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延把壞掉的表塞進背包,手指被金屬劃破了,他沒在意。低頭看了看腳上的布條,又開始變黑了。
白幽貼著牆站著,耳朵緊貼通風口的鐵皮,聽著外麵的動靜。風小了,像是有人踩過沙子。她一動不動,隻將阿澈往身邊拉了拉。
“他們還在等。”她說。
“那就彆讓他們等。”季延扶著控製台站起來,撿起一根金屬管當拐杖,“地圖找到了,b區地下有實驗室,能過去。”
阿澈抬頭看他:“現在就下去?”
“越快越好。”季延從包裡拿出一個超聲波發生器,瞥了眼電量,“還能用兩次,夠清理路上的蜘蛛。”
白幽解開鬥篷,蹲下身子:“上來。”
阿澈趴到她背上。她站起身,調整了下肩帶。
季延拄著金屬管走到通風口,用手電照了照裡麵。管道很臟,幾處鏽洞透出微光。他摸了摸接縫,覺得還能撐住。
“我先走。”他說,“你們跟緊。”
白幽點頭。季延咬住嘴裡的草莖,用手撐著爬了進去。
管道狹窄,腿一碰就疼,隻能側身往前挪。金屬管拖在地上,發出輕微的聲響。剛爬不到十米,前麵傳來動靜。
他立刻停下,關掉手電。
白幽瞬間屏住呼吸,趴在入口處一動不動。
季延掏出發生器,調至高頻,按下開關。一陣震動傳出去,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,隨即迅速退遠。
“清了。”他低聲說。
白幽背著阿澈鑽進來,動作比他更輕快。膝蓋蹭著鐵皮,幾乎不發出聲音。
三人繼續前進,中途換了兩次路線。每到路口,季延便停下來,用表連接管道內的舊線路,調出建築圖。屏幕閃了幾下,終於顯示出一條通往實驗室的豎井路徑。
“就是這裡。”他說,“下麵有個檢修井,通向b7隔離室。”
白幽看了眼井口的蓋板,上麵積滿灰塵。她試著推了推,紋絲不動。
“卡住了。”她輕聲說。
季延取出液壓鉗,插入縫隙。哢的一聲,螺絲斷裂。他和白幽合力掀開蓋板,露出下方漆黑的深井。
“繩子隻剩三米。”白幽解下腰間的攀爬繩,“夠不著底。”
“不用到底。”季延綁好鉤子,甩進井壁的凹槽,“跳到一半再放繩,落地不會傷腳。”
白幽率先下去。她滑到一半鬆手,落地無聲。阿澈被她穩穩接住,站定。
季延咬牙跳下,腳一落地便晃了一下。白幽伸手扶住他的胳膊,沒說話,默默架著他往前走。
走廊儘頭是一扇金屬門,上麵貼著褪色的危險標誌。旁邊是控製麵板,屏幕一片漆黑。
季延靠近查看接口,拆開外殼,發現裡麵的線路早已腐爛。他抽出一根導線,接上表的輸出口,按下手腕按鈕。
表震動了兩下,數據一閃而過。
“係統還有點電。”他說,“隻能維持三十秒。”
白幽盯著門縫:“夠嗎?”
“夠。”他迅速接線,“但門一開就得跑,否則會斷電鎖死。”
電流接通,屏幕亮起:【請輸入聲紋密鑰】。
兩人沉默。
阿澈小聲問:“要周崇山的聲音?”
季延看向白幽。她盯著麵板,眼神冷了下來。
“我記得他咳嗽。”她說,“每次見人前,都會清嗓子,咳一聲,像喉嚨卡了東西。”
季延遞給她一個小喇叭:“試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