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 危機_奉天1931:兵王逆旅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

第208章 危機(1 / 2)

一、風雪入北平

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八日,河北涿州。

大雪從昨夜開始下,到清晨時已積了半尺厚。天地間白茫茫一片,官道兩旁的枯樹像披著孝衣的鬼影,在風雪中搖晃。一輛破舊的馬車在雪地上艱難前行,車軸發出吱呀吱呀的呻吟,仿佛隨時會散架。

陳峰坐在車廂裡,透過棉布簾子的縫隙觀察著外麵。他穿著一件半舊的青布棉袍,頭戴瓜皮帽,打扮成藥材商人的模樣。左腿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,但長途顛簸還是有些隱隱作痛。林晚秋靠在他身邊,裹著一件紫紅色棉襖,圍著狐皮圍脖,像個富家少奶奶。

車廂裡還有兩個人。一個是車夫老劉,五十多歲,滿臉風霜,是地下黨安排的老交通員,在這條路上跑了二十年。另一個坐在對麵的是個年輕人,叫小李,扮作陳峰的夥計,實際是社會部派來的警衛員。

“過了涿州,再走三十裡就是盧溝橋了。”老劉回頭說,“橋那頭有鬼子哨卡,查得嚴。你們把證件準備好,到時候彆慌。”

陳峰點點頭,從懷裡掏出證件。那是社會部精心偽造的“良民證”,還有天津商會開的經商證明,上麵蓋著大紅印章。林晚秋的證件寫的是“陳沈氏”,沈是陳峰現在的化名“沈懷遠”的姓。

“老劉,北平現在什麼情況?”陳峰問。

“亂。”老劉歎了口氣,“鬼子占了北平後,天天抓人。順民好當,亡國奴難做啊。前門樓子上掛著人頭,說是抗日分子的。老百姓敢怒不敢言,街上冷清得很,做買賣的都少了。”

“我們要去的西四牌樓那邊呢?”

“西四還好些,那是老商業區,鬼子也要做生意,不太亂來。不過憲兵隊天天巡邏,便衣特務滿街都是,說話都得小心。”

馬車在雪地裡繼續前行。車廂裡很冷,陳峰把林晚秋的手捂在自己手裡。她的手冰涼,手指上有凍瘡,是在野戰醫院照顧傷員時留下的。

“冷嗎?”他輕聲問。

“不冷。”林晚秋搖頭,但身子還是微微發抖。

陳峰把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。林晚秋想推辭,被他按住了:“聽話,你病了誰照顧我?”

林晚秋臉一紅,沒再堅持。對麵小李低頭假裝沒看見,嘴角卻帶著笑意。

中午時分,馬車到達盧溝橋。橋頭果然設了哨卡,用沙袋壘成工事,架著機槍。十幾個日本兵在站崗,還有幾個偽軍在檢查過往行人車輛。

橋下,永定河已經結冰,冰麵上覆蓋著白雪。陳峰看著這座著名的石橋,想起半年前這裡爆發的戰鬥。七七事變的第一槍就是在這裡打響的,現在橋還在,但守橋的人已經換了。

“停車!檢查!”一個偽軍揮舞著小旗。

老劉勒住馬,跳下車,陪著笑遞上證件:“老總,我們是天津來的,去北平走親戚。”

偽軍翻看著證件,又打量車廂裡的人:“都下車,搜身。”

陳峰扶林晚秋下車。雪還在下,打在臉上冰涼。一個日本兵走過來,用生硬的中文問:“你們,什麼地乾活?”

“做藥材生意的。”陳峰用天津口音回答,“去北平看親戚,順便進點貨。”

日本兵盯著他看了幾秒,突然伸手:“包裹,打開。”

小李趕緊把車上的行李搬下來。日本兵和偽軍翻了個遍,藥材、衣物、乾糧,都被抖落在地上。林晚秋的藥箱也被打開,裡麵的瓶瓶罐罐被拿出來檢查。

“這是什麼?”偽軍拿起一個小瓷瓶。

“是治咳嗽的藥。”林晚秋說,“我丈夫有舊疾,路上備著的。”

偽軍打開聞了聞,一股中藥味,又放回去了。日本兵則對陳峰的腿產生了興趣:“你的腿,怎麼了?”

“以前摔傷過,落了殘疾。”陳峰一瘸一拐走了兩步。

日本兵這才點點頭,揮手放行。老劉趕緊收拾東西,重新裝車。一行人上了馬車,緩緩駛過盧溝橋。

橋麵上的彈坑還沒填平,有的地方用木板臨時鋪著。陳峰看著橋欄上的石獅子,有的已經被子彈打缺了角。他想起在現代時參觀盧溝橋的情景,那時這裡遊人如織,孩子們在數獅子。而現在,獅子還在,中國卻已山河破碎。

過了橋,就算進入北平地界了。路更難走,雪更深。馬車在下午三點左右到達西直門。城門有日軍把守,檢查比盧溝橋更嚴。所有進城的人都要搜身,連女人都不例外。

林晚秋被一個日本兵搜身時,陳峰的手握成了拳頭。小李輕輕碰了他一下,示意他冷靜。那日本兵的手在林晚秋身上摸來摸去,林晚秋臉色蒼白,咬著嘴唇。

“花姑娘,漂亮。”日本兵用日語對同伴說,發出猥瑣的笑聲。

陳峰幾乎要衝上去,被老劉按住了。老劉陪著笑,悄悄塞給那日本兵幾塊大洋:“太君,行個方便。”

日本兵掂了掂大洋,這才揮手放行。林晚秋快步走回陳峰身邊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陳峰緊緊握住她的手,什麼也沒說,但眼神裡的殺意已經說明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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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了城,景象更加淒涼。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關著門,有的門板上貼著“大日本皇軍保護”的封條。街上行人稀少,都低著頭快步走,不敢停留。偶爾有日軍的巡邏隊走過,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整齊的哢哢聲。

“先去客棧。”老劉說,“我認識一家,老板可靠。”

馬車拐進一條小巷,在一家叫“悅來”的客棧前停下。客棧門臉不大,門口掛著兩個褪色的燈籠。老劉進去跟掌櫃的說了幾句話,掌櫃的連連點頭,帶他們去了後院。

後院有三間廂房,陳峰和林晚秋住一間,老劉和小李住隔壁。房間很簡陋,土炕、木桌、兩個凳子,但還算乾淨。

“沈先生,沈太太,先歇著。”掌櫃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,姓王,“晚飯我讓人送來。這幾天城裡查得緊,晚上最好彆出門。”

“謝謝王掌櫃。”陳峰說。

等掌櫃的走了,陳峰仔細檢查了房間。窗戶對著後院,比較隱蔽。門是木門,從裡麵可以閂上。他掀開炕席看了看,又敲了敲牆壁,確認沒有異常。

“累了吧?”他對林晚秋說,“先休息會兒。”

林晚秋坐在炕沿,這才放鬆下來,眼淚終於流出來:“剛才……剛才那個鬼子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陳峰抱住她,“對不起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
“不怪你。”林晚秋擦擦眼淚,“我隻是……隻是覺得屈辱。在自己的國家,被外國人這樣欺負……”

“所以我們要戰鬥。”陳峰輕聲說,“不是為了報仇,是為了讓我們的孩子、我們的後代,不用再受這樣的屈辱。”

林晚秋點點頭,靠在陳峰肩上。窗外,雪還在下,天色漸漸暗下來。

晚飯時,王掌櫃親自送來飯菜:小米粥、窩頭、鹹菜,還有一小碟醬肉。這在淪陷區的北平,已經算是難得的好飯食了。

“王掌櫃,跟你打聽個人。”吃飯時陳峰說,“西四牌樓有個山口洋行,知道嗎?”

王掌櫃臉色一變:“知道。那可是日本人的買賣。沈先生問這個做什麼?”

“有點生意上的事。”陳峰說,“我以前在天津,跟山口洋行做過買賣。這次來北平,想拜訪一下大島先生。”

“大島……”王掌櫃壓低聲音,“那可是日本商人裡的頭麵人物。沈先生,我勸你一句,現在這世道,跟日本人打交道,得小心再小心。多少人因為跟日本人做生意,被罵成漢奸。”

“我明白,謝謝提醒。”

等王掌櫃走了,林晚秋輕聲問:“明天就去山口洋行?”

“嗯。”陳峰說,“不過不能直接去。先觀察兩天,摸清情況。”

“那個大島……真的可靠嗎?”

“不知道。”陳峰實話實說,“但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。你父親生前說他是個‘中國通’,不讚成軍部的政策。希望他說的是真話。”

夜深了,雪停了。陳峰躺在炕上,聽著外麵打更的聲音——梆,梆,梆,三更天了。林晚秋已經睡著,呼吸均勻。他輕輕起身,走到窗前。

月光照在雪地上,反射出清冷的光。遠處傳來狗叫聲,還有日軍的口令聲。這座城市,曾經是元明清三朝的都城,如今卻在侵略者的鐵蹄下呻吟。

陳峰想起在現代時讀過的曆史。北平淪陷後,日軍的暴行、漢奸的猖獗、百姓的苦難……那些文字此刻變成了眼前的現實。他握緊拳頭,指甲掐進掌心。

一定要成功。一定要揭開“星計劃”的真相,阻止更大的災難。

二、西四牌樓的試探

第二天,雪後初晴。

陳峰和林晚秋換上體麵的衣服,雇了輛黃包車,前往西四牌樓。西四牌樓是北平著名的商業區,店鋪林立,雖然戰亂影響,但比彆處還是熱鬨些。

山口洋行在西四北大街,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樓,門麵裝修得很氣派。門口掛著日文和中文的招牌,還有日本國旗。透過玻璃窗,能看到裡麵陳列著各種商品:絲綢、茶葉、瓷器,還有日本產的收音機、照相機等稀罕物。

“兩位請進。”一個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在門口鞠躬,說的是生硬的中文。

陳峰和林晚秋走進店裡。店裡很暖和,生著炭火盆。貨架上商品琳琅滿目,但客人不多,隻有兩三個穿著體麵的中國人在看東西。

“請問,大島先生在嗎?”陳峰用日語問。

日本女人愣了一下,隨即露出職業笑容:“在的,請問您有預約嗎?”

“沒有。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大島先生,是關於一筆大生意。”陳峰遞上一張名片,上麵印著“天津瑞昌藥材行經理沈懷遠”。

日本女人接過名片:“請稍等,我去通報。”

她轉身上樓。陳峰和林晚秋在店裡等著,看似隨意地看著商品,實際在觀察環境。店裡有兩個中國夥計,一個日本店員,都穿著統一的製服。樓梯口掛著“閒人免進”的牌子,二樓應該是辦公區。

幾分鐘後,日本女人下樓:“大島先生請兩位上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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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樓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,牆上掛著中國字畫,書架上擺滿了書。一個五十多歲的日本人坐在辦公桌後,穿著西裝,戴著金絲眼鏡,頭發梳得一絲不苟。他就是大島健一,山口洋行的老板。

“沈先生,沈太太,請坐。”大島用流利的中文說,還帶著點京腔,“聽說二位從天津來?路上辛苦了吧。”

“還好。”陳峰在對麵坐下,“北平雖然被占,但生意還得做。大島先生的中文說得真好。”

“我在中國生活三十年了。”大島微笑道,“北平是我的第二故鄉。沈先生也會說日語?”

“以前在日本留過學。”

“哦?哪個學校?”

“早稻田大學,學的是商科。”這是社會部為陳峰準備的身份背景。

大島點點頭:“早稻田是好學校。那麼沈先生,您說的‘大生意’是指?”

陳峰從包裡拿出一個錦盒,打開,裡麵是一支老山參:“這是一支百年老參,從長白山來的。我知道大島先生喜歡收藏珍稀藥材,特意帶來。”

大島接過人參,仔細看了看,又聞了聞:“確實是上品。不過沈先生,這樣的貨,在天津也能出手吧?何必冒險來北平?”

“實不相瞞,我是想通過大島先生,結識一些日本商界的朋友。”陳峰說,“現在這世道,想做大事,得有人脈。”

大島放下人參,看著陳峰,眼神銳利:“沈先生,您真的是商人嗎?”

陳峰心裡一緊,但麵上不動聲色:“大島先生何出此言?”

“商人的手,不會這麼粗糙。”大島說,“還有您的坐姿,腰背挺直,像是軍人。這位沈太太,雖然打扮得像富家太太,但手指上有繭,像是經常乾活的人。”

房間裡氣氛頓時緊張起來。林晚秋的手悄悄伸進包裡,握住了手槍。

陳峰卻笑了:“大島先生好眼力。實話說,我以前在東北軍待過,後來負傷退役,才轉行做生意。我太太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,是護士出身,所以手上才有繭。”

這個解釋合情合理。大島的表情緩和了些:“原來如此。沈先生,現在這世道,謹慎點是應該的。不瞞您說,我每天都要應付各種各樣的人,有真做生意的,也有……”

他沒說完,但意思很明顯。日軍占領北平後,各方勢力都在活動,有抗日的地下黨,有國民黨的特務,還有想發國難財的投機分子。

“我理解。”陳峰說,“大島先生,我這次來,除了做生意,其實還有件事想請教。”

“請講。”

“我聽說,日本軍方在東北搞了一個‘星計劃’,好像是跟礦產有關的。我有些朋友想做這方麵的生意,不知道大島先生有沒有門路?”

大島臉色變了。他站起身,走到門口看了看,關上門,又回到座位上,聲音壓得很低:“沈先生,您是從哪兒聽到‘星計劃’的?”

“做生意的人,耳朵總得靈一點。”陳峰說,“怎麼,這個計劃很機密?”

“豈止是機密。”大島搖頭,“這是軍方的最高機密。我勸您,最好彆打聽,也彆讓您的朋友打聽。搞不好,會掉腦袋的。”

“這麼嚴重?”

大島猶豫了一下,低聲說:“沈先生,我看您不像壞人,跟您說句實話。我在中國三十年,見過軍閥混戰,見過日本人來,見過中國人抵抗。但我從來沒見過像‘星計劃’這樣……這樣邪惡的東西。”

陳峰心裡一震:“邪惡?”

“我不能多說。”大島說,“但如果您真想知道,我可以介紹一個人給您認識。他叫田中,是我的朋友,在‘星計劃’裡工作過,後來因為良心不安,辭職了。他現在在北平,開了個小書店,日子過得很清貧。”

“他願意說嗎?”

“看您怎麼打動他了。”大島寫了個地址,遞給陳峰,“這是他的書店地址。不過沈先生,我要提醒您,這件事非常危險。田中現在被軍方監視著,您去找他,可能會惹上麻煩。”

“謝謝大島先生提醒。”陳峰接過紙條,“這支人參,就當是謝禮了。”

“不,我不能收。”大島推回來,“沈先生,我能感覺到,您不是一般的商人。但不管您是什麼人,我希望您記住:有些事,知道了反而痛苦。有些真相,揭開了反而絕望。”

陳峰看著大島,這個日本商人的眼睛裡有一種複雜的情緒——有恐懼,有愧疚,還有深深的疲憊。

“大島先生,您為什麼願意幫我?”

大島沉默了很久,最終說:“因為我的妻子是中國人,我的孩子有一半中國血統。我不想看到這片土地變成地獄。”

離開山口洋行,陳峰和林晚秋走在西四大街上。陽光很好,雪在融化,屋簷下滴著水。但兩人心裡都沉甸甸的。

“那個大島……說的是真話嗎?”林晚秋問。

“應該是。”陳峰說,“他的眼神騙不了人。而且,他提到了他的中國家人,這應該是真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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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們真的要去見那個田中?”

“去。但得小心。”

紙條上的地址在西單附近,一個叫“文淵閣”的小書店。陳峰決定先觀察兩天,摸清情況再去。

接下來的兩天,陳峰和林晚秋在北平城裡轉悠,熟悉地形,也觀察日軍的布防。他們去了天安門、故宮、北海,這些地方都有日軍駐紮,普通百姓不能靠近。街上到處是“中日親善”、“大東亞共榮”的標語,但老百姓的表情都是麻木的。

第三天下午,他們來到西單。文淵閣書店在一條小巷裡,門麵很小,櫥窗裡擺著些舊書。陳峰讓林晚秋在對麵茶館等著,自己先進去探探路。

書店裡很安靜,隻有一個老頭在櫃台後看書。老頭六十多歲,戴著老花鏡,頭發花白,穿著半舊的長衫。

“先生,找什麼書?”老頭抬起頭,說的是日語。

“我想找一本《源氏物語》的漢譯本。”陳峰用日語回答。

老頭愣了一下,仔細打量陳峰:“《源氏物語》?那可是大部頭,我這兒不一定有。您稍等,我找找。”

他轉身在書架間尋找。陳峰觀察著書店,店裡很簡陋,書也不多,大多是日文書和漢譯日文書。牆上掛著一幅字:“讀書明理”。

“找到了。”老頭拿著一本書過來,“隻有這個版本,是豐子愷譯的,您看行嗎?”

陳峰接過書,翻了幾頁:“很好。請問,您是田中先生嗎?”

老頭眼神一凝:“您是……”

“大島健一先生介紹我來的。”陳峰低聲說。

田中老頭)臉色變了變,看了看門口,壓低聲音:“我這裡不方便說話。晚上八點,後海銀錠橋,我在那兒等您。一個人來。”

“好。”

陳峰付了錢,拿著書離開。回到茶館,林晚秋正在等他。

“怎麼樣?”

“約了晚上見麵。”陳峰說,“我一個人去。”

“不行,太危險了。”

“人多反而引人注意。”陳峰握住她的手,“你在客棧等我,如果我到十點還沒回來,你就跟老劉他們撤離,不要等我。”

“陳峰……”

“聽話。”陳峰語氣堅定,“這是命令。”

林晚秋咬著嘴唇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但最終點了點頭。

晚上七點半,陳峰一個人出了客棧。北平實行宵禁,晚上八點後街上不準有人。他穿著深色衣服,在夜色中快步行走。

後海已經結冰,冰麵上覆蓋著雪。銀錠橋在月光下像一個剪影。陳峰到的時候,橋上沒有人。他看了看手表,七點五十分。

八點整,一個黑影從橋那頭走過來,是田中。他穿著黑色的棉袍,圍巾遮住半張臉。

“沈先生?”

“是我。”

“跟我來。”田中轉身走下橋,沿著湖邊的小路走。陳峰跟上。兩人一前一後,走了大概十分鐘,來到一個廢棄的亭子。

亭子裡很暗,隻有月光從破損的屋頂漏下來。田中點燃一支蠟燭,放在石桌上。

“沈先生,大島說您想了解‘星計劃’?”田中直入主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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