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兩天,無形的監視網悄然籠罩了聖約瑟天主教堂。
韓笑安排的“文具店夥計”和“咖啡館客人”忠實地記錄著一切。
白天,教堂一如往常,有信徒進出,有神甫在院內散步,有雜役打掃。
鐘樓上的大鐘按時鳴響,報時聲清越悠遠,確實能覆蓋周邊街區。
傍晚時分,教堂大門關閉,隻留側門供內部人員出入。
夜間,教堂區域一片寂靜,隻有鐘樓輪廓在昏暗的天光中聳立。
觀察員用望遠鏡仔細搜索,鐘樓窗戶緊閉,沒有燈光透出。
教堂主體建築也隻有少數房間有微弱光亮,似乎是神甫的起居室。
沒有發現夜間頻繁出入的車輛或神秘訪客。一切似乎正常得有些過分。
冷秋月以《滬上星報》記者的身份,順利預約到了拜訪。
接待她的是一位年約五旬、態度和藹的法國神甫,中文名叫“文德義”。
他帶著冷秋月參觀了教堂內部,介紹了教堂的曆史建於19世紀末),
談到了戰事對教區的影響,語氣充滿憂慮。
冷秋月注意到,通往鐘樓的門鎖著,神甫解釋鑰匙由一位老執事專門保管,
平時不開放,因為年久失修,擔心安全。
教堂後院是一片小墓地和平房,據說是雜役居住和存放物品的地方。
整體氛圍肅穆、寧靜,看不出任何異常。
然而,韓笑從一個在法租界工部局工程處有關係的線人那裡,獲取到一條耐人尋味的信息:
大約在半年前,聖約瑟教堂曾以“修繕老舊電路、保障宗教活動安全”為由,
向工部局申請並獲準,額外拉設了一條獨立的供電線路,接入教堂後院。
申請理由充分,手續齊全,當時並未引起注意。
但線人隱約記得,負責勘察的工程師私下說過一句,
教堂原本的用電負荷並不大,新增的線路規格“似乎有點過於充足了”。
獨立的、規格較高的供電線路!這條信息,如同平靜水麵下突然出現的暗湧。
幾乎同時,小蘇從主監聽站發來一份緊急報告。
在加強了錄音和分析後,他注意到,在幽靈電波每次開始發射前大約23秒,
接收機的背景噪音中,會出現一種極其微弱、
但非常規律的50赫茲交流電哼聲的短暫加強,
隨即電波信號出現;信號結束後,哼聲又逐漸減弱。
這種哼聲,很可能是大功率無線電發射機在加電啟動瞬間,
對周邊供電線路造成的輕微乾擾,被高靈敏度接收設備捕捉到了!
雖然無法精確定位,但結合供電線路的異常,指向性變得更加明確。
外圍觀察的“正常”,與供電線路的“異常”、啟動哼聲的“吻合”,
以及核心的地理位置和“鐘聲”線索,共同指向了一個越來越清晰的焦點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林一在彙總了所有信息後,目光決然,
“我們必須設法,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,抵近偵察,
確認教堂後院及鐘樓底部區域的真實情況。
特彆是那條新增供電線路的最終接入點,以及夜間是否有異常耗電。”
“教堂有圍牆,後院有狗據觀察),夜間還有值守的雜役。”韓笑分析著困難,
“正麵潛入風險太高。我們需要一個更巧妙的借口,
或者,創造一個不會引起懷疑的‘意外’。”
“或許……不需要我們親自潛入。”冷秋月忽然開口,她回憶著拜訪時的細節,
“文德義神甫提到,教堂後院有一位負責打理墓地花園的老花匠,
姓趙,耳朵有點背,在教堂工作很多年了。他住在後院平房其中一間。
神甫還說,老趙人很老實,但最近總是抱怨後院的野貓弄壞他種的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