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需要儘快把消息傳出去,告訴大家圖拉丁的陰謀,讓那些還沒被盯上的人趕緊藏起來,讓實驗室裡的反抗者提前破壞達典病毒的投放裝置。時間不多了,圖拉丁既然在宴會上說出來,很可能幾天內就要行動。
但圖拉丁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,打斷了他的思緒:“老可,你怎麼不說話?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安排不好?”圖拉丁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,節奏緩慢而有規律,像是在倒計時,每一下都敲在老可的心上。
老可趕緊收回手,臉上重新堆起順從的表情,搖了搖頭,語氣裡帶著“恍然大悟”:“沒有,元首的安排很周全,是我多慮了。您考慮得比我們深遠,既能對抗蟲族,又能篩選忠誠的子民,真是英明。”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,甚至還擠出了一絲崇拜的表情。
3.暗線湧動:實驗室的緊急反抗
與此同時,藍頓星科學院地下三層的病毒實驗室裡,林野正蜷縮在通風管道裡,屏住呼吸。管道壁上凝結著冰冷的水珠,滴落在他的防護服上,發出“嗒嗒”的輕響,在寂靜的管道裡格外清晰,像是在倒計時。他的防護服被通風口的金屬邊緣劃破了一道十厘米長的口子,手臂上沾著細小的灰塵和管道內壁的鏽跡,擦傷的傷口處傳來陣陣刺痛,藍色的血液已經凝固成了暗紫色的痂——那是被衛兵的能量槍擦傷的,當時子彈再偏一厘米,他的手臂就廢了,現在每次活動都牽扯著傷口,疼得他額頭冒冷汗。耳邊傳來巡邏衛兵的腳步聲,厚重的軍靴踩在地板上,震得管道微微晃動,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臟上,他能清晰地聽到衛兵腰間能量槍的充能聲,還有他們低聲交談的內容:“等處理完這些科學家,咱們就能領到最新的防護服了……”林野攥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嵌進掌心。三天前他被抓時,故意打翻了裝有病毒抑製劑的試劑瓶,紫色的煙霧彌漫了整個實驗室,趁著衛兵混亂,他鑽進通風管道,靠著管道裡殘存的應急營養液撐到現在,那營養液又苦又澀,像極了反抗軍基地裡用野菜熬的湯,每次吞咽都要忍著喉嚨的灼燒感,可他不敢浪費,因為不知道下一口食物在哪裡。
通風口的格柵間隙很小,他隻能勉強看到外麵的情況。實驗室裡燈火通明,白色的燈光刺得人眼睛發花,幾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研究員正在操作台前忙碌,他們的動作機械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。林野認出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研究員是張博士,去年還和他一起研發過病毒疫苗,張博士的女兒叫念念,和他是同學,經常抱著星藍花來實驗室找爸爸,還會奶聲奶氣地說“林野哥哥,爸爸說你是最厲害的科學家”。此刻張博士的手在微微發抖,握著移液器的手指關節泛白,眼神裡滿是恐懼,卻又藏著一絲堅定——林野知道,這些人都是被圖拉丁用家人威脅的,他們的親屬都被軟禁在帝國的“家屬區”,那裡有二十四小時監控,連打電話都要被監聽,一旦研究員反抗,家人就會被立刻送往蟲族前線的“勞工營”,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,上個月就有三位研究員因為“數據錯誤”,他們的家人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勞工營的運輸名單上。
操作台上放著幾個銀色的金屬罐,罐身印著帝國的徽記和“達典病毒”的字樣,旁邊的屏幕上顯示著病毒的活性數據,紅色的數字一直在上升。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拿出藏在防護服內側的微型終端,這是他在被抓前偷偷藏起來的,能連接實驗室的內部網絡。
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終端,屏幕上立刻彈出一條加密消息,是老可將軍發來的:“圖拉丁計劃用達典清剿異己,速破壞投放裝置,保護核心抗體數據。”林野的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擊,回複“已在實驗室,正在尋找機會”,然後關閉終端,緊緊攥住拳頭。
他記得老可將軍曾經說過,達典病毒雖然可怕,但科學家戰隊早就研發出了抗體,隻是因為圖拉丁擔心抗體落入反抗者手中,一直把抗體數據鎖在最高機密數據庫裡。現在要阻止圖拉丁,不僅要破壞病毒投放裝置,還要拿到抗體數據,否則就算病毒擴散被控製,也會有很多人死去。
通風管道外,巡邏衛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林野深吸一口氣,用力推開通風口的格柵,悄無聲息地跳了下來。他的動作很輕,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音。他貼著牆壁,慢慢向操作台移動,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。
突然,張博士抬起頭,目光和林野對上。林野的心猛地一緊,剛要伸手去拿腰間的能量匕首——那是老可將軍送他的防身武器,刀柄上刻著“守”字,是用報廢的星艦零件打磨而成,他曾用這把匕首在蟲族突襲時割斷過纏在隊友身上的蟲絲,當時隊友說“林野,你這把刀比你的研究還靠譜”——可剛碰到刀柄,卻看到張博士微微搖了搖頭,眼神裡閃過一絲堅定,還悄悄用手指了指操作台下方,嘴唇動了動,無聲地說“快”。然後他低下頭,繼續手裡的工作,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敲了幾下,像是在輸入指令,實則是在修改病毒活性數據,把達典的激活時間從“48小時”改成了“72小時”,為反抗者爭取更多時間。隻是在轉身時,他用身體擋住衛兵的視線,悄悄把一個磁卡放在了操作台下,磁卡上還沾著他手心的汗漬,邊緣因為常年摩挲已經有些磨損,上麵印著小小的“張”字,是他的私人門禁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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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野愣住了,隨即反應過來,這個研究員也是反抗者!他悄悄走過去,拿起磁卡——這是實驗室的門禁卡,能打開數據庫的門。他感激地看了那個研究員一眼,然後躡手躡腳地向數據庫的方向走去。
數據庫的門是厚重的合金門,上麵有一個磁卡讀取器。林野把磁卡插進去,讀取器發出“滴”的一聲輕響,門緩緩打開。他閃身進去,反手把門關上,然後走到數據庫的終端前,開始破解密碼。終端屏幕上顯示著複雜的密碼鎖,需要同時輸入數字密碼和基因信息。
林野的額頭滲出冷汗,他知道時間不多了,巡邏衛兵隨時可能回來。他閉上眼睛,回憶著老可將軍告訴過他的密碼線索——那是藍頓星的第一顆人造衛星發射日期。他睜開眼睛,在鍵盤上輸入“”,然後把手指放在基因讀取器上。
“滴——密碼正確,基因匹配成功。”終端發出提示音,屏幕上立刻顯示出數據庫的內容。林野飛快地在裡麵尋找抗體數據,終於在一個名為“最後防線”的文件夾裡找到了。他把數據複製到微型終端裡,然後刪除了數據庫裡的備份——他不能讓圖拉丁拿到抗體數據。
就在這時,實驗室裡傳來了衛兵的嗬斥聲:“誰讓你修改病毒參數的!你不想活了嗎!”緊接著是槍聲,藍色的能量束擊中了操作台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火星四濺,打翻的試劑瓶裡流出綠色的液體,在地板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,散發出刺鼻的氣味。林野心裡一驚,知道外麵出事了。他趕緊收起微型終端,打開數據庫的門,看到張博士正和衛兵搏鬥,張博士手裡拿著一根斷裂的實驗支架,狠狠砸向衛兵的頭盔,發出“哐當”一聲,衛兵的頭盔被砸出一個凹陷。可另一個衛兵趁機開槍,張博士的手臂中了一槍,藍色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防護服,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,形成一個個小小的藍色血珠——藍頓星人的血液是藍色的,那是因為他們的血紅蛋白中含有星砂元素,這種元素也是達典病毒最容易攻擊的靶點,林野看著那些血珠,想起了張博士曾經說過“藍血是我們的驕傲,也是我們的軟肋”。
“快走!”張博士看到林野,大聲喊道,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沙啞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,然後用儘全身力氣抱住一個衛兵的腿,把他絆倒在地,“把數據交給老可將軍,告訴念念……爸爸沒能遵守承諾陪她看星藍花盛開,但爸爸在做正確的事!”他的額頭青筋暴起,死死咬住衛兵的手腕,衛兵疼得慘叫起來,手裡的能量槍掉在了地上。另一個衛兵舉槍要再次射擊,張博士猛地撲過去,用身體擋住槍口,能量束穿透了他的胸膛,藍色的血液噴濺而出,濺到了實驗室的玻璃牆上。林野咬了咬牙,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,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負張博士的犧牲,轉身向通風管道跑去,耳邊還傳來張博士最後的怒吼:“圖拉丁!你這個怪物!藍頓星不會饒過你的!”那聲音在實驗室裡回蕩,久久不散,像一記警鐘,敲在林野的心上。
4.宴會終局:偽裝下的生死賭局
老可將軍端著侍從重新遞來的酒杯,指尖卻在微微發抖。杯中的酒液晃出細小的漣漪,映出他緊繃的臉。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,像擂鼓一樣,在寂靜的宴會廳裡格外清晰,甚至蓋過了全息投影的電子音。他知道,這場宴會上的每一句話、每一個動作,都可能是生死考驗,而他必須撐下去,為了林野,為了張博士,為了那些還在反抗的人,也為了藍頓星上所有渴望自由的民眾。
宴會廳的全息投影還在流轉,映出的藍頓星板塊越來越破碎,紅色的預警線已經蔓延到了赤道附近。像老可此刻的心情,一邊是偽裝的順從,一邊是燃燒的仇恨,稍有不慎,就會徹底崩塌。他看到投影裡閃過西部荒原的畫麵,那裡有他曾經幫助過的流民,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安全。
他低頭喝了一口酒,酒液的醇厚在嘴裡散開,卻嘗不出任何味道,隻有滿心的苦澀。他想起年輕時和圖拉丁一起在軍隊服役的日子,那時候圖拉丁還不是獨裁者,他們曾經一起對抗過星際海盜,一起在雪地裡露營。可什麼時候,那個曾經的戰友,變成了現在這個冷酷無情的獨裁者?
圖拉丁還在大口吃著肉,偶爾發出滿足的哼聲。他拿起一塊烤得金黃的奔羽獸翅膀,啃得津津有味,完全沒注意到老可將軍眼底深處的火焰,也沒察覺到,一場針對他的陰謀,已經在暗處悄悄醞釀——那些被他視為“螻蟻”的反抗者,正在用自己的方式,對抗他的獨裁統治,守護著這顆瀕臨破碎的星球。
老可將軍悄悄抬眼,看向宴會廳的大門,那裡有兩個穿著黑色製服的衛兵,手裡拿著能量槍,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在場的人。衛兵的製服上印著帝國的骷髏徽記,那是圖拉丁的私人衛隊,隻忠於他一個人,手段殘忍,殺人不眨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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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,想要離開這裡,必須更加謹慎,不能露出任何破綻。否則不僅自己會出事,還會連累更多人。他在心裡盤算著離開的借口,或許可以說軍隊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,圖拉丁應該不會阻攔,畢竟現在軍隊還需要他來指揮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開始在心裡盤算接下來的計劃——首先要通過量子通訊器聯係林野,確認他是否拿到抗體數據和apha3儲存罐的位置,通訊器的密碼是“星藍花開”,那是他們約定的安全暗號;然後要啟動反抗軍的“星塵計劃”,通過隱藏在城市各個角落的中繼站——比如老城區的鐘樓、廢棄的地鐵站、甚至是帝國醫院的地下室,把圖拉丁的陰謀傳遍藍頓星,中繼站的啟動密碼是每個反抗者的生日,這樣即使有一個被發現,其他的還能正常運作;接下來要讓西部荒原的流民提前躲進地下掩體,那些掩體是反抗軍花了兩年時間秘密挖掘的,裡麵儲存著足夠的食物和水,還有李醫生準備的急救藥品;同時讓城市裡的反抗者做好破壞投放裝置的準備,他們手裡有改裝過的電磁脈衝彈,能讓投放裝置暫時失靈。最後,要調動偵查連的三百名士兵,他們裝備著改裝過的能量步槍和隱形鬥篷,隱形鬥篷是用蟲族的翅膜製成的,能吸收百分之九十的光線,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,對圖拉丁的獨裁統治早已不滿,上次演習時,連長還偷偷對他說“將軍,隻要您一聲令下,我們隨時準備行動”。
隻要他發出加密指令,他們就能在一小時內控製住帝國的三個主要病毒投放基站。他還有一張底牌,那就是安插在元首宮衛隊裡的臥底,代號“夜鷹”,對方是他當年的老部下,因為“犯錯”被調到衛隊,答應在關鍵時刻會切斷元首宮的能源供應,讓圖拉丁陷入黑暗之中。
圖拉丁似乎終於吃夠了,他放下手中的骨頭,骨頭堆在盤子裡,像一座小山。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,然後靠在椅背上,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,看著老可將軍,語氣帶著一絲慵懶:“老可,你跟著我也有十幾年了,從士兵到將軍,都是我一手提拔的。我知道你一直很忠心,所以我才願意聽你說話。”
他頓了頓,身體突然坐直,眼神變得銳利,像鷹隼盯著獵物,生物改造眼的紅光在瞳孔裡流轉,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:“但你要記住,忠於我,才能活下去。藍頓星隻能有一個聲音,那就是我的聲音。上個月西部荒原的流民不是想反抗嗎?我派了一個營的兵力,用火焰噴射器燒了他們的帳篷,現在那裡連一隻老鼠都不敢出來,空氣中還飄著焦糊味呢。”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,發出“咚咚”的聲音,像是在給老可最後的警告,節奏越來越快,“否則,不管是誰,都逃不過懲罰——包括你,我的老戰友。你鎖骨上的傷,可是我下令給你治的,我能讓你活,也能讓你死得很難看,比如把你送去第七試驗區,和那些科學家‘作伴’。”
老可將軍趕緊點頭,語氣恭敬,甚至帶著一絲“惶恐”:“是,元首,我記住了,永遠忠於您。我會永遠跟著元首,為帝國效力,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。”他微微躬身,做出臣服的姿態,心裡卻在冷笑——圖拉丁,你的統治很快就要結束了。
他知道,這句話是假的,但此刻,他必須說出來,必須讓圖拉丁相信他的“忠誠”,才能為接下來的反抗爭取時間。他能感覺到圖拉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,像是在判斷他說的是不是真話。
宴會廳裡的空氣越來越壓抑,金屬穹頂的冷光灑在每個人身上,像一層冰冷的枷鎖,束縛著他們的行動,也束縛著他們的思想。侍從們站在牆邊,低著頭,不敢說話,生怕惹來殺身之禍。整個宴會廳裡,隻有圖拉丁偶爾發出的哼聲,和全息投影的電子音。
老可將軍端著酒杯,站在原地,像一個順從的木偶。但他的心裡,卻在燃燒著反抗的火焰。這火焰,不會被輕易熄滅,隻會在暗夜裡,越來越旺,直到照亮整個藍頓星。他抬起頭,看向全息投影裡的藍頓星,在心裡默念:“等著我,我一定會拯救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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