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，他領著兩人，熟門熟路地拐進攤位後麵的一條小巷。
很快，七拐八繞之後，在一扇毫不起眼、鏽跡斑斑的鐵皮門前停下。
"到了，到了。"老吳掏出一把奇形怪狀的鑰匙，在門鎖上搗鼓了幾下，隨著"哢嗒"一聲，鐵門應聲而開。
門內是一個極其狹窄的房間，隻容得下一張低矮的板床、一個充當桌子的木箱，以及角落裡堆放的幾個蒲團，與其說是住處，不如說是個儲藏室改造的窩棚。
“臨時住所有些簡陋，兩位貴客將就一下吧。”老吳嘿嘿笑著，反手關上門，隔絕了外麵的喧囂，接著又自言自語道，“這世道，固定在一個地方，容易成靶子。”
"坐吧。"老吳招呼一聲。
聞夙熟練地在另一個墊子上坐下，陳遠也隨之入座。
"哎呀，小聞子，多久沒來看老頭子了？"老吳忽然換了稱呼，語氣中那種江湖騙子的油腔滑調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親昵抱怨。
"彆亂叫。"聞夙輕皺眉頭，但語氣卻比平時柔和許多，"我現在是執行任務，稱呼要注意。"
"哎呀，在老頭子麵前還擺什麼架子！"老吳不以為然地擺擺手，轉向陳遠，"這丫頭，你彆看她現在一副冷冰冰的樣子，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。那時候啊，一見到我就"吳爺爺"長"吳爺爺"短的，軟萌得很呢！"
聞夙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尷尬："老吳，能不能正經點？"
"哈哈哈！"老吳大笑，眼中閃過一絲慈愛，"彆急彆急，我知道你來是有大事。不過先讓老頭子嘮叨兩句，最近日子不好過啊..."
陳遠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。
原來傳說中那個冰冷無情的"刺蛛"聞夙，也會有這樣柔軟的一麵。
陳遠微微一笑，饒有興趣地問道："看來您和聞夙早就認識了？"
"那可不！要不是老頭子，小聞子早就..."他頓了頓，似乎意識到說多了，趕緊轉移話題，"總之啊，我們可是老相識了。"
"是啊，二十年了。"聞夙輕聲說道，神色罕見地柔和下來，"若不是你當年冒險把我從拾荒區救出來，我可能早已成了變異犬的盤中餐。"
老吳擺擺手："哎，都是過去的事了，何必提起。老頭子我這輩子，沒彆的本事，就是這雙眼睛"毒"。一眼就看出你不是普通娃娃，日後必成大器。果然，現在成了灰燼聯盟的大人物，混得比老頭子強多了。"
陳遠聽著兩人的對話，漸漸拚湊出了一段往事：二十年前，當時還是個孤兒的聞夙在拾荒區被一群變異犬追擊，危急關頭被正好經過的老吳所救。老吳憑著他的異能和對人性的洞察，看出聞夙不凡，便將她引薦給了灰燼聯盟。
在那之後，聞夙雖然加入了聯盟，卻一直暗中與老吳保持聯係，兩人建立起了一種微妙的信任關係。
"好了，閒話少敘。"老吳揉了揉眼睛，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格外嚴肅，"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。是為了那個叫夏靈的女人，對嗎？"
聞夙神色一凝，正色道："是。她被黎明軍團抓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。聯盟急需確切的情報：她現在究竟在哪裡？情況如何？他們打算拿她怎麼辦？"
陳遠也坐直身體，儘管表麵上不動聲色，但內心已經緊張起來。這關乎夏靈的生死，也關係到他之後的行動計劃。
老吳深深地看了陳遠一眼，仿佛看穿了什麼，但並未點破。他從床底下摸出一個破舊的小鐵盒，從中取出幾張皺巴巴的紙條。
"消息確實有，而且不少，但..."他抬頭看向聞夙，眼神意味深長，"不是什麼好消息。"
"直說吧。"聞夙語氣堅決。
老吳歎了口氣："首先，我可以確認，夏靈確實在黎明軍團手裡。更準確地說，她被關在"曙光堡"的地下研究所。"
"曙光堡？"聞夙眉頭緊皺，"那可是黎明軍團最核心的基地，戒備森嚴，幾乎沒人能進得去。"
"沒錯。"老吳點頭，"不僅如此，據我了解的情況，他們已經開始對夏靈進行一係列實驗。具體是什麼實驗，我的人沒法靠近，但基本可以肯定，與序列物【萬物之母·青藤】有關。"
"他們想利用她的能力。"聞夙冷靜分析，"這在意料之中。但他們究竟掌握了多少關於序列物的信息？"
老吳抿了抿嘴："遠比你們想象的多。事實上，黎明軍團對序列物的研究，可能已經走在了灰燼聯盟前麵。"
陳遠心中一動，忍不住問道："您能詳細說說嗎？關於序列物的事？"
老吳看了陳遠一眼，似是有些遲疑。
但在聞夙點了點頭後，老吳便繼續道：
"傳言黎明軍團已經收集了至少三種不同的序列物，而且對每種都進行了深入研究。他們甚至有一個專門的研究部門——"晨曦計劃"，致力於尋找和研究序列物。"
"三種序列物..."聞夙重複著這個數字，眉頭緊鎖，"我們情報部門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。"
老吳搖搖頭："因為"晨曦計劃"是黎明軍團的最高機密，直接由他們的首領親自管轄。知情者寥寥無幾，而且無一例外都被植入了特殊的精神禁製，防止泄密。"
"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？"陳遠饒有興趣地問道。
老吳嘿嘿一笑："老頭子的本事，就是看人。有時候，不需要對方開口，他的眼神、動作、甚至是呼吸的節奏，都在向我"說話"。"
他苦笑著搖搖頭："再嚴密的禁製，也困不住人的潛意識。這些信息是我從多個黎明軍團的高層身上，一點一滴拚湊出來的。"
"說回夏靈，"聞夙將話題拉回重點，"她目前的具體狀況如何？"
老吳表情變得凝重："情況不太樂觀。根據我最新的情報，黎明軍團正試圖強製激活她體內的序列物能力。這個過程...相當痛苦。"
陳遠心中一緊，連呼吸都慢了半拍："他們會殺了她嗎？"
"目前看來不會。"老吳說道，"夏靈對他們太重要了。她是已知的唯一一個能夠與【萬物之母·青藤】共存的人類。但長期的強製激活實驗，會對她的身體和精神造成巨大傷害。根據目前了解到的情況，她很可能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異變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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