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朿再次心驚肉跳,按流程,應是派人告知唐府速速出來迎接,而非宣旨宣令之人直接走過去叫人。
如果直接進去叫人,隻有一種可能,不是宣聖宣令,而是拿人。
陳懷遠屬官快步跑上台階,剛要開喊,穿著大褲衩大背心的唐雲走了出來。
屬官很年輕,二十歲不到三十歲,從八品的小主事,算是工部少有正兒八經的寒門子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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屬官見到了唐雲愣了一下,上下打量了一番:“唐縣男之後唐雲唐公子可在府中,煩請通稟一聲,我家大人還請唐公子出府一見。”
唐雲沒吭聲,目光越過年輕屬官看向陳懷遠等人,微微皺眉。
他知道來了很多人,也知道來了五部官員,更知道柳朿旁邊站著的老頭是領頭的。
但他不知道這老頭是幾品,因為他沒見過這種姨媽紅色的官袍,也是頭一次見官袍上麵繡王八的,還是伸頭王八。
“你這門子怎地一回事。”
屬官催促道:“還不快去通稟你家主人。”
“我就是。”
“你是什麼你就是,怎地如此不知禮…”
話沒說完,屬官吞咽了一口口水:“你是…您是唐公子?”
唐雲背著雙手,淡淡的說道:“不錯,我便是唐雲。”
一聲“我就是唐雲”,屬官麵色大變,隨即身體本能的向後一仰連退數步,直退到台階下方才穩住身形,微微仰頭,滿麵惶恐之色。
周圍不少禁衛也聽到了二人的對話,一看這小子就是唐雲,不說各衙官員,就說禁衛,無一不是齊齊低下頭,不施禮,卻比施禮更加恭敬。
屬官也好,禁衛也罷,來的路上,皆在談論,談論唐雲,到底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。
最近一段時間,莫說朝堂了,放眼整個京中,都在議論唐雲。
查亂黨,未動一兵一卒。
軍中抓亂賊,南軍軍心未受絲毫影響。
守邊關,麾下二十四騎入戰陣,數千敵軍如入無人之境。
入山林,身陷險境震懾各部首領,諸部結盟。
出山林,擒戒日國大將,活捉戒日國全部軍馬。
關外大修土木,各部乖巧安順以其為馬首是瞻。
就關於唐雲那些事,要不是朝廷一直在議論,坊間和聽神話故事似的。
一件事,他們信。
兩三件事,他們也信。
但是這麼多事,都發生在一個人身上,沒人會信。
可不信也得信,因為宮中、朝廷、六部九寺十二監,就是拿這些事當事實討論的,決策的。
現在見到了,還是個活的,不管唐雲現在什麼形象,那些關於他的事,他的傳言,早已深入人心。
就說這年輕屬官,從最初的惶恐已是變成了敬畏,如同看見偶像一樣。
開疆拓土,無論文臣還是武將,都是他們的終極夢想。
他們離京時,京中就已經傳開了。
如果山林可被納入大虞朝的版圖,那麼可為本朝開疆擴土隻有一人,正是唐雲。
更有傳言,如若不是朝廷與宮中後知後覺令唐雲舍了官身,說不定現在已經有大量漢民出關耕種山林沃土了。
試問,麵對一個可為國朝開疆拓土,麵對一個唯一可以為國朝開疆拓土之人,又有幾個朝廷官員能以尋常之心對待。
麵無表情的唐雲走下台階,直接伸手一把將年輕屬官扒拉到旁邊,徑直來到了陳懷遠麵前。
狂,特彆狂,狂到了沒邊了。
可不知為何,在場那麼多人,都覺得唐雲本就應這麼狂,完全符合他們的設想,越狂,越符合。
其實以前唐雲不狂,得知他爹救過天子後,得知自己被天子報過後,他就開始狂了。
唐府,是勳貴,勳貴,隻有宮中能懲戒,朝廷,沒有那資格!
“草民唐雲,尋我何事。”
唐雲連禮都施,直勾勾的望著陳懷遠:“若是聖旨,草民跪接,若是朝令,中門壞了,草民聽著,念就是。”
“唐公子。”
柳朿見到唐雲火藥味十足,連忙提醒道:“老大人是…”
唐雲微微看了一眼柳朿,隻是那麼一眼,隻有這麼一眼,柳朿連忙低下頭,再不發一言。
陳懷遠望著唐雲,不知為何,大半生宦海沉浮,心裡竟生出了幾分緊張之色。
“老夫,陳懷遠。”
唐雲麵無表情:“然後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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