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哼,放心!”李珩終於坐直身子,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,隻是剛坐好,便把沈令儀又抱進懷裡,一隻手,已賤兮兮的去解她剛係好不到半個時辰的腰間束帶。隻是被沈令儀給含笑推開了。
他語氣帶著些安撫的意味:“李景瑆不會放棄,隻要他能讓吳弘範和耿昱動兵扯旗,我便有借口……將他父子斬草除根!然後……將你們這些妃嬪全部貶為庶民,也就沒了之前身份的口實,到時候……朕從掖庭中擇選美人以充後宮,……你們不就能名正言順做朕的妃子了麼?”
“咯咯……臭美!”裴雪嬈猛然爬起身,嬌笑著把他一下推倒在榻上,整個人覆了上去。
“哎?你這是意欲何為?”李珩挑眉,看著她。
“你不是想要讓妾身生孩子麼?生!妾身眼下就要懷上身孕!”裴大妖精果然是妖精,一言不合就行動,眼角眉梢儘是風情。
“咯咯……不勞珩郎動手,妾身自己寬衣……”。沈令儀這會子徹底放開了,臉上帶著破釜沉舟般的紅暈,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帶,動作雖慢,卻無比堅定。
“哎?你先前不還說……好,為夫喜歡的緊……”。李珩話未說完,便被溫熱的氣息淹沒。帳幔晃動,將一室春色與窗外凜冽的寒冬,徹底隔絕開來。
其實,他等的,又何止是要正大光明納她們為妃的借口?他是等一個機會,一個把那些不安分的蠢貨一網打儘的機會!一個把李承昊父子徹底斬草除根的機會。其實也是在給李承昊父子一個活命的機會!如果,他們就此接受現實,安分老實,他可以把李承昊遷往上陽宮,讓他掛著太上皇的名頭,在那裡頤養天年。
李景瑆會安分麼?那個野心重,又陰險的西寧王吳弘範會老實麼?那個兩麵三刀的牆頭草耿昱,會經得起名留青史,甚至做第二個李珩,成為執掌天下的權臣的機會麼?更重要的是……他要以身為餌,把齊王府裡,那個或者那幾個,已經被李承昊收買的人找出來!徹底鏟除後患!
就在年節前十幾天的時候,錦衣衛密報,一份加急的蠟丸密信被送至李珩案頭。拆開後,古麗婭親手謄寫的蠅頭小楷清晰呈現:說李景瑆已按齊王殿下布置,確實已暗中聯絡了耿昱、吳弘範、南越國,甚至也去聯絡了李自成和張獻忠。密信詳細列出了聯絡的時間、方式和大致內容,證明楚王的反心已如野火燎原。也和養心殿中的人接觸上了,但這部分的記錄顯得模糊,顯然李承昊身邊的防範依舊嚴密。但李承昊卻使人帶話給李景瑆,傳話途徑曲折,內容卻驚心:說是齊王府有早前埋下的血衣衛中人。
李珩雖頭一次聽說血衣衛,這陌生的名號讓他眉頭緊鎖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紫檀木案幾。但既然對方就在自己府邸裡,如同一條毒蛇潛藏在溫暖巢穴的最深處,還是不由暗暗心驚。他立刻召來警幻和柳含香,沉聲下令:“令人暗中查訪血衣衛的底細,不惜一切代價,務必要隱秘,不可打草驚蛇。”
李珩心裡不由暗暗捏了把汗,他並非畏懼自身安危,而是想到府中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和年幼的孩子們,若這“血衣衛”暴起發難……後果不堪設想。
錦衣衛密探經過查找相關記錄,動用了最高權限,翻檢塵封數十年的密檔,甚至驚動了退隱的老檔案吏。終於得知,血衣衛組建於太祖立國之前。
其時天下未定,太祖於暗中組建此支力量。本屬供奉殿,是其最隱秘的利刃,是皇族隱秘殺手,行事向來神秘低調,人數不詳,可能隻有寥寥數人,但絕不可能遍布朝野。為保證其隱秘性,血衣衛並不負責探查情報和傳遞消息,隻專責替皇帝刺殺誅除最重要之潛在威脅。他們如同皇帝的影子,隻在最需要的時候顯形,一擊必殺。通常潛伏於目標身側,可能是一個不起眼的仆役,一個溫順的妾室,甚至是一個看似忠心的部屬。
大周朝每朝皆有血衣衛出宮之記錄,這意味著每一代皇帝都繼承並可能動用了這股力量。但,除了太祖皇帝當年動用血衣衛,刺死手握兵權漸生二心的麾下大將何天蓬跟秦破軍二人外,再無記錄。這兩樁驚天刺殺被偽裝成暴病或意外,掩蓋在曆史塵埃之下。也就是說,血衣衛有可能潛伏一生都不會出手。他們像最深沉的冬眠毒蛇,隻等待那唯一的指令。李承昊到底是什麼時候,把血衣衛的人派到他李珩身邊的?
血衣衛如此神秘,更讓李珩心裡擔憂,這種未知的威脅最是磨人。書房內燭火通明,他來回踱步,麵色凝重。他是擔心那血衣衛會對自己妻兒不利。可卿溫柔的笑臉,孩子們咿呀學語的模樣,黛玉、寶釵等女眷的身影一一閃過腦海,讓他心頭揪緊。
李承昊隻是告知李景瑆,齊王身邊有血衣衛的存在,這像是一種警告,也像是一種誘惑。難不成李景瑆知道該如何跟血衣衛聯係?難道李承昊把對血衣衛的執掌權限傳給了李景瑆?這個念頭讓李珩背脊生寒。如果李景瑆掌握了啟動這柄“影子利刃”的方法,那麼他之前所有的縱容和布局,都可能瞬間被這來自最黑暗處的致命一擊所顛覆。他必須更快,必須在這把懸頂之劍落下之前,斬斷所有握劍的手。
可如今,他對血衣衛的存在,還隻是局限於那些隱秘的記載,現實裡,他居然連血衣衛的氣息,和影子都捕捉不到。既然血衣衛存在於暗影下,那就逼他們顯形,讓他們暴露出影子和氣息。
找不到血衣衛的痕跡?不是有李承昊和李景瑆麼?既然知道他們父子是血衣衛的掌控者,自然清楚血衣衛的所有,那就逼他們自己把血衣衛拉到明處。怎麼逼他們?李珩有的是手段!不把潛伏在自己身邊的那條毒蛇徹底翻出來除掉,李珩怎能安心?他可不想在自己登位的前夕甚至同一天,就落得個命喪黃泉的下場,更不願意他的妻兒受到絲毫傷害。
另外,李景瑆的那些外援……也該及時逐一剪除,年節剛過,大年初三,一封封帶著指令的密信就已發往各處,一隊隊人馬也已經疾馳出京。
南疆蕭懷功、南安王尚忠良會迅速厲兵秣馬,做好進攻南越國的一切準備。那彈丸之地向來善變,之前的大周隻是一味采取懷柔安撫的法子,卻把小小南越養成了白眼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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