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驕陽終於徹底熔化了窗簾的屏障,將臥室鍍上明亮的暖金色。白羽被從沉沉的酣眠深處被喚醒,首先感知到的便是喉嚨深處火燒火燎的乾渴,緊接著,四肢百骸深處絲絲縷縷泛起的酸痛也清晰起來,每一寸骨骼和肌肉都在無聲地呻吟。
她蹙起秀氣的眉頭,長睫顫動了幾下,才勉強睜開。紅腫未消的眼瞼下,水潤的眸子帶著初醒的迷蒙,第一時間便鎖定了身側那個存在感極強的身影,那個昨夜將她拖入驚濤駭浪,此刻卻睡得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。
一絲薄嗔混著難以言喻的羞赧湧上心頭。白羽想也沒想,抬起尚且使不上多少力氣的手,不輕不重地就在君凜精壯結實的胸膛上拍了一下。“啪”一聲輕響,在靜謐的臥室裡格外清晰。
君凜幾乎是立刻睜開了眼。那冰藍色的眼眸裡沒有一絲剛睡醒的混沌,清明銳利,卻在捕捉到她帶著控訴意味的眼神時,瞬間委屈起來。連聲音都染上了幾分被“欺負”的無辜:“怎麼一醒來就要打我?”
白羽費力地睜著那雙紅腫的眼睛,一眨不眨地瞪著他,控訴的話語帶著剛睡醒的軟糯鼻音,卻字字清晰,直指要害:“你那東西……可太凶了!”她甚至沒有具體指代,但兩人都心知肚明那“凶器”所指為何。
君凜先是一愣,隨即胸腔震動,低沉愉悅的笑聲抑製不住地溢了出來,帶著饜足後的慵懶和一絲被誇讚般的得意。
他長臂一伸,輕易便將那具尚在酸痛抗議的嬌軀撈進了懷裡,溫熱的唇落在她微燙的耳垂和紅腫的眼瞼上,好言好語地哄著,聲音裡是化不開的溫柔與戲謔:“是,是,是,”他連聲認錯,眼底的笑意卻更濃,“是我的不對,千錯萬錯,都怪我……太‘厲害’了,嚇到了我們的女王大人。”
“女王大人”這個稱呼被他刻意拖長了尾音,帶著十足的親昵和縱容。他低頭,用鼻尖蹭了蹭她微亂的發頂,語氣更加溫軟:“折騰了一夜,又睡到現在,餓壞了吧?早飯早就涼透了。女王大人,賞臉給個將功補過的機會?讓我陪您共進午餐,嗯?”
白羽被他圈在懷裡,聽著他胸膛裡沉穩的心跳和那帶著誘哄意味的低語,身體殘留的酸痛似乎也被這暖融融的氣息熨帖了幾分。
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,算是應允,但身體卻誠實地往他懷裡更深處縮了縮,尋找著支撐點,顯然那“凶器”造成的後續影響,讓她連獨自坐穩都顯得費力。
君凜心領神會,眼底的笑意更深,他小心托住她酸軟的腰肢,不讓白羽費一點力氣,邁步走向早已備好一切的餐廳。
午後的陽光慷慨地潑灑在寬敞的餐廳裡,空氣帶著食物的香氣。白羽端坐在餐桌前,姿態依舊帶著一絲慵懶的倦意,卻非常“給麵子”地將君凜精心備下的午餐——從清爽的蔬菜沙拉、熬得濃稠噴香的海鮮粥,到軟嫩多汁的煎魚排——都吃得乾乾淨淨,連點綴的漿果也沒放過。
她小口啜飲著溫度剛好的花茶,微微眯起的眼睛像饜足的貓。放下骨瓷杯,君凜習慣性地張開手臂,準備將她抱回臥室。
白羽卻輕輕搖了搖頭,那雙尚帶著水汽的眼眸瞥向他,帶著點固執的堅持:“我自己走。”聲音還有些沙啞。
君凜的臂彎頓在空中,眼底掠過一絲無奈的笑意。他沒再堅持,隻是無聲地跟在她身側,高大的身影如同忠誠的影子,隨時準備著在她需要時化為依靠。
白羽深吸一口氣,嘗試調動那飽受一夜“蹂躪”,此刻酸澀得如同浸了檸檬汁的大腿內側肌肉。她慢慢活動著,能清晰地感覺到昨夜被過度撐開的腿根筋絡在抗議,細微的刺痛和沉重的酸脹感沿著神經末梢絲絲縷縷地蔓延。
她微微蹙著眉,卻抿著唇,倔強地邁著步子,跟著君凜穿過鋪著柔軟地毯的長廊,走向她那間奢華得如同小型美術館的專屬衣帽間。
柔和的光線,照亮了琳琅滿目的華服與配飾。君凜的目光在一排排懸掛的衣裙間逡巡,最終落在了一件寬鬆飄逸的淡紫色長裙上,衣料絲滑垂墜,觸膚冰涼,不會摩擦到任何一處嬌嫩的敏感地帶。
他沒有詢問,隻是眼神示意。白羽微微頷首,轉過身去,將後背毫無保留地交給他。君凜的動作輕緩得褪下她柔軟的睡袍,指尖擦過她細膩的肌膚,感受到底下殘留的溫熱和細微的戰栗,那是昨夜風暴尚未平息的海麵餘波。他耐心地幫她把手臂穿過滑涼的絲綢袖管,再輕柔地拉好背後的隱形拉鏈,將散落在她光滑脊背上的長發仔細地攏到一側。
換好了宛若雲霞般輕柔的衣裙,白羽沒有再試圖獨立行走。她隻是抬眼看向臥室的方向。君凜立刻會意,上前一步,手臂穩穩地托住她的腰背,將她半扶半抱地帶到了起居室那片被陽光浸透的區域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,午後的花園生機盎然。白羽在那張正對著陽光的寬大絲絨沙發裡緩緩坐下。她調整了一個放鬆卻不失優雅的坐姿,雙手自然地擱在腿上,長長的裙擺瀑布般垂落在地毯上。然後,她闔上了雙眼。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漣漪以她為中心悄然擴散開來。君凜就站在不遠處,靜靜注視著。他能感覺到空氣裡有一種極其精微的能量在波動。白羽周身似乎籠罩上了一層肉眼難辨的、薄紗般的光暈。
那是她的精神力,開始緩緩地、細致地流轉過自身的每一寸肌膚、每一條經絡、每一塊酸澀的肌肉甚至每一處隱秘的角落。
如同有億萬隻看不見的、溫柔的手,正同時在體內進行著最精妙的按摩與修複。
陽光如同熔化的黃金,流淌在她淡紫色的絲裙上,跳躍在她微顫的濃密睫毛尖端。她精致的臉頰白皙得近乎透明,隻有微啟的唇瓣透著一抹被滋潤後的健康嫣紅。
她就那樣安靜地坐在光瀑裡,排除雜念,心神內守,整個人仿佛凝固成了一幅聖潔而靜謐的畫——一幅正在無聲地汲取陽光、修複自身、散發著寧靜光芒的油畫。
君凜立在光影交界處,冰藍的眼眸裡映著這一幕。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,連呼吸都放得極輕,生怕驚擾了這場無聲的自我療愈。
待到夕陽的餘暉尚未完全褪儘,白羽已然在精神力的撫慰下煥然一新。晚餐時她端坐於長桌一端,長發如瀑,肌膚瑩潤透亮,眼波流轉間再無半分倦怠,隻有一種被徹底滋養後驚心動魄的容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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