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白山的冬天,一旦鉚足了勁兒,那真是沒完沒了。大雪封山,木刻楞成了與世隔絕的孤島。外頭是能把人鼻子凍掉的“鬼呲牙”天氣,屋裡頭,幾人卻難得過了段相對安穩的“貓冬”日子。
王清陽算是徹底跟自個兒這身新得來的力量較上勁了。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,也不出屋,就在炕梢那塊空地上盤腿一坐,心神沉入體內,仔細揣摩那“四象混元力”的奧妙。
這力量跟他以前接觸過的都不一樣。不像胡仙氣的熾熱純粹,不像月華力的清冷皎潔,更不像鏡魔之力的冰冷吞噬。它像個最聽話又最不聽話的玩意兒,你說它沒屬性吧,它能模擬出之前接觸過的幾種力量的特性;你說它有屬性吧,它又啥都能包容,轉化起來圓融自如。
他試著將一絲混元力逼至指尖,心念一動,想著白瑾的狐火,那氣流邊緣便泛起一絲溫熱的金紅;想著月華清輝,氣息又變得清涼皎潔;甚至嘗試模擬一絲極微弱的鏡噬特性,指尖的空氣都微微扭曲了一下,嚇得他趕緊散去——這玩意兒還是少碰為妙。
崔爺偶爾會指點他幾句,多是關於心性修煉和力量掌控的粗淺道理,比如“力由心生,念動則力隨”,“過剛易折,過柔則靡,混元之道,貴在守中”等等。王清陽聽得似懂非懂,但照著去做,慢慢感覺對混元力的操控確實越發得心應手。
除了打坐練氣,他也跟著巴圖學些山裡人的本事。辨認雪地裡的獸蹤,設置簡單的套索陷阱,甚至跟著巴圖出去巡山時,試著用混元力灌注雙腿,在齊膝深的雪殼子裡行走,速度竟比巴圖這老山民還快上幾分,落地無聲,踏雪無痕。巴圖看著,古銅色的臉上沒啥表情,眼裡卻多了份認可。
林雪也沒閒著。照顧白瑾和王清陽的間隙,她將那《寧神訣》翻來覆去地修煉。許是經曆了生死考驗,心性更加沉靜,她對自身“溫靈體”和“靈眸”的掌控也日漸精深。現在她不需要刻意接觸,隻要靜心凝神,就能將溫靈之氣散發在身周一小片範圍,讓身處其中的人自然感到心神寧靜。她的靈眸也不再是時靈時不靈,集中精神時,能隱約看到空氣中靈氣流動的細微軌跡,甚至能察覺到王清陽體內混元力運行時那混沌包容的獨特氣場。
變化最大的,還是白瑾。
定魂珠和七彩靈晶本源的持續溫養,效果顯著。她魂體上的裂痕早已愈合,本源狐火也從微弱的火星重新壯大成穩定的火焰。雖然距離全盛時期還差得遠,法力百不存一,但至少不再是動彈不得的狀態。
她開始嘗試下炕活動。最初隻能在林雪的攙扶下,在屋裡慢慢走上幾步,臉色蒼白,氣喘籲籲。但她性子倔強清冷,從不叫苦,每天都堅持多走一會兒。後來,她便能獨自在屋內緩步行走,偶爾還會站在窗前,看著外麵銀裝素裹的世界,清冷的眸子裡思緒翻湧。
有時夜深人靜,她會悄悄結幾個簡單的手印,指尖有微不可查的、淡金色的狐火一閃而逝。她在嘗試重新連接和掌控自身的力量,哪怕隻有一絲一毫。這個過程緩慢而艱難,每一次嘗試都讓她額頭見汗,但她從未放棄。
王清陽看在眼裡,疼在心裡,卻知道勸不住。他隻能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,希望能儘快擁有足夠的力量,為她分擔,也為即將到來的風波做準備。
日子就在這種表麵平靜、內裡各自努力的狀態下,一天天過去。冬日漸深,年關將近。
然而,樹欲靜而風不止。
灰仙探馬每隔幾天就會帶來烏拉街的最新消息。常天龍、黃占山和灰百齡,果然趁著一次子夜結界波動的機會,聯手強行衝擊,試圖打開缺口。結果是——失敗了。
結界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堅固詭異,三人聯手一擊,也隻在結界上蕩開了一圈漣漪,反而觸發了更強的反噬,灰百齡因為靠得最近,受了點輕傷。如今烏拉街那邊戒備似乎更加森嚴,連子夜時分的波動都變得難以捕捉。
更讓人不安的是,灰仙探馬提到,它在長白山外圍活動的同族,最近確實發現了不少陌生麵孔。有穿著打扮像南方來的商人,卻總在林子裡轉悠;有自稱是采藥客,但對珍貴藥材不屑一顧,反而對些奇奇怪怪的地形風水格外感興趣;甚至還有幾個身上帶著淡淡海腥味兒、舉止精悍的漢子,看著就不像善茬。這些人都行蹤詭秘,似乎在尋找著什麼,彼此之間好像還不是一夥的。
“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……”崔爺聽完彙報,磕了磕煙袋鍋,眼神銳利,“看來仙藏出世的消息,還是走漏了風聲。或者,這些人本就是衝著彆的什麼來的。”
王清陽心中凜然。仙藏入口雖然隱匿,但之前破除血脈禁製、乃至最後宮殿顯現時產生的能量波動,恐怕很難完全掩蓋。這些突然出現的各方勢力,無疑給本就複雜的局麵,增添了更多變數。
木刻楞裡的氣氛,再次悄然緊繃起來。冬日的寧靜,仿佛暴風雪前的短暫喘息。
王清陽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被月光映照得一片清冷的雪原,掌心那淡淡的七彩印記微微發熱。他知道,這個冬天,注定無法平靜地過去了。他和白瑾、林雪,乃至所有卷入其中的人,都必須儘快做好準備。
山雨欲來,風已滿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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