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死死盯著地上攤開的筆記,恐懼到了極點,反而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。
不能燒,至少現在不能。孫教授的話裡信息太多,太倉促,太絕望。
那鐵櫃裡的東西,可能是唯一能理解正在發生什麼的關鍵。
她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不再去看地上那本邪門的筆記,轉身開始飛快地換衣服。
深色運動服,戴上兜帽。
她將手機調成靜音,塞進口袋,又從抽屜裡翻出一隻小型手電筒和一把平時削水果的折疊小刀——刀身冰涼,握在手裡,多少給她一絲虛幻的安全感。
再次看了一眼沉睡的王莉和地上攤開的筆記,她輕輕擰開門鎖,閃身沒入門外漆黑一片的走廊。
深夜的醫學院大樓,空曠得令人心慌。
應急燈發出幽綠的光芒,勉強照亮前方一小段路。
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陳舊塵埃的味道,但此刻,似乎還混雜著一絲極淡的、若有若無的……福爾馬林,以及更底下,一種難以形容的、甜膩的腐朽氣息。
她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響,又被厚厚的地毯吸收。經過每一扇緊閉的辦公室門,她都感覺門後似乎有東西在屏息傾聽。
牆上懸掛的曆代著名醫學家畫像,在昏暗光線下,他們的眼睛仿佛都在隨著她的移動而轉動,眼神空洞而冰冷。
孫教授的辦公室在解剖樓三層,一個相對獨立的角落。
白天這裡就人跡罕至,夜晚更是靜得可怕。
走廊儘頭那扇巨大的、描繪著人體骨骼結構的彩色玻璃窗,此刻隻是黑沉沉的一片,偶爾被遠處閃電映亮一瞬,顯露出內部那些扭曲枝椏般的森白線條,像極了放大的人體骸骨。
她找到孫教授的門牌,輕輕推了推,鎖著。意料之中。
她蹲下身,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,仔細檢查門鎖。是老式的彈子鎖,並不複雜。
她從頭上取下一枚細細的發卡,這還是以前跟一個喜歡玩鎖的學長學的野路子,從沒想過真的會用上。
手在抖,心跳如擂鼓。耳朵豎起,捕捉著走廊裡任何一絲異響。隻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和發卡在鎖孔裡細微的刮擦聲。
哢噠。
一聲輕響,在死寂中格外清晰。門鎖開了。
她飛快地閃身進去,反手將門輕輕帶上,背靠著門板,大口喘氣。
辦公室裡一片黑暗,隻有窗外偶爾劃過的閃電,瞬間照亮堆滿書籍和標本架的房間,那些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裡的器官、骨骼模型,在那一刹那就如同複活般張牙舞爪,隨即又沉入更深的黑暗。
她不敢開燈,擰亮手電筒,光柱掃過淩亂的書桌。左邊抽屜……《格氏解剖學》……
手電光停在書架上那排厚重的外文書籍上。她認得那本經典的深藍色厚殼書。
抽出來,沉甸甸的。她摸索著書脊,果然感覺到靠近頂部的地方,縫合處有細微的異樣。
用指甲小心地摳開一點線腳,指尖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小東西。
一把黃銅色的老式鑰匙,很小,但很精致,齒紋複雜。
拿到了。
她將鑰匙緊緊攥在手心,冰冷的金屬硌著皮膚。就在她準備把書放回原處,立刻離開時,手電光無意中掃過了孫教授的書桌桌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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