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煌撞上那個士兵的時候,對方的外骨骼立刻發出警報。金屬和血肉被撞得變形,那人像被車撞飛,砸倒了後麵的兩個人。槍口亂轉,能量彈打在天花板上,炸出一片黑印,碎石和熔化的金屬掉下來,空氣裡有股燒焦的味道。
他沒回頭。
右手冒出電光,電流順著地麵衝過去,打中左邊那個人的腳。那人跪倒在地,武器失控,子彈在牆上打出一串坑。雷煌翻身而起,左手抓住通風口,身體騰空翻上去——這個動作他做過太多次,早就成了本能。
“艾德琳!”
他剛喊完,頭頂的燈突然炸開。火花四濺,通道一下子變黑。這是她最後用的靈能,把周圍三百米內的電路全毀了。燈光熄滅的一瞬間,他看見她身子晃了一下。
他一把拉住凱莉斯的手腕,把她拽進管道。她的身體很輕,背上流著銀色的液體,在地上留下濕痕。他把她推到角落,轉身伸手去接艾德琳。
艾德琳正往這邊爬。左腿的裝甲裂了,血浸透衣服,地上有一道紅印。三米外,剩下的兩個士兵已經站穩,瞄準紅點重新鎖定了她。
她抬頭看了雷煌一眼。
沒有說話,隻是咬牙撐起身體。
一隻手伸了過來。
她抓住了。
雷煌用力拉她的同時,右腳踢出一塊鐵片。鐵片撞牆反彈,打偏了第一發子彈。第二發擦過他的肩膀,高溫燒穿皮肉,一股焦味鑽進鼻子。他很疼,但沒鬆手,反而用身體擋住兩人,硬扛著衝擊把艾德琳推進管道。
艾德琳滾進去,靠在凱莉斯旁邊,呼吸急促。雷煌最後一個跳進來,落地時膝蓋一軟,用手撐住才沒倒下。他立刻轉身,雙手貼住通風口內壁,放出電流。電磁場讓鎖扣發熱變形,外麵的格柵自動閉合。雖然敵人三十秒就能切開,但至少能爭取一點時間。
管道裡很窄,三人隻能靠著牆縮著。空氣難聞,有灰塵、酸味,還有血味。遠處有一點風,說明這條路通向外麵。
凱莉斯靠在角落,呼吸微弱。她的翅膀隻剩骨架,幾根晶絲斷了,垂在那裡。剛才摔了一跤,背上的傷口更大,銀液不斷滴落,發出輕輕的“嗒”聲。
雷煌撕下布條,用手指引導電流,把金屬纖維熔化後壓在她傷口上。高溫封住了部分裂口,血少了,但她體溫在下降,情況越來越差。這不是普通的傷,是她的靈能係統要崩潰了。
“還能走嗎?”他問,聲音低但穩定。
艾德琳靠在對麵牆上,手裡還握著帶電的金屬杆,手都發白了。她看了看自己的腿,搖頭:“能動,跑不了。”
“那就彆跑。”雷煌閉上右眼,關掉機械教義的數據提示。眼前還在閃亂碼,神經接口傳來刺痛。但他感覺到震動——有人正在靠近維修道入口,至少六個人,帶著重型工具。
他睜開眼,看向艾德琳:“你剛才發的信號,是誰?”
她喘了口氣,從腰帶上拿出一個壞掉的通訊模塊,外殼碎了,線路露在外麵。“不是我發的。是它自己響的。頻率對上了……可能是友軍。”
“不是我們的人。”雷煌說,“我們的頻道三天前就被監控了。”
“但現在它動了。”她把模塊遞過去。屏幕上有一串數字,跳動規律,像是某種回應。
雷煌看了兩秒。
他知道這個節奏。
三年前第七區撤離時,地下組織就是用這種信號傳坐標。當時隻有七個人知道,現在活著的不到兩個。
“是他。”他說。
“誰?”
“一個本該死在火裡的人。”雷煌聲音很輕,“我親眼看著他被鋼梁壓住,整層樓都被火燒塌。”
可現在,這個信號又出現了。
外麵傳來金屬響動。有人在拆格柵。雷煌貼在管道邊,手摸牆壁感受震動。對方用了高頻切割器,最多二十秒就能進來。
“他們不會隻從前麵來。”凱莉斯突然開口。她眼睛半睜,瞳孔閃過一絲銀光,“我看到……另一隊人從下麵爬上來,不到二十米。他們有嗅探裝置,能追蹤我們的體溫和血跡。”
雷煌抬頭。這條通風管是立體的,上麵有分支,下麵連著廢棄冷卻係統。如果敵人從高處攻進來,他們就無路可逃。
“走。”他說,“順著風的方向。”
他扶起凱莉斯,讓她靠在自己肩上。她幾乎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他身上,每走一步,傷口都在撕裂。艾德琳拄著金屬杆站起來,咬牙跟上。三人往前走,腳步踩在金屬板上發出悶響。
走了不到十米,前麵出現兩條路。左邊向下傾斜,右邊向上延伸,儘頭一片黑。
“走哪邊?”艾德琳問,聲音帶著痛。
雷煌把手放在兩條管道上。左邊有點熱,像是有設備在運行;右邊冷,沒有動靜。
“右邊。”他說。
“不對。”凱莉斯搖頭,聲音弱但堅決,“下麵才是出口。我看到燈……鏽紅色的,在閃。還有門,上麵有個編號——b7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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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種燈是廢棄區的警示燈。”艾德琳低聲說,“十年前亞空間事故後,b區就被封了,沒人敢去。”
“但有人能用。”雷煌看著她,“你說的那個‘本該死的人’,是不是就在那邊?”
她沒回答,隻是抓緊了手裡的金屬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