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麵傳來腳步聲。格柵被破壞，有人跳了進來。接著，下方管道也有聲音，像是金屬爪在刮牆，整齊有力。
“沒時間了。”艾德琳咬牙，“必須選一個。”
雷煌看著凱莉斯。她臉色蒼白，嘴唇發青，但眼神清醒。
“信你。”他說。
三人轉向左邊，沿著斜坡往下。越走越熱。空氣裡有股焦臭味，像是塑料和機油燒了，嗆得人喉嚨癢。管道壁燙手，顯然下麵有機器在運轉。
十五米後，儘頭是一道鐵門。門半開著，邊緣有劃痕，像是被人撬過。門後是個小房間，牆上掛著幾盞紅燈，照出散落的工具箱和壞掉的終端。
雷煌先進去查看。房間不大，堆著報廢的控製箱和電纜。角落有個風扇還在轉，吹出一點風。他檢查四周，確認安全後，招手讓她們進來。
艾德琳靠牆坐下，鬆開了金屬杆。她的手被電流燒傷，皮膚發黑起泡。她從急救包拿出凝膠塗上，動作很慢，額頭冒汗。
凱莉斯癱在地上，頭抵著膝蓋。她的翅膀微微抖，最後一塊完整的晶體也開始裂開，裡麵的光忽明忽暗。
雷煌站在門口聽動靜。追兵暫時沒上來，但他們不會停太久。這片區域本來就不在巡邏範圍內，敵人這麼快追來，說明有人在指揮，可能已經知道他們的路線。
他蹲到凱莉斯麵前：“還能看到未來嗎？”
她抬頭，眼裡閃過一道銀光：“斷斷續續……但我看到你站在火裡，後麵是門。門開了，有人拉你出去。”
“什麼時候？”
“不是過去，是接下來。”
雷煌站起來，走到房間另一邊的控製麵板前。麵板壞了，外殼裂了，但電源燈還亮著。他拔掉壞線，把自己的神經接口插進去，繞過防火牆，調取數據。
屏幕閃了一下，跳出一行字：
【備用出口協議：已激活】
下麵是一張圖，顯示管道通向基地外的一座廢棄變電站。那裡十年前因汙染被封，地圖標為“禁區”。
但現在，路線亮了。
啟動權限寫著：代號“灰燼”。
雷煌手指頓住。
這個名字，他曾以為再也聽不到了。
他拔掉接口，轉身看她們。
“我們快到了。”
艾德琳點頭，掙紮著站起來。凱莉斯想動，腿一軟差點摔倒。雷煌扶住她，感覺到她身體在輕微發抖——那是靈能核心快要崩潰的跡象。
就在這時，角落的風扇突然停了。
房間安靜下來。
然後，風扇葉片開始反轉，發出刺耳的聲音。一股冷風倒灌進來，吹起了地上的紙和灰。
雷煌立刻擋在她們前麵，右手蓄電，電光在指尖跳動。
風扇的格柵開始鬆動，一顆螺絲掉了下來，砸在地上。
接著，第二顆，第三顆……
忽然，一隻戴護甲的手從後麵伸出來，五指抓住邊緣，用力一扯——
整塊格柵被掀飛，撞在牆上發出巨響。
一個人跳下來，落地無聲。
他穿著破舊的戰術衣，左臂是老舊的機械義肢，臉上戴著防毒麵具，隻露出一雙眼睛。
那雙眼睛，雷煌太熟悉了。
“你還記得我嗎？”那人開口，聲音沙啞，卻有種熟悉的節奏，“三年前，你說我不該活下來。”
雷煌沒動，也沒放下手。
“你早就死了。”他說。
“我隻是躲起來了。”那人摘下麵具，露出一張被火燒傷的臉，“現在，你們需要我。”
門外，遠處傳來爆炸聲，整條通道劇烈震動。
變電站的方向，亮起了第一道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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