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件有三份材料:雷煌戰鬥錄像中0.3秒延遲的逐幀分析——畫麵裡敵方單位的動作比指令晚了一瞬,說明它們靠外部計算反應;亞空間能量波動與靈能項圈過載曲線的對比圖——證明汙染源能跨維度共振;凱莉斯預言音頻中的古語頻譜分析——那些音節不在現有語言庫中,來自未破譯的遠古語係。
她打包文件,上傳到總監察廳核心通道。
發送成功。
五分鐘後,收到一封匿名郵件。內容隻有一句:“晨禱繼續播。”
她低頭看動力甲肩上的綠漬,那痕跡不再閃爍。她把誓言卡插回神經接口,金屬觸點刺入皮膚,傳來一陣電流感,像血脈重新接通。她閉上眼,聽見遠處某個基站傳來了熟悉的廣播聲。這一次,她聽清了背景裡的雜音——那是無數微弱的呼吸聲,疊在一起,像人群在夢裡齊聲念誦。
凱莉斯讓係統回放最後一段意識投射畫麵。
她重點看“暮星之誓”被改的部分。那是靈族最古老的盟約之一,記載著他們和宇宙的約定。原始音頻莊重清晰,而敵人用的頻率卻黏糊糊的,像話在腐爛。她把兩個音頻做波形對比,係統生成圖像,兩條線幾乎一樣,但在第七音節有個小偏差——那是亞空間能量注入的證據,像毒進入血管。
她把這段數據封為“靈血密卷”,通過地下信道發給三位隱世長老。這不是官方渠道,而是用靈族秘傳的量子糾纏信標,每個信息包都由活體神經元承載,一旦被截就立刻銷毀。
然後,她以個人名義發布一句話:“我不是先知,我是見證者。當語言死去,我會用最後一滴血說出真名。”
消息沒有公開推送,但通過量子共振自動傳給所有聽過她聲音的靈族人。每一個接觸過她預言的人,腦子裡都會突然響起這句話,像記憶深處敲響的鐘。
她癱坐在水晶陣列中央,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。血流入導能槽,激活了一個古老符號。那個符號早已失傳,係統也認不出,但它亮了,泛著金紅的光,像融化的星星。
片刻後,她感受到三個方向傳來回應。
北方,一座沉睡千年的祭壇升起青銅光柱,穿透冰層,直衝天空;南方,星軌導航係統自動解鎖一段禁地坐標——那是通往“始源環帶”的路,曾被永久封鎖;西方,一枚失傳已久的銜尾蛇印記出現在虛空,持續七秒後消失,留下一圈能量波紋。
這是回應。
不是命令,不是批準,但夠了。
她輕聲說:“隻要語言還在,就不會亡。”
然後閉眼休息,準備下一步行動。
雷煌收到第一條回應。
伏爾康遺族的脈衝節奏對上了《歸脈》的最後四拍。準確,穩定,帶著一種沉重的力量。他知道,這是回應,也是承諾。
他站起來,走到主控台中央,開啟三方通信橋接。
不需要說話,不需要畫麵。他們用的是高級協同協議——基於武脈、靈紋和神經共振建立的三角網絡。艾德琳接入審判庭情報網,權限升到b級,可以調取亞空間逆向追蹤資料;凱莉斯用剩下的骨翼激活靈族星軌導航,開放三條隱蔽躍遷路線;雷煌把自己的磁場網絡設為通信載體,允許三方信號在他的頻率上傳輸。
他們沒有同時上線,也沒有開會。
但他們都知道,這一刻,聯盟成立了。
星圖中央,三道光升起。
一道藍電纏繞軌道,代表伏爾康戰士的武脈響應;
一道銀紋劃破虛空,是審判庭秘密授權的情報通道;
一道金線連接三方據點,來自靈族星軌的古老契約。
三束光在空間站位置交彙,凝成一點。
係統自動生成作戰代號:歸語。
計劃啟動。
雷煌站在星圖前,右眼義體完成重啟。數據穩定,左臂接口正常。他的視野中出現一張新的戰略圖——不再是零散警報,而是一張正在蘇醒的網絡。許多節點開始閃爍,有些是他沒見過的坐標,有些是標注為“已毀”的前哨站。
他輕聲說:“你們聽到了嗎?”
艾德琳靠著牆坐著,聽到廣播裡的禱文又響了。這一次,她沒關。她閉上眼,任那聲音流入腦海。她想起小時候在修道院聽的第一段頌詞,那時不懂意思,隻覺得安心。現在,同樣的旋律讓她感到一種奇怪的歸屬——好像全世界有很多人,在同一時間,聽見了同一個聲音。
凱莉斯跪在陣列中,一根斷裂的骨翼忽然動了一下。
不是機器震動,也不是能量波動,是一種生物性的抽動,像沉睡的身體終於聽見主人的呼喚。她睜開眼,看向頭頂的星空投影。那裡,原本暗淡的幾顆星,正一顆顆亮起來。
星圖上,光開始流動。
雷煌抬起手,掌心朝下,按在控製台上。
他的手指張開,又收攏。金屬和血肉交界處,閃過一絲極淡的藍光,像心跳。他知道,這場戰爭沒有退路了。但他們也不再是一個人了。
黑暗還在蔓延,但光,也開始有了形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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