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輪回穀前往月宮,需穿越廣寒仙域。
這片仙域位於仙界極北,終年被銀白色的月華籠罩。與其他仙域不同,廣寒仙域沒有繁盛的仙山樓閣,也沒有熙攘的仙人往來。這裡隻有無垠的冰原、靜謐的湖泊、以及漂浮在空中的“月華結晶”——那是高度濃縮的月之精華,對修行陰屬性功法的仙人來說是至寶。
飛行途中,嫦娥輕聲介紹:“廣寒仙域是太陰星力輻射最直接的區域,這裡居住的多是‘太陰一脈’的修士。他們性情清冷,不喜喧鬨,所以仙域內禁止大聲喧嘩、禁止隨意鬥法,違者會被驅逐。”
果然,一路行來,偶爾遇到的修士都隻是遠遠點頭致意,很少上前搭話。整個仙域彌漫著一種清寂、幽遠的氛圍。
“倒也清靜。”淩雲評價道。他不討厭這種環境,相比仙界其他地方的繁文縟節,這裡反而更自在。
飛行約兩個時辰後,前方出現一顆巨大的銀色星辰。
那不是真正的星辰,而是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宮殿群。宮殿通體由月白色玉石建造,表麵流淌著柔和的月華光芒。宮殿周圍環繞著九輪“月環”——那是九種不同形態的月亮投影,從新月到滿月,循環往複,構成一個玄奧的陣法。
這就是月宮,太陰星力的源頭,仙界月之法則的核心所在。
還未靠近,一股極致的寒意便撲麵而來。那不是溫度的寒冷,而是法則層麵的“太陰之力”,能凍結仙元、凝固神魂。若非修為達到一定境界,光是靠近月宮就會化作冰雕。
“月宮共分九重。”嫦娥引路,“第一重是‘迎月殿’,接待來訪賓客;第二重‘望月台’,觀測諸天月相;第三重‘月桂園’,種植著先天靈根月桂樹;第四重到第八重是月宮弟子修行居住之處;第九重‘廣寒宮’,是我的居所,也是鎮壓吞月天狗的核心區域。”
眾人降落在迎月殿前。殿前已有一隊月宮仙子等候,為首的是個身穿銀白宮裝、麵容冷豔的女子。
“宮主。”女子對嫦娥行禮,語氣恭敬但帶著疏離,“星宿長老們已在廣寒宮等候,他們……對您請外援之事頗有微詞。”
嫦娥眉頭微皺:“我知道了。玉兔,你先帶幾位貴客去月桂園休息,我稍後便來。”
“是。”
名為玉兔的女子看向淩雲等人,眼中閃過一絲審視,但很快恢複平靜:“幾位請隨我來。”
離開迎月殿,穿過一道月華拱門,眼前豁然開朗。
那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園林。
園中生長的不是普通花草,而是通體晶瑩的“月華植物”。有葉片如水晶的月華草,有花朵如琉璃的月曇花,有果實如明珠的月靈果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園林中央那棵參天巨樹——月桂樹。
樹高千丈,樹乾如白銀鑄就,樹葉如碧玉雕成。樹上開滿了淡金色的桂花,每一朵花都散發出純淨的月華光芒。微風吹過,桂花飄落,在空中劃出點點金光,美不勝收。
“這就是先天靈根月桂樹。”玉兔介紹,“它每三千年開一次花,每次花期百年。桂花可煉製‘月華丹’,服之能提升對月之法則的感悟。葉片可製作‘月符’,有守護神魂之效。樹乾更是煉製月係法寶的絕佳材料。”
果然是好東西。淩雲能感覺到,這月桂樹散發的法則波動極其純粹,幾乎相當於一個活著的月之法則源頭。
“不過月桂樹有靈,若非得到它的認可,強行采摘隻會引起反噬。”玉兔補充道,“千百年來,能得到它認可的,除了宮主,不超過十人。”
正說著,月桂樹突然微微顫動,一朵特彆大的桂花脫離枝頭,緩緩飄向淩雲,最終落在他掌心。
桂花入手溫潤,內部蘊含著精純的月華之力,更有一絲微弱的親近之意。
玉兔眼中閃過驚訝:“月桂樹……認可你了。”
嫦娥此時也走了過來,看到這一幕,臉上露出笑容:“看來月桂樹也感覺到了淩前輩的不凡。這是它的饋贈,還請前輩收下。”
【獲得:月桂金花先天靈物)】
【效果:蘊含精純月之法則本源,可輔助參悟月之法則,煉製分身或法寶。特殊效果:佩戴者可獲得月桂樹祝福,月係神通威力提升三成。】
好東西。淩雲將金花收起,對月桂樹微微點頭致意。樹身輕輕搖曳,似在回應。
“宮主,星宿長老們催得急。”玉兔提醒。
嫦娥神色一肅:“淩前輩,請隨我來廣寒宮。”
廣寒宮位於月宮第九重,是整座月宮最核心的區域。宮殿不大,但建築風格極其精致,每一處雕花、每一塊磚石都蘊含著月之法則。宮殿中央有一個深不見底的井,井口被九道月華鎖鏈封印,井中隱隱傳來低沉的咆哮聲——那就是鎮壓吞月天狗的地方。
此刻,井邊站著七位老者,個個須發皆白,身穿星月道袍,氣息都在太乙金仙神帝)以上。為首的是個手持星盤的老者,修為已達大羅金仙初期,正是月宮星宿長老之首——天樞長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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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宮主,你總算來了。”天樞長老麵色不悅,“吞月天狗封印鬆動,此乃月宮頭等大事,你不想辦法加固封印,反而跑去請外援,成何體統?”
“天樞長老,淩前輩不是普通外援。”嫦娥解釋,“他在瑤池以一敵三擊退三位仙尊,在輪回穀以一敵五碾壓五位大羅金仙。若有他相助,天狗之危必能解決。”
“哼,傳聞未必可信。”另一位長老冷笑,“就算他真有那般實力,也是外人。月宮之事,豈容外人插手?我看宮主是被情愛衝昏了頭腦,忘了月宮祖訓!”
這話說得尖刻,嫦娥臉色一白。青紫則眉頭一皺,想要開口,被淩雲用眼神製止。
“諸位長老。”淩雲終於開口,聲音平淡,“我是否可信,一試便知。但在這之前,我想先看看天狗的封印。”
“封印乃月宮機密,豈能隨便給外人看?”天樞長老斷然拒絕。
“那若我說,我能徹底解決天狗之患呢?”
“大言不慚!”一位脾氣火爆的長老怒道,“吞月天狗乃上古混沌凶獸,連秩序之主都隻能鎮壓不能滅殺。你一介小輩,也敢誇此海口?”
淩雲不置可否,隻是看向嫦娥:“宮主,你怎麼說?”
嫦娥咬牙,做出決定:“開封印,讓淩前輩查看!”
“宮主!”七位長老同時變色。
“我以月宮之主的身份下令!”嫦娥罕見地強硬起來,“開封印!”
天樞長老臉色變幻數次,最終冷哼一聲:“既然宮主執意如此,那便開吧。但醜話說在前頭,若封印因此崩潰,天狗破封,所有責任由宮主承擔!”
七位長老同時結印,九道月華鎖鏈緩緩鬆開,露出井口。
井口一開,恐怖的凶煞之氣衝天而起!那氣息充斥著毀滅、吞噬、混亂的意誌,正是混沌凶獸獨有的特征。井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,整個廣寒宮都在劇烈震動。
“不好!天狗蘇醒了!”一位長老驚呼。
“快封印!”
但已經晚了。一道黑影從井中衝出,化作一頭百丈巨獸的虛影。那巨獸形如天狗,通體漆黑,毛發如鋼針,雙目赤紅如血,口中獠牙森然。虛影雖非本體,但散發出的威壓已讓太乙金仙級彆的長老們呼吸困難。
“三千年了……本尊終於……等到封印鬆動……”天狗虛影口吐人言,聲音沙啞如砂石摩擦,“嫦娥,還有月宮的老東西們,待本尊破封,第一個就吞了你們!”
“放肆!”天樞長老怒喝,星盤爆發出璀璨星光,射向天狗虛影。
但星光接觸虛影的瞬間,竟被直接吞噬!天狗虛影反而壯大了三分!
“沒用的。”天狗狂笑,“本尊乃混沌之體,可吞噬萬法!你們的月華之力,不過是本尊的食糧!”
七位長老臉色煞白。他們這才意識到,天狗的力量比想象中更恐怖。
就在天狗虛影準備撲向眾人時,淩雲向前踏出一步。
“安靜。”
兩個字,輕如耳語。
但天狗虛影卻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,轟然倒飛回井中!虛影表麵出現無數裂痕,氣息暴跌!
“你……你是誰?!”天狗聲音中首次出現驚恐,“你的力量……為何能克製混沌?!”
“因為我掌握的,是比混沌更本源的法則。”淩雲走到井邊,俯視井中,“現在,我問,你答。若敢隱瞞,我不介意現在就滅了你這一縷分魂。”
井中沉默片刻,傳來天狗苦澀的聲音:“你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