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煌把黑色盒子放在實驗台上。他的動作很輕,像是怕驚動什麼。金屬台麵映出他冷峻的臉。他右眼閃著紅光,那是機械眼在掃描。他用手指碰了碰盒子的縫隙。那條縫微微震動了一下。
空氣裡傳來一點嗡嗡聲。實驗室的冷卻係統聲音更大,但雷煌聽到了。他知道這是文物在響。他沒有說話,隻是盯著數據看。溫度、濕度、電磁場都在變。最奇怪的是量子糾纏殘留。這種現象隻在“第七調”頻率出現時才會發生。
艾德琳坐在終端前打字。她的手指很快,額頭卻出了汗。脖子上的項圈又開始發燙。這是教團留下的東西。她越用靈能,項圈就越痛。但她不能停。屏幕上滾動著“第七調”的記錄。她把編碼轉成波形圖,放大三次,再和凱莉斯預知時的數據對比。
結果完全一樣。
心跳、腦電波、神經信號——所有數據都在那個瞬間達到共振。
“他們會找到我們。”她說,“隻要我們繼續分析,信號就會泄露。哪怕一次計算,也會留下痕跡。”
角落裡傳來一聲輕響。
凱莉斯坐在支架上。她左手包著繃帶,血止住了,但手還是冷的。她剛看到了畫麵:一條深長的走廊,儘頭站著一個人。那人穿著破舊長袍,手裡握著一把刻滿符號的刀。刀尖朝下,不是要殺人,更像是在等待命令。
她睜開眼,眼睛從銀白變成灰褐。她說:“他們不是來殺我們的。”
雷煌看向她。機械眼快速判斷後,確認她說的是真的。
“他們是來找鑰匙的。”凱莉斯說,右手摸了摸左眼,“那把刀上的符號……和骨管裡的是一樣的。他們在找啟動裝置。他們知道鑰匙在這裡。”
雷煌起身走向門口。門縫透進來的光有點閃。通風管道有震動,節奏不對。這不是機器的聲音,而是有人在外壁爬行。
他抬起右手,掌心向上,放出一縷電流,在空中畫了個圈。牆角的鐵粉浮起來,聚成一個不完整的三角形,然後炸開。
“有東西靠近了。”他說,“帶著能量源,功率不高,但在掃描。是‘耳舌者’級彆的感應陣列。”
艾德琳立刻關掉主電源。屏幕黑了一下,又亮起綠色應急界麵。她拆下一塊模塊,露出手腕上的接口,直接插進去。她開始重寫防火牆協議。這不是普通加密,而是讓整個係統變得彆人看不懂。
屏幕閃了兩下,跳出三小時前的安防日誌。有一段影像被清除了。不是被刪,是被高頻脈衝覆蓋,連碎片都沒留下。
她用靈能回溯數據,像潛水一樣進入底層。畫麵慢慢出現。
一個人站在三層東側通道。他穿的是教團製服,肩上有褪色徽記。手裡拿著探測儀,正對著研究區。鏡頭隻拍到背影。當他轉身時,右臂上的黑色紋路蠕動著,順著血管爬到脖子,末端還有小觸須,吸在探測儀上。
“歸途計劃的殘黨。”艾德琳低聲說,“他們還活著……而且變了。”
雷煌走回來,把手按在黑盒上。他的皮膚下泛起藍光,血脈開始震動。盒子內部發出悶響,像是鎖死了。
“不能再用了。”他說,“激活它會暴露位置。它不隻是容器,它是信標。”
“但我們還沒破譯星圖。”艾德琳看著未完成的數據包,“缺最後一個坐標。沒有它,我們找不到‘門’,也不知道安全區在哪。”
“那就換方法。”雷煌走到牆邊,按下幾個固定點。牆上亮起電弧,連成一張半透明的電網。這是他用自己的磁場做的預警係統。隻要有人帶高能設備進入五十米內,電網就會動。
“你設的是陷阱?”艾德琳問。
“是警報。”他說,“不攻擊,隻提醒。我不想打草驚蛇。”
凱莉斯突然捂住左眼。她身體僵住,嘴唇發白,沒出聲,但冷汗滑了下來。
“又來了?”雷煌走近。
她點頭,聲音很小:“他們在地下,走舊管道。三個或四個。其中一個……嘴裡有機械觸須,能吸能量。”她頓了頓,“他吃過同類。我能感覺到胃裡的東西還在震。”
艾德琳抬頭:“那是瓦爾克洛的人。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凱莉斯搖頭,“裝備一樣,但信仰不同。他們不信混沌,他們信‘門’。他們覺得打開它是神聖的,是回家。他們叫自己‘守門之子’。”
雷煌沉默。他拿起工具箱,取出幾塊小型共振片,貼在門框、天花板和地麵接縫處。這些是老式偵測器,不用電,不聯網,靠震動反饋信息。
“接下來誰也不能單獨行動。”他說,“我和艾德琳輪流守夜。你彆再強行預知。你的身體撐不住。”
凱莉斯沒回答。她的手指又開始敲膝蓋,十二秒一次,像倒計時。沒人問她在數什麼。他們都懂。
半夜,雷煌去b7通道巡查。
這裡原來是倉庫,現在隻剩報廢車和斷吊臂。他貼著牆走,右手隨時準備放電。風吹來一股味,不是鐵鏽,是臭氧混著腐爛的味道。隻有高能泄漏才有這氣味。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他停下。
前麵地上有燒痕,邊緣發黑。他蹲下摸了摸。表麵涼,但有微弱能量殘留,像是儀式結束後留下的。
他放了一塊共振片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