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腹處傳來一陣沉甸甸的飽脹感。她蹙了蹙秀氣的眉尖,一上午幾乎都在沉睡和靜坐,身體幾乎沒有消耗,加上剛才努力吃下的營養餐點,此刻竟覺得有些撐著了。她無意識地伸出纖細的手,隔著那件柔軟蓬鬆的白色兔毛滾邊睡袍,輕輕覆在自己平坦卻又有些緊繃的小腹上,指尖帶著點慵懶的力道,慢悠悠地揉著。睡袍寬大的袖口因她的動作滑落,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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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凜收拾妥當走回客廳,看到的便是她這副模樣,懶洋洋地蜷在陽光裡,小手一下下揉著肚子。
“撐到了?”君凜的目光掃過她揉腹的動作,再看看她微微蹙起的眉尖和那因為飽腹而顯得格外柔軟無害的姿態,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極其不合時宜、卻無比貼切的念頭:這揉著小肚子的樣子……怎麼瞧著……倒像是有點有了?
當然,這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,就被他壓了下去。白羽聽到他的聲音,抬起眼,紫色的眸子帶著點水汽和委屈,微微點了點頭:“嗯……有點撐。”聲音軟軟的,帶著點鼻音。
“吃不下我們下次就不吃了,撐得多難受。”君凜的語氣帶著寵溺和心疼。他極其自然地伸出手,溫熱寬厚的大掌直接覆在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背上,帶著她一起挪開。然後,他溫暖的手掌,隔著柔軟的兔毛睡袍麵料,覆蓋在她微脹的小腹上。他的手掌很大,幾乎能覆蓋住她整個下腹。掌心溫熱,力道均勻而沉穩,順時針緩緩揉動起來。那力道穿透了柔軟的布料,熨帖地作用於她緊繃的肌理,清晰地感受到她小腹處微微凸起的、有些發硬的飽脹感。
“看你下次還貪嘴。吃不下就彆硬塞。”他一邊揉著,一邊低聲“教訓”,語氣卻溫柔得毫無威懾力。白羽被他揉得舒服了許多,那沉甸甸的感覺似乎在慢慢化開。她放鬆地靠進沙發深處,像隻被順毛的貓咪,舒服得眯起了眼睛,甚至發出一聲極輕的、滿足的喟歎。
然而,就在這份慵懶舒適中,一句小小的嘟囔,帶著點委屈和抱怨,幾乎是下意識地從她唇齒間溜了出來,輕得像羽毛拂過:“吃不完……你又要不高興……”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點剛睡醒的迷糊和小女子的嬌嗔,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。君凜的動作猛地一頓,揉按的手,驟然停在了原地。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燈,直直地鎖住懷中人兒的麵龐。那雙總是洞察一切的眸子裡,此刻清晰地映出了一絲猝不及防的錯愕和……被戳中心事的僵硬。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隻剩下窗外陽光流動的聲音,和他掌心下隔著睡袍傳來的、她微弱的呼吸起伏。那句輕飄飄的嘟囔,像一顆小石子,精準地投入了他內心柔軟的湖泊,激起了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識到的漣漪。
他看著她眯著眼、毫無自覺說出這句話的樣子,那份被“指控”的僵硬感,瞬間被一種混合著無奈、好笑和更多憐惜的情緒所取代。他沉默了足足好幾秒,緊繃的下頜線才緩緩放鬆。那隻停住的手,非但沒有收回,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懲罰性的、卻又極其輕柔的力道,在她微脹的小腹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!
“小沒良心的……”他低沉的聲音響起,帶著一絲磨牙般的無奈和濃得化不開的寵溺,“我什麼時候……因為你吃不完飯不高興了?”他頓了頓,目光灼灼地盯著她,“我是怕你又把自己餓壞了!像上次那樣!”白羽被他捏了一下,癢得縮了縮身子,聽到他帶著點委屈的辯駁,忍不住偷偷睜開一隻眼瞄他。君凜那句帶著點委屈的辯駁尚在空氣中飄蕩,白羽的下一句控訴卻如同淬了冰的細針,精準地刺破了他努力維持的平靜表象
“你又凶我。”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,那雙原本因舒適而微眯的紫色眼眸,此刻蒙上了一層清晰的水霧,眼眶迅速泛起委屈的潮紅,倔強地抬起來望著他,裡麵盛滿了控訴和傷心。
這突如其來的指控讓君凜的心猛地一墜!他覆在她小腹上的手瞬間僵住,連帶著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。“寶貝,”他的聲音幾乎是立刻軟了下來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急切,那隻大手小心翼翼地、近乎討好地放得更輕更柔了,“我……我怎麼凶你了?”
他低下頭,試圖捕捉她躲閃的目光,眼神裡充滿了無措和急切的自省,“你彆難過,你和我說,我肯定改!哪裡不對,我立刻就改!”
他放低了姿態,語氣溫柔得近乎誘哄。
然而,這遲來的安撫似乎反而打開了白羽心底某個裝著委屈和恐懼的匣子。那些在身體劇痛、精神透支和恐懼不安時被強行壓抑的情緒,此刻如同決堤的洪水,洶湧而出!
“你……”白羽吸了吸鼻子,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,“你在床上就很凶……”她想起某些被他主導的、帶著不容拒絕力度的親密時刻。
“那天在隔離病房……”她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清晰的顫抖和巨大的後怕,腦海中瞬間閃回那冰冷走廊裡他對她怒吼“你敢——”的畫麵,“你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凶我!你明明知道……明明知道抽向導素很痛……痛得像是靈魂都被撕開……”她的聲音哽咽得厲害,淚水終於無法控製地湧出,“你不但不陪著我……你還凶我!你還吼我!”
白羽起初隻是想借機撒個嬌,表達一下小小的不滿。可一旦開口,那些被深埋的恐懼、無助、還有在最痛最絕望時刻被他“拋棄”的委屈,如同開了閘的洪水,再也無法遏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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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大的淚珠再也無法盛在眼眶裡,如同斷了線的珍珠,一顆接一顆地從她蒼白透明的臉頰上滾落,啪嗒、啪嗒……晶瑩的淚水砸在雪白的兔毛滾邊上,瞬間洇開深色的水痕。
她小巧的鼻尖迅速泛紅,瘦削的肩膀因為無聲的哭泣而微微顫抖,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。
那眼淚砸落的細微聲響,在君凜聽來,卻如同重錘狠狠擂在他的心臟上,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血腥的回響。他徹底僵住了!隔離病房外,他失控的怒吼,他背對著她、如同一尊冰冷界碑的姿態,他寧願承受鏈接傳遞的痛苦也不敢踏入觀測區的怯懦,一幕幕如同最鋒利的刀刃,在他眼前回放,割得他體無完膚!
他從未想過,自己那自以為是的守護姿態、那因恐懼失去而爆發的怒火、那不忍目睹她受苦的逃避……在她經曆著地獄般的痛苦時,竟成了另一種更深、更痛的傷害。那種不被陪伴、在最脆弱時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厲聲斥責的委屈和恐懼,遠比他想象的更甚!
“羽兒……”君凜的聲音帶著恐慌“不是……我沒有……”他語無倫次,平日裡的冷峻威嚴蕩然無存,隻剩下一個被巨大懊悔和心疼淹沒的、慌亂不堪的男人,“我不是凶你……我是怕……我怕得要死!”他終於艱難地承認了那份深埋的恐懼,“我怕你出事,我怕失去你,我不敢看……我不敢進去看你受苦的樣子,我怕我看了……會忍不住砸了整個實驗室把你搶出來。”
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淚痕交錯的臉頰,指腹顫抖著、無比輕柔地擦拭那些滾燙的淚珠,聲音哽咽:“對不起……羽兒……對不起……”他一遍遍地重複著,深邃的眼眶也抑製不住地泛起了紅潮,那是從未在人前顯露過的脆弱,“是我混蛋!是我沒陪著你,是我的錯!你彆哭……求你了……彆哭了……”
他將她顫抖的身體近乎惶恐地擁入懷中,下巴抵著她柔軟的銀發,,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,卻又不敢真的用力:“我在這裡……我就在你身邊……我發誓……再也不會了……”
白羽那帶著濃重鼻音、斷斷續續的控訴還在繼續,像被雨水打濕翅膀的小鳥,撲騰著卻飛不出委屈的牢籠:“唔……你總是這樣……”她抽噎著,眼淚依舊啪嗒啪嗒往下掉,砸在君凜胸前的衣襟上,也砸在他早已碎裂的心尖上,“你連哭都不讓我哭……你就是個大壞蛋……唔……”她試圖找出更多“罪證”來證明他的“壞”,腦海裡卻一片混亂,隻剩下他剛才慌亂認錯的樣子。
她其實根本找不出他什麼實質性的“不好”。那些所謂的“凶”,在深愛他的濾鏡下,都化作了此刻讓她更覺委屈的由頭。
“你……你還要把我的花都扔出去!”她終於又想起一個“罪狀”,帶著哭腔控訴,仿佛那是天大的惡行,“你……你……唔……”她噎住了,實在編不下去了,隻剩下洶湧的淚水和被自己繞進去的、更深的委屈,索性將臉更深地埋進他懷裡,用額頭抵著他堅實的胸膛,把眼淚鼻涕都蹭上去,像隻撒潑又無助的小獸。
“不不不!羽兒!我不是那個意思!真的不是!”君凜被她這毫無邏輯卻又殺傷力十足的控訴徹底擊垮,防線全麵崩潰。他再也不敢辯解一句“我沒不讓你哭”或者“花不是給你好好留著呢麼”,生怕又踩到哪顆雷。
他隻是更緊、更密實地將她擁在懷裡,一隻大手穩穩托住她弓起的、依舊脆弱的後腰,另一隻手則如同安撫炸毛的貓咪般,一遍又一遍地、極其輕柔地順著她散落在背上的銀色長發,從頭頂到肩背,動作充滿了安撫的韻律。
“寶貝……是我不好,都是我的錯……”他笨拙地、反複地親吻著她的發頂,試圖用最原始的溫度去熨帖她的悲傷,“我抱著你,抱一抱哈……抱一抱就好了,我的寶貝受了委屈,我知道的……”他低沉的聲音貼著耳廓響起,帶著一種近乎歎息的、全然的理解和包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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