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異變？什麼樣的異變？"聞夙皺眉問道。
"根據我拚湊起來的零碎信息...她的身體，似乎正在...植物化。"
"植物化？"聞夙的聲調也微微抬高，"具體表現是什麼？身體木質化？還是生理機能出現了植物的特征？"
“可能都有，也可能更糟。”老吳深吸一口氣，繼續說道，“我所掌握的信息也很有限。要不是當時那個人喝了酒....他的原話是：‘她已經不太像人了，更像一棵……會呼吸、還會發出慘叫的樹。’”
“會慘叫的樹？”聞夙的眉頭擰得更緊，語氣卻依舊保持著情報分析者的冷靜，“能不能再具體一點。”
老吳一邊回憶一邊說道：“據說，她的皮膚開始出現類似樹皮紋理的硬化，顏色變得灰綠，部分區域甚至能看到類似苔蘚的附著。她的身體，在實驗的刺激下會不受控製地延伸出類似藤蔓的物質。而且…”
老吳頓了頓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：“他們為了觀察‘萬物之母’的再生和適應能力，會定期…定期切除她部分‘木質化’或‘藤蔓化’的組織樣本。那些被切下來的部分，據說在培養皿裡還能微弱地蠕動…而夏靈本人，每一次實驗，都伴隨著痛苦的哀嚎。他們給她注射強效鎮靜劑，但效果越來越差，她的身體似乎正在產生抗性，或者說，那序列物’本身就在抗拒這種壓製。”
陳遠攥緊拳頭，發出輕微的“哢吧”聲。
他感覺到有一股怒火直衝頭頂，眼前仿佛出現了夏靈那張曾經帶著警惕和一絲倔強的臉。許久沒出現的吞噬異能所帶來的饑渴感，再次出現。
"植物化...強製實驗..."聞夙低聲重複，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，"這和灰燼聯盟最初的設想完全不同。我們想要的是可控的、能大規模淨化土壤並催生作物的技術，一個活的‘生命搖籃’。但黎明軍團...他們似乎隻把她當成一個罕見的實驗樣本，一個用來解剖、測試序列物極限的物件。"
老吳沉重地點頭："沒錯。相比灰燼聯盟，他們更癡迷於序列物的力量本源，想徹底研究它，掌控它。夏靈在他們眼裡，恐怕和一隻小白鼠沒多少區彆。"
陳遠壓抑著心中的怒火。
他之前還抱有一絲僥幸，認為夏靈作為“技術源”，至少生命安全能得到保障。
現在看來，她每一天，都在承受非人的折磨。
他不能再等，不能完全指望灰燼聯盟這套效率低下的外交施壓和漫長的情報收集。
陳遠的聲音打破沉默，問道，"如果選擇強行營救，有多大可能成功？"
聞夙和老吳同時看向他。
"那可是曙光堡壘。"老吳嗤笑一聲，說道，"是黎明軍團的心臟！外牆是融了舊時代坦克裝甲重新澆築的，厚度超過三米！地下研究所更是銅牆鐵壁，據說用的還是災前某個大國遺留下來的生物防護科技，進出都需要身份識彆。沒有內應和布防圖，或者b級以上的突擊力量...強行衝進去不是營救，是集體的觀光式自殺！"
"內應...布防圖...b級戰力..."陳遠一字一句地重複，像是在咀嚼這些詞的重量，"這恐怕要看灰燼聯盟願意付出多少代價了？"
聞夙回答得很快，也很現實："聯盟可以策劃行動，組建一支精銳突擊隊。但內因...極難發展，黎明軍團宗教般的思想控製是出了名的嚴酷。精確的實時布防圖更是他們的最高機密，我們的人最多隻能搞到過時的版本。至於b級戰力..."
她頓了頓，繼續道："聯盟確實有b級戰力，但是不多，每一個都是戰略級資源，調動他們需要最高指揮部的批準。據我所知，聯盟高層，並不打算直接與黎明軍團開戰，他們更傾向於派出一股精銳小隊，去進行營救。"
陳遠聽明白了。
灰燼聯盟會救人，但不會為此付出過多的代價。
如果代價太高，他們很可能會選擇...放棄。
而夏靈，等不起。
他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聯盟身上。
他需要自己也能插上一手。不僅是為了救出夏靈，更是為了在她被救出來後，有能力不讓她再次淪為另一個勢力的“財產”。
力量。
他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，以及一支能聽命於自己、足夠撬動局麵的勢力。
“明白了。”陳遠平靜地回答道。
“雖然正麵強攻是死路一條，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空子可鑽。等等，”老吳突然壓低聲音道，“曙光堡壘每周會有一次‘物資輪換’，主要是運送實驗廢料和生活補給。車隊從堡壘西側3號閘口進出，那是守備相對鬆懈的時刻。”
“押運隊裡有個小頭目，叫‘疤臉’，經常來往於集市，這人嗜賭，最近欠了黑市一大筆債。或許……能從他身上打開缺口。”
聞夙立刻記下這個名字：“疤臉……西側閘口。”
"是的。"老吳繼續說道，"每個月十五號前後，他都會來鏽蝕集市賭場，賭癮大得要命。你可以在那個時候派人接觸他。"
聞夙點點頭："謝謝，老吳。這條線索很有價值。"
接著，老吳又分享了其他方麵的一些事後，倆人也不在多留，起身準備離開。
老吳送他們到門口，又恢複了那副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模樣，朝他們背影喊了句：“兩位慢走！下次再來算姻緣啊！”
陳遠和聞夙混入人群，快步朝南區返回。
街道依舊喧囂，但兩人都沉默著，各自消化剛獲得的情報。
夏靈正在遭受折磨的消息，像一塊沉重的鉛塊壓在陳遠心頭。
他必須做點什麼，而且要快。
夙同樣麵色凝重。夏靈的狀況比她預想的還要糟糕，黎明軍團的“晨曦計劃”對序列物的研究深度也遠超聯盟情報部門的預估。
這不僅僅是營救一個叛逃研究員的問題，更涉及到序列物這種戰略級資源的爭奪。她需要立刻將情報傳回堡壘，並推動高層加快行動步伐。
兩人腳步不停，很快穿過西區與南區交界的混亂地帶，回到了烏鴉負責的南區範圍。
卡恩幾人正守在“猛獁象”裝甲車旁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。
看到陳遠和聞夙回來，立刻迎了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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