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煌站在斜坡口，冷風吹過來，帶著一股金屬和怪味。頭頂的燈一閃一閃，影子亂晃。前麵有兩個穿黑甲的守衛，他們慢慢抬起手，動作一模一樣，像照鏡子。他們的頭盔是封死的，看不到臉，隻有兩點紅光在黑裡轉，盯著人看。
艾德琳貼著牆站著，背靠著冰冷的岩壁，右手按在地上。她手指還能感覺到一點能量殘留。她呼吸很輕，幾乎聽不見。汗從額頭流下來，在下巴聚成一滴，掉進土裡。她閉了下眼，用心去感受地下的動靜——那是守衛走過時留下的痕跡。
“左邊那個動了。”她小聲說，聲音像耳語。
話剛說完，左邊的守衛突然衝上來，速度快得不像機器。它雙手張開，掌心噴出紫色光流，空氣被撕開，發出尖響。雷煌一步跨開，左臂炸出電火花，一道電牆擋在麵前。光流歪了，擦過他肩膀，在牆上炸出一個黑坑，石頭亂飛。
他借力跳起，用肩膀撞向守衛胸口。砰的一聲，對方退了半步，關節哢噠響，馬上站穩。它的右臂變成刀，橫著掃來，閃著寒光。
雷煌低頭躲開，刀鋒劃過肩頭，衣服破了，皮膚出血。血順著脖子往下流。他沒停，一把抓住對方手腕，身體裡的力量突然爆發，肌肉繃緊，青筋冒出來。哢！守衛的手臂被他扭到背後，金屬裂開，露出裡麵跳動的線。
可這東西沒後退，反而用手撐地，兩條腿絞上來，膝蓋直頂雷煌肚子。雷煌轉身卸力，還是被打中，踉蹌後退兩步，嘴裡發腥。
艾德琳動手了。她劃破手掌，血滴在地上，畫出一個五角星形狀。血線自己動起來，每一段都正好連上地下的點。空氣輕輕抖了一下。右邊的守衛往前走，卻踩空了，一頭撞在牆上，頭盔裂開，紅光亂閃。
雷煌趁機把另一個甩向牆壁。轟！整條手臂斷了三根線，火花四濺。守衛落地翻起，立刻站好，動作一點不慢。頭盔裂了縫，紅光閃個不停，但它走得更穩了，腳步更快。
“它們不怕疼。”雷煌喘氣，胸口起伏，汗水混著血往下流，“也不怕傷。”
“不是機器。”艾德琳擦掉嘴角的血，眼神很冷，“是人改的。”
她想起以前看過的一份密檔——有人拿活人做實驗，把腦子接進機械身體，用信號統一控製。失敗的扔去前線送死，成功的就成了指揮的一部分。那些人本來是有血有肉的，罪犯、戰俘、失蹤的人……記憶被清掉，感情也沒了，隻剩打鬥的本能，裝進鐵殼子裡，變成殺人的工具。
眼前的這兩個，就是這種東西。
雷煌看向角落。凱莉斯還在昏睡，縮在通風管的凹處，背上那對水晶翅膀隻剩一點點光，快滅了。她臉色白得嚇人，呼吸幾乎感覺不到。他曾答應過她父親，要帶她活著回去。這個承諾，比什麼都重要。
他跑過去，抱起凱莉斯，把她塞進更深的地方。然後雙手按地，放出電流，形成一層屏障，蓋住她的氣息。做完這些，他回到艾德琳身邊，眼神平靜。
“更多來了。”她說。
遠處傳來腳步聲，整齊有力，越來越近。六個一樣的守衛從不同方向圍過來，有的拿著槍，槍口發藍光；有的手腳全是機械的，關節泛著綠光，像死人穿上鐵皮爬出來。
第一個攻擊來自上方。一個守衛跳上高處，雙手合攏，掌心出現一顆亮球，刺眼得很。雷煌抬手，用電磁場偏轉。光球砸在地上，炸出大坑，熱浪掀翻兩人，牆灰嘩嘩掉落。
艾德琳咬牙，強行啟動脖子上的項圈。那是個靈能增強器，早就壞了，表麵全是裂紋，但她還是用儘力氣催動最後一點能量。她雙手交叉胸前，一股力量從身體衝出，像波浪一樣散開。所有守衛動作一頓，像是斷了線的木偶。
雷煌抓住機會，右眼切換成掃描模式。他看到這些人的腦信號完全同步，頻率一樣，差不了多少——這不是各自行動，而是被同一個東西控製。
“它們不是自己動。”他說，“有人在指揮。”
“信號源不在這裡。”艾德琳靠牆喘氣，手指微微抖，“可能是遠程傳來的，通過某種通道。”
又一波攻擊來了。三個守衛一起撲上，拳腳配合，攻防無縫。雷煌擋住一拳，反手用電流打進對方手肘，外殼裂開，裡麵的線抽搐。他正要反擊，側麵又被踢中肋骨，舊傷裂開，疼得像火燒。
他後退幾步，肩膀撞牆，滿身是汗。眼前發黑，耳朵嗡嗡響。
艾德琳揮手，靈能變出一麵透明牆，擋住致命一擊。但她臉色發白，項圈的裂紋已經爬到脖子，再也撐不住了。牆碎了，她被震飛，後背撞上鐵柱，嘴一甜，吐出一口血。
她還是站住了。
“你還記得x9編號嗎？”她問，聲音啞了。
“記得。”雷煌擦掉嘴角的血，“第七代戰士測試代號。”
“我看過檔案，這是第七代集群戰士，用死刑犯改造的。意識被清空，隻留下命令。每個身體都是終端，接收同一個‘主腦’的指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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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越打越快。”雷煌點頭，眼裡有光，“它們在學我們怎麼打。”
“有人在後台算我們的招，隨時改參數。”艾德琳低聲說，“我們在跟一台會變強的機器打。”
雷煌冷笑：“那就彆讓它得逞。”
他突然蹲下，左手插進地麵，電流順著地板傳開。整條通道的燈亂閃，攝像頭爆出火花，警報斷斷續續響。幾個守衛動作慢了，協調出了問題，腳步亂了一瞬。
雷煌立刻衝向最近的一個，右手掐住脖子，硬掰開頭盔。裡麵沒有臉，隻有一團纏著金屬絲的腦子，露在外麵抽動，表麵有金色符號跳動——那是控製人的標記，能把人徹底變成奴隸。
“果然是他們乾的。”艾德琳低聲說，眼裡冒火。
守衛掙紮，其他幾個馬上圍上來。雷煌鬆手後退，右肩被刀劃過，皮肉翻開，血流不止。他不管傷口，繼續退，直到背靠牆。艾德琳也走過來，兩人並排站著，麵對五個逼近的敵人。
“你還有多少力氣？”他問。
“夠出最後一擊。”她說，聲音弱但堅定，“之後看你了。”
雷煌右眼閃著剛拿到的數據。他看著守衛的步伐，聽著他們的聲音和機器運轉的節奏，終於開口：“它們不是自己動……有人在控製。這場戰鬥是試驗，我們在被看著，被測試。”
艾德琳點頭，手中凝聚出一把靈能小刀，浮在掌心，光不強，但在黑暗裡像一顆星。
守衛停下，排成半圓，慢慢圍上來。最前麵的那個胸口打開，露出一個旋轉的核心，紫光在裡麵瘋狂轉動，馬上就要放出大招——能把整條通道燒成熔爐。
雷煌握緊拳頭，體內的力量全開，電光從殘臂湧出，在身上形成一層護盾。電流在他皮膚上爬，肌肉因為太用力而發抖。他知道，這一戰，贏不了，就得死。
艾德琳閉眼，靈能刀向前一指。
下一秒，所有守衛同時舉起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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