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澈抬起腳,向前邁了一步。
金屬門緩緩開啟,幽幽的藍光從縫隙中透出,冷冽地灑在地麵。季延伸手攔住阿澈,目光緊鎖門框兩側。他注意到一道星形刻痕,細密的紋路如蛛網般蔓延,像是某種密碼。
“彆進去。”他說。
白幽立刻退到阿澈身後,手已搭上刀柄。她的視線落在那星形圖案上,忽然一怔。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臂——那裡紋著一隻機械鷹,輪廓竟與門上的符號有幾分相似。
“這個標記……”她低聲呢喃。
季延蹲下身,將損壞的表盤貼在門邊。屏幕閃爍幾下,浮現出幾行字:“基因鎖激活,需雙生子血脈認證。”
他皺眉:“雙生子?”
“不是血緣意義上的兄弟。”白幽聲音低沉,“是‘種子計劃’裡的概念。他們把一個人分裂成兩個,一個持有鑰匙,一個就是鎖本身。”
她說著,目光掃過阿澈胸前的木牌。
阿澈靜靜望著她,沒有說話。片刻後,他伸手探入衣內,取出那塊木牌。藍光映在他臉上,忽明忽暗。
季延站起身:“你是說,你們倆有關聯?”
白幽沒有回答。她解開外套,露出鎖骨下方的紋身——機械鷹中央嵌著一塊金屬凸起,形狀恰好與門上的凹槽吻合。
“我養父曾告訴我,若見到相同的標記,就把它按上去。”她說,“他還說,這不是裝飾。”
季延注視她兩秒,點頭道:“試試看。”
白幽抬手,將金屬塊嵌入凹槽。與此同時,阿澈也將木牌插入另一側的接口。
嗡——
門內傳來震動,麵板亮起藍光,數字開始跳動:37……61……88……
到了93,停滯不動。
阿澈咬緊牙關,額頭滲出汗珠,手指微微顫抖,卻始終沒有鬆開木牌。白幽同樣用力支撐,指尖發白,仿佛被無形之力拉扯。
“再撐一下。”季延扶住阿澈的肩膀,另一隻手緊握背包中的能源塊。
藍光連閃數次,係統重新掃描。三秒後,提示音響起:
“血脈匹配度99,基因鎖認證通過。”
哢噠。
門內機械運轉,厚重的合金門向兩側滑開,藍光照進通道深處。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冷卻液的氣息。
白幽收回手,迅速扣好衣服。她臉色微白,雙眼仍死死盯著那扇敞開的門。
“為什麼是99?”季延問。
“差的那1,可能是變異。”白幽低聲答,“或者……我們本就不完全相同。”
阿澈靠在牆上喘息,手中的木牌仍在發光,節奏卻變得平穩。
“裡麵有人。”他說。
季延眯起眼:“你還感覺得到?”
“不是人。”阿澈搖頭,“是記憶。大量畫麵湧入腦海,根本擋不住。”
白幽看著他:“你看到了什麼?”
“實驗室。”阿澈閉上眼睛,“穿白大褂的人,還有哭聲。一個女人抱著嬰兒,說著對不起……然後被人帶走。”
話未說完,他的身體猛然一晃。季延急忙扶住。
“彆硬撐。”季延說。
“我不怕。”阿澈睜開眼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“我隻是想知道,過去發生了什麼。”
三人沉默片刻。
門已大開,前方依舊漆黑。藍光僅能照亮十米左右,再往前便是一片虛無。
季延將能源塊放進工具袋,檢查腰間的扳手和電線。他知道表盤已壞,接下來隻能靠自己修複設備。
白幽取下箭囊,裡麵隻剩一支普通箭和一支刻著“尋”字的特製箭。她收起特製箭,隻將普通的搭上弓弦。
“準備好了嗎?”她問。
季延點頭:“一起進去。”
他們正要邁步,通道深處忽然傳來聲音。
是周崇山。
“你們打開了潘多拉魔盒。”
那聲音不似從喇叭傳出,而是直接在空氣中震蕩,仿佛他並非來自某一處,而是整個空間都在低語。
白幽猛地轉身,弓弦拉滿,直指黑暗。
“他人在哪?”她厲聲喝問。
無人回應。
聲音繼續回蕩:“一百年前,他們關上了這扇門。不是因為危險,而是因為恐懼。”
季延擋在阿澈身前,手摸向工具袋裡的磁鐵線圈。他清楚這種語音係統可能觸發自毀程序——要麼是陷阱,要麼是在拖延時間。
“彆理他。”他對白幽說,“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