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就夾著灰溜溜的跑出去了。
“砰。”
當那扇厚重的木門,終於在何平那張尷尬而又諂媚的笑臉後緩緩合上時,辦公室裡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終於“啪”的一聲斷了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一直強忍著的張強,再也壓抑不住,他猛地一拍大腿,爆發出了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。
他笑得前仰後合,笑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,仿佛要把這些天來所承受的所有壓力、憋屈和憤怒,都通過這陣笑聲,給一次性地,徹徹底底地宣泄出去。
林遠看著他那副近乎失態的樣子,臉上的冰冷也終於融化,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。
他也跟著笑了起來,雖然笑聲沒有張強那般張揚,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,卻閃爍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。
“老板!您……您看到了啊!”張強一邊笑,一邊用手背擦著眼角的淚花,聲音都因為激動而帶著顫音,“李玉亮那張臉啊……我操!跟吃了死孩子一樣!那臉色,比鍋底都黑!還有他手底下那幾個……一個個跟鬥敗了的瘟雞似的,連個屁都不敢放!真是他媽的……太解氣了!”
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。
自從李玉亮帶著人空降青川以來,他們整個專案組,就一直處在一種極度被動,處處受掣肘的憋屈狀態。
頭頂上,懸著一柄隨時可能落下的“尚方寶劍”。
身邊,還環伺著何平這種隨時準備落井下石的“牆頭草”。
腳底下,更是布滿了各種看不見的陷阱和地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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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走一步,都如履薄冰,戰戰兢兢。
可今天,就在這間小小的辦公室裡,林遠用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,將李玉亮這幫不可一世的“欽差大臣”,給殺得片甲不留,丟盔棄甲,狼狽而逃。
這口惡氣,出得實在是太痛快了!
“老張,坐吧。”林遠笑著,示意他冷靜下來,“他們不是輸給了我們,是輸給了他們自己的傲慢和愚蠢。”
顧盼適時地推門而入,他沒有多問一個字,隻是默默地將茶幾上那個早已被煙頭塞滿的煙灰缸換掉。
又手腳麻利地為兩人重新泡上了一壺滾燙的熱茶,然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,並體貼地將門給帶上。
辦公室裡,再次恢複了平靜。
但這一次,不再是之前那種令人窒息的壓抑,而是一種暴風雨後的寧靜。
“老板,說真的,我剛才都以為您真的要跟他們徹底撕破臉了。”張強灌了一大口熱茶,那顆依舊在“怦怦”狂跳的心,才稍稍平複了一些。
林遠笑了笑,搖了搖頭。
“撕破臉,是最愚蠢的做法。”他看著張強,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,
“對付這種自視甚高的官僚,得軟硬兼施。你得捧著他,順著他,讓他自己把所有的底牌都打出來,讓他自己跳進自己挖的坑裡。然後再把土給埋上。”
張強聽著,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,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敬佩。
他知道,自己跟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差距,不僅僅是在級彆上,更是在格局和手腕上。
“行了,不說這幫活寶了。”林遠將茶杯放下,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,“說說案子吧,你那邊的進展如何了?”
一提到正事,張強的臉上也立刻恢複了警察應有的冷靜和專業。
他將隨身攜帶的那個黑色公文包打開,從裡麵拿出了一份厚厚的,剛剛才整理出來的案情彙報,雙手遞了過去。
“老板,我們已經基本可以確定,張彪的死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謀殺!”
他的聲音,鏗鏘有力充滿了自信。
“就在黃峰交代之後的第二天,我們就立刻對那兩名負責看守張彪的紀委乾部,進行了秘密傳喚。一開始,這兩個人嘴硬得很,一口咬定張彪是突發疾病猝死,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。”
“但是,”張強的嘴角,勾起一抹冷笑,“他們碰上了王濤。”
“王濤沒跟他們廢話,也沒用任何手段。就把他們兩個人,分彆關在兩個審訊室裡,然後自己搬了把椅子,輪流陪著他們坐。不吃,不喝,不睡,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,就那麼死死地盯著他們。”
“結果,那個年紀小一點的,心理素質差的,不到十二個小時,就徹底崩潰了。哭著喊著,求著要交代問題,把所有的事情,都給一五一十地吐了出來。”
林遠翻看著手裡的口供,點了點頭。
“據他交代,是一個戴著口罩和墨鏡的神秘男人,通過一個中間人找到了他們。給了他們一人二十萬的好處費,讓他們在張彪的飲用水裡,偷偷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物。並且告訴他們,這種藥隻會讓張彪陷入深度昏迷,絕對不會致命,方便他們後續的‘操作’。”
“這兩個蠢貨,利欲熏心,竟然真的信了。結果,就釀成了大禍。”
“那筆錢呢?”林遠問道。
“已經找到了。”張強回答道,“李默那邊,連夜對那兩個人的銀行賬戶和消費記錄,進行了大數據篩查。最終,在其中一個人的老丈人家裡,那個用來醃鹹菜的菜壇子底下,找到了那四十萬現金。上麵的冠字號,跟我們之前在黃峰那裡掌握的完全一致!”
“也就是說,”林遠抬起頭,眼神變得無比冰冷,“現在,人證、物證俱在。張彪被謀殺這條線,已經可以徹底閉環了。”
“沒錯!”張強重重地點了點頭,“而且,我們順著這條線,還挖出了一個更重要的線索!”
“那個主動交代問題的紀委乾部,為了爭取寬大處理,還供出了一個細節。他說那個神秘的中間人,在跟他們交接的時候,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。他雖然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了什麼,但他清楚地聽到,那個中間人,對著電話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句:‘好的,軍哥,您放心,保證辦妥!’”
“軍哥?”林遠那雙深邃的眼睛,微微眯起。
“對!”張強的聲音裡,帶上了壓抑不住的興奮,“整個青川,跟這次案子有關係,又帶‘軍’字的,還能有誰?”
答案已經呼之欲出。
錢大軍!
所有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,在這一刻,都像百川歸海一般,最終指向了同一個人!
“很好。”林遠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,“那黃峰那邊呢?魚兒,上鉤了嗎?”
“上鉤了!”張強一拍大腿,臉上的興奮,溢於言表,“老板,您這招‘敲山震虎’,實在是太高了!”
“自從我們昨天大張旗鼓地,派市局的專家組進駐下溪村,對孫大琴家進行高規格的現場封鎖和勘查之後。整個青川都炸了鍋!現在外麵都在傳,說我們已經掌握了張紅龍被謀殺的鐵證,很快就要對張家和錢家的人進行全麵收網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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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一招,徹底打亂了對方的陣腳!尤其是那個一直躲在幕後,自以為能掌控一切的錢大軍,他徹底慌了!”
張強說到這裡,從口袋裡掏出手機,點開了一段錄音,輕輕地放在了桌上。
手機裡,立刻傳出了一段經過特殊處理的,聽不出男女,卻充滿了焦急和暴躁的聲音。
“……東西呢?!我讓你找的東西呢?!為什麼還沒找到?!”
緊接著,是黃峰那同樣經過偽裝,卻顯得異常冷靜的聲音。
“現場已經被市局的人封了,我進不去。而且,我的人告訴我,林遠這次是下了死命令,要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。我感覺,他手裡可能已經掌握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。”
“廢物!都是一群廢物!”電話那頭的聲音,氣急敗壞,“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!三天!我隻給你三天時間!必須把張紅龍藏起來的那個賬本給我找到!否則,你兒子的那顆心臟,隨時都有可能,出現‘排異反應’!”
赤裸裸的威脅!
錄音,到這裡,戛然而止。
辦公室裡,再次陷入了寂靜。
林遠看著張強,那張本已平靜的臉上,再次露出了一個充滿了讚許的笑容。
“老張,可以啊。”他由衷地讚歎道,“這次你乾的非常漂亮。”
張強被他這麼一誇,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,撓了撓頭。
“嘿嘿,老板,您就彆笑話我了。這……這都是黃峰自己的覺悟....”
張強這是在幫黃峰說好話,突出黃峰的立功表現,林遠自然是聽出來了。
“他現在怎麼樣了?”林遠問道。
“情緒還算穩定。”張強回答道,
“說實話,自從您和周縣長,給了他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之後,他整個人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。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,又回來了。他說他一定要親手,把那個把他拖下水的畜生給抓回來。不然,他這輩都沒臉再活下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林遠點了點頭,
“告訴他,讓他穩住。他兒子的事不用擔心。我已經讓柳眉那邊,從京城請了最好的專家過來隨時待命。手術,一定會成功。他的家人,我們也會派專人,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秘密保護。讓他沒有任何後顧之憂。”
張強聽完,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裡,閃過一絲感動。
他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老板,您放心!我一定把您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!”
“那條毒蛇,既然已經急了。”林遠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那雙深邃的眼睛裡,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,“那就說明他很快就要從洞裡出來了。”
就在這時,張強放在桌上的那部,專門用來與黃峰進行單線聯係的加密手機,突兀地震動了起來。
是一條短信。
張強拿起來一看,瞳孔猛地一縮。
他一個箭步衝到林遠麵前,將手機遞了過去。
“老板,魚兒……咬鉤了!”
隻見那條短信上,隻有簡短的幾個字。
“今晚十點,西山三號礦井,一個人來。帶上東西,換你的家人平安。”
林遠看著那條短信,那張年輕的臉上,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殺意的冷笑。
“好啊。”
他緩緩地從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。
“收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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