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黑影說出“唐雲”兩個字時,唐雲滿麵恍惚之色。
這聲音,是如此的陌生,卻又心生熟悉之感。
擁有這種感覺的,還有阿虎。
當那句“我們又見麵”傳來時,阿虎張大了嘴巴。
唐雲一把將薛豹與軒轅敬拉到身後,瞠目結舌:“安屍者?!”
黑影,是一個老者,慢慢靠近,隨即點燃了手中的提燈,整個身影終於顯現了出來。
彎著腰,駝著背,雙眼懼盲,穿著一身獸皮,披著黑色破破爛爛的鬥篷。
手中的提燈,則是獸骨頭顱的形狀,散發著微弱的光芒。
馬驫已是繞到安屍者的身後,長刀早已出鞘,還好對方叫出了唐雲的名字,還好他知道安屍者,若不然,手中怕是已經刺穿了老人脆弱不堪的軀體。
安屍者臉上露出了笑容,明明是那麼恐怖,那麼猙獰,卻又給人一種很是慈祥的感覺。
那臉上如同棋盤交錯的傷疤,仿佛一條條蚯蚓緩緩爬動,可當他笑起來時,又令人不再懼怕,甚至帶著些許的溫暖。
唐雲認出了安屍者,阿虎與曹未羊也是如此。
可沒有任何人敢大意,幾人迅速散開,將安屍者圍了起來,如臨大敵。
就在此時,異變再生。
唐雲的麵前,突然出現了一張臉,一張倒著的臉。
“你尋,我麼?”
烏漆嘛黑的麵容憑空出現,仿佛蜘蛛俠倒掛一樣,潔白的貝齒是那麼的刺眼。
“你,想,看腿麼?”
“我…”
唐雲,想要哭,想要喜極而泣,多日的擔憂,消失的無影無蹤,他無需再去經曆一番當初失去小世子時那撕心裂肺的痛。
曹未羊整個人都如同瞬間虛脫了一樣,手中的戒尺悄聲無息的滑落在了地上。
阿虎收起了短刀,大喜過望。
薛豹指著牛犇破口大罵:“你寸刻不離少主身邊,樹上有人你他娘的都沒察覺到?”
牛犇張了張嘴,又看向阿虎。
兩個人都很懵,有人悄聲無息的在頭上的樹乾上,這比白日見鬼還扯。
還真就不是二人失職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安屍者所吸引了,原本悄聲無息想要靠近這夥人準備偷襲的鷹珠,也是從另一棵樹跳過來的,見到是唐雲才倒掛了下來。
兩條大長腿盤在樹乾上的鷹珠,如靈兔一般落在了地上,望著唐雲,滿麵笑容,隨即走上前,輕輕的抱住了唐雲,如同在安撫一個孩子。
安屍者來到了唐雲的麵前,依舊是滿麵笑容,隻是原本那雙早已盲掉的左眼,突然睜開了,瞳孔很小,眼白很多,很重。
唐雲沒有急於望向安屍者,而是突然一把推開鷹珠,隨即奪過安屍者手中的提燈,上上下下的照著,看著,觀察著,辨認著。
鷹珠咯咯嬌笑,直到唐雲確定前者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或是新傷後,如釋重負,主動抱住了鷹珠。
鷹珠依舊嬌笑著,還衝著安屍者得意的眨了眨眼。
如釋重負的曹未羊,突然板起了臉,衝著鷹珠嘰哩哇啦的說著,似是在訓斥。
原本笑著的鷹珠,收回目光,推開了唐雲,望著唐雲,緊緊咬著嘴唇,滿麵愧疚。
“對不,起。”
“是我該抱歉才對。”唐雲啞然失笑:“你沒事就好。”
鷹珠又笑了,指了指自己的腿:“給你,看。”
唐雲哭笑不得,剛要開口,突然注意到馬驫緊緊盯著自己,目光如同防賊一樣。
“瞅你爹呢。”
唐雲翻了個白眼,回頭指向山路入口。
“炬部人心惶惶,是你們導致的?”
安屍者微微頷首,獨眼中滿是一種莫名的神色,嘴裡吐出了兩個字戒日。
大家不明所以,炬部投靠蝮部,大家知道,蝮部本來就投靠了戒日國,大家也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