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隻眼睛眨了一下。
然後說話了:“你們不該來這裡。”
季延一下子衝向控製台,手剛碰到電源鍵,屏幕突然閃出刺眼的白光。他被一股力量掀翻在地,後背撞上金屬櫃,疼得悶哼一聲。
白幽沒動弓,箭尖還對著主屏幕。她呼吸變重了,但手很穩。阿澈站在原地,胸口的木牌發燙,好像要燒穿衣服。
空氣裡出現了畫麵。
不是投影,也不是假的。那些影像直接出現在房間裡,像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,把過去的事拉了出來。
一間實驗室。晚上。一對年輕夫妻抱著嬰兒站在培養艙前。男人拿著針管,女人正在給孩子打針。他們動作很快,臉上全是慌張。
外麵傳來腳步聲。
兩人趕緊把孩子藏進櫃子下麵的暗格裡。男人小聲說:“彆出聲,阿澈,等我們回來接你。”
女人最後看了一眼櫃子裡的孩子,輕輕合上蓋子。
門開了。周崇山走進來,臉上帶著笑。他說了幾句話,男人搖頭。下一秒,一根細針紮進男人脖子,男人倒下了。女人撲上去,也被打倒。
周崇山蹲下來,摸了摸女人的臉,語氣平靜:“你們太天真了。‘種子計劃’隻能有一個成功的人。為了一個弱者犧牲自己?不值得。”
他站起來,走到櫃子前,拉開暗格。阿澈縮在裡麵,睜大眼睛看著他。
周崇山笑了。他抓起孩子的衣領,輕聲說:“至於你,就當個備用容器吧。等真正的繼承人失敗了,你還有用。”
畫麵停在這裡。
阿澈腿一軟,跪在地上。他的手撐著地麵,手指用力到發白。嘴裡一直念著:“備用容器……備用容器……”
季延爬起來,衝到他身邊,一把扶住他肩膀:“阿澈!”
白幽咬著嘴唇,嘴裡有血腥味。她盯著屏幕,聲音很低:“這是真的?”
“是真的。”季延低頭看手表,表盤還在閃紅光,“係統鎖死了,這段記憶是真實的。不是假的。”
話還沒說完,整個實驗室開始劇烈晃動。天花板掉下碎塊,燈忽明忽暗。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,像是有什麼大家夥在靠近。
牆裂開一條縫。
一條粗壯的觸手破牆而入,末端卷著一個透明的基因艙。接著是第二條、第三條。六條觸手圍成半圓,中間站著一個人影。
周崇山的聲音響了起來,這次不是從機器裡傳出來的,而是從那具身體裡發出的:“看到自己的未來了嗎?”
他的臉還能認出來,但皮膚變得半透明,能看到裡麵的黑色血管在動。他的手腳連著觸手,脊椎長出骨刺,插進一隻巨大生物的身體裡。整個人像是被硬生生縫進了怪物。
他抬起手,指著阿澈:“你本該乖乖待在角落,等我需要你的時候再用。可你偏偏逃了。”
阿澈抬起頭,眼裡有淚,但他沒有哭。他死死盯著周崇山,聲音沙啞:“你殺了他們。”
“我給了他們選擇。”周崇山淡淡地說,“聽話,或者死。他們選了死。”
季延一把把阿澈拉到身後,同時按下手表。表盤彈出一道藍色屏障,擋在三人前麵。
“護住阿澈!”他喊了一聲。
白幽立刻拉開弓,箭尖對準飛來的基因艙。裡麵是成年版的阿澈,泡在藍色液體裡,穿著白大褂,胸前掛著完整的星形木牌。
她鬆手放箭。
箭穿過玻璃,引發爆炸。基因艙炸開,液體噴出來,複製體一暴露就在空氣中萎縮。
第二條觸手朝白幽甩來,另一個基因艙直衝過來。裡麵是成年白幽,左臂有機械鷹紋身,雙眼閉著。
季延衝上前,抽出電磁刀砍去。玻璃碎裂,複製體滑出一半,瞬間僵硬死去。
屍體落地時,一張泛黃的照片從夾層飄了出來。
慢慢落下。
照片上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,站在一棵大樹下。男人穿著研究員的衣服,左臂露出機械鷹紋身。小女孩眼睛很大,像兩顆黑葡萄。
白幽的箭掉了。
她走過去,彎腰撿起照片。手指輕輕摸過男人的臉,指尖微微發抖。
“養父……”她低聲說,“原來你認識他們。”
周崇山低笑:“當然認識。他是‘種子計劃’的第一批研究員,也是第一個叛徒。他帶走你,以為能躲過去。可惜,血脈騙不了人。”
白幽猛地抬頭,眼裡全是冷意。
她撿起箭,搭上弓,拉滿。
箭尖直指周崇山的心臟。
“誰是叛徒?”她聲音很冷,“他教我射箭,教我分好壞。而你——殺了我爸媽,毀了我的家,還敢提他的名字?”
周崇山不躲,反而笑了:“你以為他是好人?他偷走了屬於我的東西。我和他一樣,都是為了完成計劃。隻是方法不同。”
“閉嘴。”季延打斷他,站到白幽和阿澈中間,“你根本不懂什麼叫計劃。你就是個瘋子,打著理想的旗號殺人。”
手表震動了一下。
【警告:檢測到高濃度變異信號,建議立即撤離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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