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0章 靜水深流,波瀾暗湧_千秋世家:從秦末開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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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0章 靜水深流,波瀾暗湧(1 / 2)

公元前142年漢景帝後元二年二月中至三月

李玄業那封言辭懇切、內藏機鋒的密奏,如同一塊投入深潭的巨石,在看似平靜無波的長安朝局下,激起了深不可測的漣漪。隻是這漣漪,在波詭雲譎的宮禁深處與高門甲第的密室中蕩漾,尋常百姓與中下級官吏,絲毫未曾察覺。早春的寒意依舊籠罩著未央宮的重重殿宇,朝會如期舉行,百官各司其職,一切仿佛都循著舊有的軌跡。然而,在那平靜的水麵之下,暗流愈發湍急,碰撞之勢,隱隱可聞。

密奏是以北地最高等級的加密渠道,直送未央宮尚書台,經尚書令之手,在皇帝日常理政的溫室殿偏殿被開啟。其時,景帝已然昏沉,無法視事。按製,此類邊關重臣、尤其是手握重兵的藩王密奏,在皇帝不能理事時,當由輔政大臣會同太後、太子如已立)共議。然而,現實微妙。太子劉榮雖有監國之名,但其母栗姬位份不高,外家不顯,在朝中根基尚淺,且皇帝病重,其儲君之位並非穩如磐石。因此,這封密奏,首先被呈送到了長樂宮,遞到了竇太後的案頭。

長樂宮椒房殿內,檀香嫋嫋,卻驅不散那股沉鬱的氣息。竇太後斜倚在錦榻上,聽罷心腹宦官低聲誦讀完密奏全文,布滿皺紋的臉上毫無表情,唯有手中撚動佛珠的速度,微不可查地加快了幾分。殿內侍立的宮人皆屏息凝神,大氣也不敢出。

“封書以聞……唯知守邊,不預中朝事……”竇太後低聲重複著奏章末尾的句子,渾濁的眼珠轉動著,看向侍立在下首的兒子梁王劉武,“武兒,你如何看靖王這封奏疏?”

劉武今日入宮問安,恰好侍奉在側。他早已從自己的渠道得知了李玄業拒絕拉攏、反手將信使與密信一並捅到朝廷的舉動,心中驚怒交加,暗罵李玄業不識抬舉,更恨其行事果決狠辣,不留餘地。此刻聞母親詢問,他強壓下心頭怒火,躬身道:“母後,李靖王此言,看似忠耿,實則倨傲。邊將結交藩王,固是大忌。然他手握重兵,坐鎮北疆,新立大功,朝野矚目。此時上此奏章,名為剖白心跡,實則是向朝廷、向……太子表忠,更是警告兒臣,莫要打他北地的主意。其心……難測啊。”

他刻意模糊了“結交藩王”的主動方,將李玄業塑造成一個擁兵自重、借機向朝廷施壓的驕橫邊將形象,更隱隱點出其“向太子表忠”,意在挑動竇太後對太子一係坐大的警惕。

竇太後沉默片刻,緩緩道:“他鎮守北疆,擊退胡虜,保境安民,總是功勞。此番將匿名信原封呈上,亦是坦蕩。至於不預中朝事……”她頓了頓,聲音低沉了幾分,“邊將不涉朝政,本是正理。皇帝如今……唉。”她歎息一聲,沒有說下去,但話中未儘之意,劉武聽得明白。母親這是對李玄業“守邊臣本分”的姿態,至少表麵上,是認可的,甚至可能因其“坦蕩”而有了一絲好感。這讓他心中更加焦躁。

“母後明鑒。”劉武不敢反駁,隻能順著說道,“隻是如今朝局紛擾,陛下聖體不安,正是需要內外臣工同心協力、共渡時艱之時。李靖王遠在邊陲,或不知朝中詳情,兒臣隻是憂心,若有人借此離間天家骨肉,或誤導邊將,恐非社稷之福。”

他在不動聲色地將“匿名信”的源頭,引向可能的“有人”暗指太子或竇嬰等)構陷,試圖挽回在母親心中的印象。

竇太後不置可否,隻是將佛珠放在案幾上,發出輕微的磕碰聲。“奏章,按製,該讓丞相、大將軍他們也看看。皇帝那邊……暫且不必拿這些事去煩擾了。”她揮了揮手,顯得有些疲憊,“你且退下吧。近日,也少往宮中走動,多在府中讀書養性。皇帝病著,做弟弟的,更要謹言慎行,莫要惹人閒話。”

“兒臣……遵旨。”劉武心中一凜,知道母親這是在委婉地敲打自己,近期動作有些過了。他躬身退出椒房殿,走出宮門時,春寒料峭的風一吹,背上竟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。李玄業這一手,不僅斷了他拉攏北地的念想,更在母後心中種下了一根刺。他必須更加小心,更快地行動了。

密奏的抄本,很快被送到了丞相衛綰和大將軍竇嬰的值房。兩人閱後,反應各異,卻同樣凝重。

衛綰看完,久久不語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。李玄業此舉,高明,也狠辣。高明在於,他巧妙地將自己從奪嫡漩渦中摘了出來,擺出一副“純臣”、“邊臣”的姿態,占據了道德製高點。狠辣在於,他直接將梁王或其黨羽)私下串聯邊將的把柄,赤裸裸地攤在了朝廷麵前,逼著所有人,尤其是太後和可能的未來新君,對此事有個態度。這等於是在警告長安各方:我李玄業是忠臣,隻聽朝廷的,誰也彆想打我的主意,更彆想把我拖下水,否則,大家臉上都不好看。

“靖王……這是以退為進,劃清界限啊。”衛綰對陪坐的禦史大夫直不疑歎道,“如此一來,無論是梁王,還是東宮,短期內,都難以再直接拉攏於他。北地,暫時穩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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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不疑眉頭緊鎖:“穩住是穩住了,可也等於將北地徹底推到了局外。萬一……長安有變,北地態度曖昧,手握重兵,豈不更令人憂心?且他這奏章一上,梁王必恨之入骨。若梁王得勢,北地恐遭報複;若太子……東宮得立,以其母族之勢,未必能容得下如此強勢的藩鎮。靖王此舉,雖是自保,卻也自絕於雙方,將來恐難相容。”

衛綰何嘗不知這其中關竅,苦笑道:“非常之時,行非常之事。他能穩守北疆,不使胡虜南下,便是大功。至於將來……且顧眼前吧。這份奏章,你我看過便罷,不必張揚。太後既已看過,自有聖斷。”

而大將軍竇嬰看到奏章,則是另一種心情。他先是鬆了一口氣。李玄業明確拒絕梁王拉攏,並以此向朝廷某種程度上也是向太子)表忠,這無疑是對太子一係的重大利好,至少消除了一個最大的不確定性外部因素。北地軍不站在梁王一邊,長安的博弈,太子這邊就多了幾分底氣。但隨即,擔憂又浮上心頭。李玄業態度如此鮮明且強硬,等於公然打了梁王的臉。以梁王劉武的性子,豈能善罷甘休?他會不會狗急跳牆,在朝中掀起更大的風浪?甚至……對北地、對李玄業本人不利?

“立刻加派人手,嚴密監控梁王府以及其門下賓客的動向!尤其是與宮中衛尉、郎官署的往來!”竇嬰對自己的心腹家將下令,“還有,設法提醒靖王世子李敢,近日務必深居簡出,小心謹慎,尤其要提防‘意外’!”

他必須做最壞的打算。梁王若在長安不能得逞,很可能會將怒火轉向北地,或者在李敢身上做文章。

正如竇嬰所料,梁王府密室內的氣氛,降到了冰點。劉武臉色鐵青,將一卷書簡狠狠摔在地上。“不識抬舉的武夫!匹夫!安敢如此辱我!”他低聲咆哮,眼中凶光閃爍。李玄業不僅拒絕,還將事情捅破,讓他在太後麵前被動,在朝臣眼中成了“覬覦大位、私結邊將”的野心家,這口氣如何能忍?

公孫詭和羊勝跪在下首,噤若寒蟬。半晌,公孫詭才小心翼翼道:“王爺息怒。李玄業擁兵自重,桀驁不馴,早有不臣之心。此番不過是借題發揮,向朝廷賣好,以求自保罷了。其心可誅!”

“現在說這些有何用!”劉武煩躁地打斷他,“母後今日已暗含警告,讓本王收斂。朝中那些牆頭草,見風使舵,見李玄業態度如此,隻怕更要觀望。竇嬰老兒,必會借此攻訐本王!可惡!”

羊勝眼珠一轉,陰聲道:“王爺,李玄業遠在朔方,鞭長莫及。然其軟肋,卻在長安。”

劉武目光一凝:“你是說……李敢?”

“正是。”羊勝壓低聲音,“李玄業獨子,在朝為郎,名為侍奉,實為質子。此子便是套在他脖子上的韁繩。李玄業此番敢如此強硬,未必沒有仗著其子在京,我等投鼠忌器之故。然,若這根韁繩……稍稍緊一緊,或者,出點‘意外’,讓他痛上一痛,他還敢如此囂張否?”

劉武眼神閃爍,殺機隱現,但旋即又搖了搖頭:“不可。李敢在宮中為郎,眾目睽睽。若其出事,無論是否與本王有關,第一個被懷疑的便是本王。母後那裡,更無法交代。此乃下策。”

“王爺明鑒。”公孫詭接口道,“動李敢是下策,但未必不能動其身邊之人,或……讓其處境艱難。譬如,宮中侍衛調動,將其調至險、苦、或無關緊要之職;又或者,令其同僚排擠,上官苛責,使其在宮中度日如年。再散播些流言,言其父在北地,功高震主,心懷怨望……久而久之,其心必亂。李玄業愛子心切,得知其在京受辱,豈能無動於衷?屆時,或可再圖之。”

劉武沉吟片刻,緩緩點頭:“此計甚好。不必傷其性命,隻需讓其難受,讓李玄業知道厲害便可。此事,你去辦,要隱秘,借他人之手。”

“屬下明白。”公孫詭躬身領命。

羊勝又道:“王爺,李玄業此番表態,北地已不可圖。然則,京中局勢,仍需加緊。衛尉那邊……”

劉武抬手止住他,眼中寒光更盛:“衛尉程不識,是竇嬰的人,油鹽不進。但副尉、乃至下轄的郎官、期門軍中,未必沒有可乘之機。還有宗正、太常那邊,要繼續走動。最重要的是……宮裡。”他聲音壓得極低,“陛下……時日無多。一旦山陵崩,誰能在第一時間控製宮禁,掌握遺詔……誰就能決定乾坤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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