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峰接過,檢查了一下,還有五發子彈。但對方十幾個人,五發子彈遠遠不夠。
“晚秋,你聽我說。”他盯著越來越近的追兵,“我拖住他們,你繼續往上爬。翻過這個山頭,往北走,有一條采藥人走的小路,可以下山。下山後……”
“我不聽!”林晚秋打斷他,“要走一起走,要死一起死!”
“彆犯傻!”陳峰急了,“情報!為了情報!”
林晚秋愣住了。是啊,情報。那份用無數條人命換來的情報,必須送出去。
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,但這次她沒有猶豫。她掏出那份謄抄的情報副本,塞進貼身的衣服裡,然後深深看了陳峰一眼:“你答應我,一定要活著。”
“我答應你。”陳峰笑了,笑得很坦然。
林晚秋轉身往山上跑。陳峰則從巨石後閃出,一邊射擊一邊往另一個方向跑,故意弄出很大動靜。
追兵果然被他吸引了過去。五發子彈很快打光,陳峰扔掉手槍,拔出匕首,準備做最後的搏殺。
但就在這時,天空突然亮了起來。
不是天亮,是信號彈!紅色的、綠色的、白色的信號彈,從盧溝橋方向升起,把整個天空照得如同白晝!
緊接著,炮聲響了。不是小口徑迫擊炮,是大炮!沉悶的轟鳴聲從遠方傳來,震得山石都在顫抖。
“開始了……”陳峰喃喃道。
七七事變,終於還是爆發了。
追兵們也愣住了,紛紛抬頭看天。趁這個機會,陳峰一頭紮進了旁邊的灌木叢,消失在山林中。
炮聲越來越密,越來越近。戰爭,真的來了。
五、宛平城·黎明
宛平城,二十九軍219團團部。
團長吉星文站在城樓上,用望遠鏡觀察著盧溝橋方向的戰況。天已經蒙蒙亮了,但炮火和硝煙讓能見度變得很差。隻能看到橋頭火光閃爍,槍聲如爆豆般密集。
“報告團長!”一個傳令兵跑上來,“3營報告,日軍一個大隊正在強攻盧溝橋,請求增援!”
“告訴金振中,給我頂住!丟了盧溝橋,我要他的腦袋!”吉星文吼道,“1營、2營,立即增援!”
“是!”
傳令兵剛走,又一個參謀跑上來:“團長,師部電話!”
吉星文快步走下城樓,來到團部。電話那頭是師長馮治安的聲音:“吉團長,情況怎麼樣?”
“日軍大約一個聯隊,正在猛攻盧溝橋。我團3營正在阻擊,1營、2營已經去增援了。”吉星文彙報,“師長,鬼子這次是來真的,不是演習!”
“我知道。”馮治安的聲音很沉重,“軍部已經接到南京的電報,命令我們‘堅守陣地,不得後退’。但是……不得主動出擊。”
“什麼?!”吉星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鬼子都打上門了,還不讓主動出擊?”
“這是命令!”馮治安加重了語氣,“守住盧溝橋,但不要擴大事態。南京方麵正在和日方交涉,希望能和平解決。”
“和平解決?”吉星文氣得差點把電話砸了,“師長,鬼子的炮彈都落到我們頭上了,還怎麼和平解決?再這麼打下去,3營就全打光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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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話那頭沉默了。良久,馮治安才說:“吉團長,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。你守住盧溝橋,其他的……等通知。”
電話掛斷了。
吉星文握著話筒,手在發抖。他不是怕死,他是替前線的弟兄們不值。明明可以打,為什麼不打?明明可以反擊,為什麼隻能挨打?
“團長……”參謀長小心翼翼地問,“那1營、2營還增援嗎?”
“增!”吉星文把話筒重重扣下,“告訴1營長、2營長,給我狠狠地打!出了事我擔著!”
“可是師部的命令……”
“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!”吉星文眼睛紅了,“老子今天就是抗命,也要把鬼子打回去!”
命令傳達下去了。1營、2營的士兵們嗷嗷叫著衝上陣地,和3營的弟兄們彙合。一時間,盧溝橋頭的火力增強了一倍不止。
日軍顯然沒料到中國軍隊會這麼頑強。按照他們得到的情報,二十九軍高層已經被“交涉”束縛住了手腳,前線部隊應該不敢全力還擊才對。
但現實是,盧溝橋上的中國士兵像釘子一樣,牢牢釘在陣地上。子彈打光了就用刺刀,刺刀折了就用手,用手不行就用牙咬!
“八嘎!”日軍聯隊長氣得大罵,“這些支那人瘋了!命令炮兵,給我轟!把橋轟平!”
日軍的炮兵陣地開火了。75毫米山炮的炮彈呼嘯著落在盧溝橋上,石獅子被炸得粉碎,橋麵出現了一個個大坑。守橋的士兵成片倒下,但後麵的立刻補上來。
一個十九歲的小兵被炸斷了腿,拖著半截身子還在開槍,直到流乾最後一滴血。一個老兵抱著集束手榴彈滾進日軍衝鋒隊形裡,和七八個鬼子同歸於儘。
這就是盧溝橋,這就是1937年7月7日的黎明。
六、西山·血色朝陽
陳峰在山林裡跌跌撞撞地跑著。失血過多讓他頭暈目眩,好幾次差點摔倒。但他不敢停,身後的追兵雖然被炮聲乾擾,但很快又會追上來。
必須找到林晚秋。
他不知道林晚秋有沒有順利逃脫,不知道那份情報有沒有安全。這些未知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,讓他幾乎發瘋。
翻過一道山梁,前麵出現了一條小溪。陳峰撲到溪邊,掬起水猛灌了幾口,又用水清洗傷口。冰涼的溪水讓他清醒了一些。
他撕下已經濕透的布條,重新包紮傷口。這次他用了更狠的辦法——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,用匕首割開皮肉,把嵌在裡麵的彈頭挖了出來。
劇痛讓他眼前發黑,差點昏過去。但他咬緊牙關,用布條死死勒住傷口,直到血慢慢止住。
做完這一切,他已經虛脫了。躺在溪邊的石頭上,看著天空一點點亮起來。朝陽從東方的山脊升起,把雲層染成血紅色。
真美啊。陳峰想。如果這不是戰爭年代,如果能和晚秋一起在這樣的早晨看日出,該多好。
但他知道,這隻能是奢望。從他穿越過來的那一刻起,從他決定站出來抗日的那一刻起,就注定了這條路布滿荊棘和血腥。
休息了大約十分鐘,陳峰掙紮著站起來。他必須走,必須活著,必須找到晚秋。
沿著溪流往下遊走,地勢越來越平緩。陳峰判斷,這裡應該已經出了趙家莊的範圍,進入了西山深處。
突然,他聽到前麵有動靜。不是追兵,是……哭聲?
陳峰警惕地摸過去,躲在一棵樹後觀察。前麵的一片空地上,坐著十幾個人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,都是百姓打扮。他們圍在一起,中間躺著一個人,一個女人,正在低聲哭泣。
林晚秋!
陳峰幾乎要衝出去,但多年的訓練讓他克製住了衝動。他先觀察四周,確認沒有埋伏,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。
“晚秋!”
林晚秋猛地抬頭,看到陳峰,眼淚瞬間決堤:“陳峰!你還活著!”
她撲進陳峰懷裡,放聲大哭。陳峰緊緊抱著她,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,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。
“我沒事,我沒事。”他輕聲安慰,“這些人是……”
“是逃難的百姓。”林晚秋擦擦眼淚,“我在山上遇到他們的,鬼子炮擊盧溝橋,炮彈落到村裡,他們房子被炸了,隻能往山裡逃。”
陳峰看著這些百姓。他們個個灰頭土臉,有的受了傷,有的隻穿著單衣,在清晨的山風中瑟瑟發抖。一個老太太懷裡抱著個嬰兒,嬰兒餓得直哭,但老太太已經沒奶了。
“你們從哪來?”陳峰問。
“宛平城外,王家莊。”一個中年男人回答,“鬼子天沒亮就開始打炮,村子被炸平了。我爹娘都……都沒跑出來。”
他說著說著,哽咽了。
陳峰沉默。這就是戰爭,這就是他拚命想改變卻無力改變的現實。曆史的大潮麵前,個人太渺小了。
“你們打算去哪?”他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中年男人搖頭,“往山裡躲吧,躲一天是一天。”
陳峰看了看林晚秋,又看了看這些百姓,做出了決定:“我跟你們一起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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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陳峰,可是情報……”林晚秋小聲說。
“情報在你身上,你就是情報。”陳峰說,“保護你,就是保護情報。而且,這麼多人,目標大,反而安全。鬼子要抓的是我們兩個,不會想到我們混在百姓裡。”
林晚秋想了想,點點頭。
“大家聽我說。”陳峰提高聲音,“鬼子正在搜山,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。我知道一條小路,可以通往齋堂鎮,那裡有八路軍的遊擊隊。到了那裡,大家就安全了。”
百姓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後都點頭。這個時候,有個拿主意的人,總比沒頭蒼蠅亂跑強。
“但是有幾點要求。”陳峰繼續說,“第一,保持安靜,不要大聲說話。第二,跟上隊伍,不要掉隊。第三,如果遇到鬼子,聽我指揮,不要亂跑。能做到嗎?”
“能!”百姓們齊聲回答,雖然聲音不大,但很堅定。
就這樣,一支奇怪的隊伍形成了:一個受傷的抗日戰士,一個女學生,十幾個逃難的百姓。他們互相攙扶著,沿著山間小路,往齋堂鎮方向走去。
陳峰走在最前麵探路,林晚秋走在中間照顧老弱,那個中年男人殿後。雖然走得很慢,但至少有了方向,有了希望。
走了一個多小時,太陽完全升起來了。山林裡有了鳥叫聲,偶爾還能看到野兔竄過。如果不是遠處的炮聲提醒,幾乎要讓人忘記正在發生戰爭。
“休息一下吧。”陳峰看到大家都很累了,下令休息。
百姓們或坐或躺,拿出隨身帶的乾糧——其實也沒什麼乾糧,就是一些煮熟的土豆、玉米餅子,還都又冷又硬。但大家分著吃,你一口我一口,倒也勉強果腹。
林晚秋把最後半塊玉米餅遞給陳峰:“你流了那麼多血,多吃點。”
陳峰搖搖頭:“你吃,我不餓。”
“你總這樣。”林晚秋把餅子硬塞給他,“每次都是把吃的讓給彆人,自己餓著。你現在受傷了,需要補充體力。”
陳峰看著手裡的餅子,又看看林晚秋堅定的眼神,終於接過來,咬了一小口。餅子很硬,很難下咽,但他吃得很慢,很仔細。
“陳峰,”林晚秋在他身邊坐下,“你說,這場仗要打多久?”
陳峰沉默了片刻:“八年。”
“八年?”林晚秋吃了一驚,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我……”陳峰一時語塞。他總不能說,因為我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,我知道曆史。
“我猜的。”他含糊地說,“日本想吞並中國不是一天兩天了,這次既然開了戰,就不會輕易罷休。八年,可能都是樂觀估計。”
林晚秋的眼神黯淡下來:“八年……那要死多少人啊。”
“很多。”陳峰說,“很多很多。但如果我們不打,死的人會更多。亡國奴的下場,比死更慘。”
他想起在現代看過的曆史資料,南京大屠殺、細菌戰、三光政策……那些慘絕人寰的景象,他絕不能讓它們再次發生。
“所以我們必須要打。”林晚秋握緊拳頭,“就算打八年,打十年,也要打到底。”
“對。”陳峰看著她,眼中充滿讚賞,“這就是我們這代人的使命。用我們的血,為後代換一個太平天下。”
休息了大約二十分鐘,隊伍繼續出發。越往前走,山路越難走。有些地方根本沒有路,隻能手腳並用往上爬。那個抱著嬰兒的老太太實在爬不動了,陳峰就把嬰兒接過來,讓中年男人背著老太太。
“長官,您真是好人。”老太太流著淚說,“我兒子要是還活著,也該像您這麼大了。”
“您兒子……”
“去年被鬼子抓去修炮樓,累死了。”老太太抹著眼淚,“屍首都沒要回來,說扔到亂葬崗了。我兒媳婦哭瞎了眼,上個月也走了。就剩下我和這小孫子……”
陳峰不知道該說什麼。這樣的悲劇,在這片土地上每天都在發生。他能做的,也隻是儘量保護這些人,能救一個是一個。
又走了一段,前麵突然傳來了日語說話聲!
陳峰立即示意大家隱蔽。所有人趴到草叢裡,大氣不敢出。
透過灌木叢的縫隙,陳峰看到,大約五十米外的小路上,有一隊日軍正在休息。人數不多,大概一個小隊,三十多人。但他們裝備精良,有機槍,有擲彈筒,看樣子是執行搜山任務的。
如果隻是陳峰一個人,他有把握悄悄繞過去。但現在帶著十幾個百姓,其中還有老人孩子,想不被發現幾乎不可能。
怎麼辦?打?打不過。跑?跑不掉。
就在陳峰苦苦思索對策時,懷裡的嬰兒突然哭了!
雖然聲音不大,但在寂靜的山林裡格外刺耳。日軍立刻警覺起來,紛紛舉槍朝這邊張望。
“八嘎!那邊有人!”一個日軍軍曹喊道。
完了。陳峰心中一沉。他把嬰兒塞給林晚秋,拔出匕首:“大家聽好,我引開他們,你們往反方向跑。記住,不要回頭,一直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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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陳峰!”林晚秋想拉住他,但陳峰已經衝了出去。
他故意弄出很大動靜,邊跑邊喊:“小鬼子,你爺爺在這裡!來抓我啊!”
日軍果然被吸引了過去。三十多個鬼子嗷嗷叫著追了上來,子彈追著陳峰的背影打。
陳峰拚命跑,利用樹木做掩護,左躲右閃。但他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,受傷的肩膀每動一下都鑽心地疼。
終於,在一個轉彎處,他腳下一軟,摔倒在地。
幾個日軍追了上來,槍口對準他:“不許動!”
陳峰躺在地上,看著蔚藍的天空,忽然笑了。就這樣結束了嗎?也好,至少晚秋他們應該逃掉了。
但就在日軍要上前抓他時,側麵突然響起了槍聲!
不是日軍的槍,是中正式步槍!還有機槍,是捷克式!
子彈如雨點般潑向日軍,瞬間撂倒了七八個。剩下的日軍慌忙還擊,但火力完全被壓製了。
陳峰掙紮著抬起頭,看到一群穿著灰布軍裝的人從樹林裡衝出來,動作迅猛,戰術嫻熟——是八路軍!
“同誌,沒事吧?”一個八路軍戰士跑到陳峰身邊,把他扶起來。
“沒……沒事。”陳峰喘著氣,“你們是……”
“八路軍冀熱察挺進軍,齋堂遊擊隊。”戰士說,“我們接到命令,來接應你們的。林晚秋同誌呢?”
“她和百姓在後麵……”陳峰話沒說完,就看到林晚秋帶著百姓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。
原來,林晚秋並沒有按陳峰說的往反方向跑,而是帶著百姓繞了一圈,正好遇到了前來接應的八路軍。
“陳峰!”林晚秋撲過來,看到他沒事,眼淚又掉下來了,“你嚇死我了!”
“我命大,死不了。”陳峰苦笑。
遊擊隊的隊長走過來,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,臉上有道疤,但眼神很和善:“陳峰同誌,林晚秋同誌,你們辛苦了。首長派我們來接你們去齋堂,那裡比較安全。”
“謝謝。”陳峰說,“不過這些百姓……”
“一起走。”隊長很乾脆,“我們遊擊隊就是保護老百姓的。”
就這樣,在八路軍的護送下,這支奇怪的隊伍終於安全抵達了齋堂鎮。
七、齋堂鎮·新的起點
齋堂鎮位於西山深處,四麵環山,隻有一條小路進出,易守難攻。這裡是八路軍在平西的重要根據地,鎮子裡有兵工廠、被服廠、醫院,還有抗大分校。
陳峰被送到醫院治療。傷口感染了,發高燒,昏迷了兩天兩夜。醒來時,已經是7月9日的下午。
陽光從窗欞照進來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陳峰睜開眼,看到林晚秋趴在床邊睡著了,手裡還握著一塊濕毛巾。
他沒有動,隻是靜靜地看著她。睡夢中的林晚秋眉頭微蹙,眼角還有淚痕,顯然這兩天沒少哭。她的臉瘦了一圈,下巴尖了,但那種堅韌的氣質反而更明顯了。
這就是他要保護的人。這就是他戰鬥的意義。
陳峰輕輕動了動,林晚秋立刻醒了:“你醒了?感覺怎麼樣?還疼嗎?要不要喝水?”
一連串的問題,讓陳峰笑了:“慢點問,我一個一個回答。”
林晚秋不好意思地笑了,起身倒了杯水,扶陳峰坐起來。水是溫的,加了點鹽,顯然是她特意準備的。
“我昏迷了多久?”陳峰問。
“兩天。”林晚秋說,“醫生說傷口感染了,再晚來半天就有生命危險。還好,現在燒退了,傷口也在愈合。”
“百姓們呢?”
“都安置好了。鎮子裡有空房子,分給他們住了。那個老太太的小孫子,鎮上有個剛生完孩子的婦女,幫著喂奶,孩子沒事。”
陳峰鬆了口氣:“那就好。情報呢?”
“交給首長了。”林晚秋壓低聲音,“首長說,這份情報非常重要,已經派人連夜送往延安。他還說,想見見你,等你傷好了。”
正說著,門外傳來了腳步聲。一個穿著八路軍軍裝的中年人走進來,身後跟著遊擊隊的隊長。
“陳峰同誌,你醒了。”中年人笑著走過來,“我是冀熱察挺進軍的政委,劉道生。這位是齋堂遊擊隊的隊長,王振武同誌。”
陳峰想坐直,被劉道生按住了:“躺著說,躺著說。你可是立了大功啊,那份情報,救了多少人的命。”
“首長過獎了。”陳峰說,“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。”
“該做的事?”劉道生搖搖頭,“多少人該做的事都沒做。你能從東北一路殺到華北,把這麼重要的情報送出來,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”
他在床邊坐下:“陳峰同誌,我代表組織,正式邀請你加入八路軍。以你的才能,在抗日的戰場上一定能發揮更大的作用。”
陳峰沒有立即回答。他看了看林晚秋,林晚秋對他點點頭。
“我願意。”陳峰說,“但我有個條件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林晚秋同誌必須和我在一起。”陳峰說,“她是情報員,也是醫護人員,能幫上忙。而且……我不想再和她分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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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道生笑了:“這個不用你說,組織上已經安排了。林晚秋同誌在北平的表現我們都了解,是個好同誌。她可以去衛生隊,也可以去敵工部,看她的意願。”
林晚秋站起來,鄭重地說:“首長,我想去衛生隊。我在教會學校學過西醫,雖然學得不好,但包紮、換藥這些都會。前線需要醫護人員。”
“好!”劉道生很滿意,“那就這麼定了。陳峰同誌,你先養傷,傷好了,去偵察連報到。王隊長會給你安排。”
“是!”陳峰想敬禮,但胳膊抬不起來。
劉道生拍拍他的肩膀:“好好養傷,打鬼子的日子還長著呢。”
首長們離開後,病房裡又隻剩下陳峰和林晚秋兩人。
“你真的想好了?”陳峰問,“加入八路軍,意味著更艱苦的生活,更危險的戰鬥。”
“我想好了。”林晚秋握住他的手,“從五年前在沈陽,我選擇跟你走的那一刻起,我就想好了。這條路很難,但這是正確的路。為了這個國家,為了我們的未來,再難也要走下去。”
陳峰看著她,心中湧起一股暖流。這就是他要找的戰友,這就是他要保護的人。
窗外,夕陽西下,把天空染成金黃色。遠處的山巒在暮色中連綿起伏,像一條沉睡的巨龍。
新的戰鬥,就要開始了。
但這一次,陳峰不再是一個人。他有戰友,有組織,有千千萬萬和他一樣不願做亡國奴的中國人。
八年抗戰,這才剛剛開始。
八、尾聲·暗流未息
北平,日本特務機關。
佐藤英機看著手中的電報,臉色鐵青。電報是齋堂的潛伏特務發來的:陳峰和林晚秋已被八路軍接走,安全抵達齋堂鎮。
“廢物!”佐藤把電報撕得粉碎,“一群廢物!那麼多人,抓不住兩個人!”
辦公室裡,幾個特務低頭站著,大氣不敢出。
“中佐閣下,”一個年輕特務小心翼翼地說,“雖然沒抓到人,但盧溝橋的事變已經按計劃發動了。華北戰事一開,八路軍那點兵力,自顧不暇,陳峰他們……”
“你懂什麼!”佐藤打斷他,“陳峰這個人,比一個師團還危險!他在東北五年,壞了我們多少事?現在他去了八路軍,有了組織,有了靠山,以後更難對付了!”
他走到窗前,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。要下雨了,七月的北平,總是這樣悶熱潮濕。
“傳令下去,”佐藤轉過身,眼中閃過狠厲,“第一,加強對齋堂根據地的滲透,我要知道陳峰的一舉一動。第二,通知731部隊,細菌戰計劃提前實施,目標……冀中地區。”
“可是中佐,計劃原定是八月……”
“提前!”佐藤吼道,“陳峰帶出去的情報,已經讓中國軍隊有了防備。我們必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!用細菌武器,摧毀他們的抵抗意誌!”
“是!”
特務們離開後,佐藤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,點燃一支香煙。煙霧繚繞中,他的表情陰晴不定。
陳峰,你逃不掉的。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,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。
窗外的雨,終於下起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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