這種現狀。”
“這…”
牛犇的目光有些躲閃,支支吾吾的。
一看牛犇的模樣,唐雲的心裡頓時涼了半截,幽幽的歎了口氣。
“兄弟彆誤會,陛下他…他…”
牛犇一咬牙,不想隱瞞了,不知為何,每當唐雲對他流露出這種表情,每當阿虎、馬驫,對他流露出這種表情時,這種既想知道他的立場,又不願為難他時的表情,心中,總會隱隱刺痛。
“陛下提及過此事,不止一次。”
“哦?”唐雲略顯緊張:“怎麼說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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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年幼時,攪動京中風雲時,登基時,三次,三次與我提及過此事。”
說到這,牛犇將車窗落下了,壓低了聲音。
“陛下年幼時,遇過賊人行刺,聽說過嗎。”
“聽說過,四五次吧,怎麼了?”
“不錯,數次遇刺,要說險些喪命隻有兩次,第一次,是在北關,第二次,是在封地,兩次,皆與軍伍有關。”
“接著說。”
“陛下在北關那一次被叛軍所挾,可謂九死一生,第二次在王府時,前朝漢王欲行大逆不道之事,亂黨西關副帥調集心腹軍伍,借陽城知州兵圍王府,欲取陛下性命,刺客中多是軍伍,陛下雖說被義士所救,卻因兩次刺殺,對軍伍恨到了極致。”
“可…”
唐雲張了張嘴,不知該如何說,任何一個群體,都有好人與壞人,軍伍,在大多數情況下,都是棋子,都是犧牲品。
從一個最簡單的事情就可以看出,一個尋常軍伍,尋常旗官,得到了兩份軍令,一份,是總旗的,自己的上官,一份是一個校尉,素未謀麵的校尉。
旗官,會聽誰的?
答案顯而易見,旗官會聽總旗的,而非素未謀麵的校尉。
阿虎插口問道:“陛下在京中時,那時也恨軍伍嗎?”
“非是恨,而是說護國者,軍伍,亂國者,亦是軍伍,軍伍,需套上枷鎖。”
“和文臣是一個意思。”唐雲將小本本遞給了阿虎:“登基時呢?”
“難。”
“難?”
“是,難。”牛犇露出了回憶的神色:“記得那是陛下登基不久,早朝時,兵部問戶部何時下發拖欠軍伍的糧餉,朝堂上吵的不可開交,下了朝,陛下在偏殿中久坐無言,我與陛下說,雖說改朝換代,可這與軍伍何乾,總不能因改朝換代便不認了前朝的賬吧。”
“陛下怎麼說的。”
“陛下說拖延軍餉自是要下發,這一點無需爭論,陛下說他愁的不是軍餉一事,而是軍伍與宮中,宮中與天下。”
唐雲困惑不解:“什麼意思?”
“陛下說,當今天下軍伍,隻知愛國,不知忠君。”
唐雲更迷糊了: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天下軍伍,守的是江山,是天下百姓,而非姬氏天家,對軍伍而言,誰坐上龍椅並無區彆。”
唐雲吞咽了一口口水,這話,很誅心,更何況是出自天子之口。
“可這不代表軍伍不忠心天家,隻是軍伍們寒心太久太久了。”
“陛下說…”牛犇露出了一絲笑容:“陛下說,朝廷,文臣,不會讓軍伍好過的,唯獨能叫軍伍好過的,隻有宮中,可軍伍不忠於宮中,該如何辦,陛下問我,我說不知,陛下說,宮中,善待了百姓,治理好了江山,善待了軍伍在乎的百姓,治理好軍伍守護的江山,到了那時,軍伍,自會在乎起誰坐龍椅了,自會忠心於姬氏天家了。”
“聽你這麼一說…”
唐雲搓了搓牙花子,口氣不太確定:“這他媽還是個明君?”
牛犇:“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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